內侍總管苦笑一聲,“奴才只關心奴才的銀子。”

皇上一揚眉梢。

內侍總管便一臉討饒的道:“京都的益陽賭坊,聽聞是鬱小王爺的產業,奴才在那裡放了點印子錢,若是他被滿門抄斬,奴才得,得趕緊把錢拿出來啊,趁著現在還是五分息,要是抄斬了,肯定得降。”

皇上是萬萬沒想到聽了這麼個回答。

一時間愕然又無語,憋了半天才問出一句,“你還放印子錢?”

內侍總管苦哈哈道:“奴才無兒無女的,總得存點養老錢。”

說話間,安博王府的大門已經到了眼前。

王府大門前的小廝被禁軍摁在地上,皇上被內侍總管扶著從馬車下來的功夫,鬱宴得了訊息已經急急從裡面趕出來,一瞧自己的府邸已經被圍了,鬱宴震驚又不解的看向皇上,“陛下這是何意?”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衝鬱宴道:“朕來還宴兒一個清白。”

說著,他看了慶陽公主一眼。

“端康王府舉報宴兒這裡私藏火炮,宴兒的人品朕一向信得過,朕是不相信宴兒能幹出這樣的事,但慶陽公主說的言之鑿鑿又由不得朕不信。

別人來,朕不放心,你到底是朕看著長大的孩子,朕得親自來查。”

說完,他一揚手,身後禁軍立刻如魚入水一般湧入安博王府。

慶陽公主立在皇上一側,心裡憤憤罵了一句老東西。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了在她和鬱宴之間挑撥一錘,讓鬱宴將這一場記在她頭上嗎?

不過無所謂。

一會兒搜出了火炮,就算鬱宴恨死她也無濟於事了。

慶陽公主腰桿挺直,看都沒有看鬱宴一眼。

倒是鬱宴,面色古怪的看了慶陽公主一眼,“公主先是對著我王妃的弟弟說他們的母親是陸青雙,現在又指認我這府邸有火炮?呵!這全天下的事,不管是十幾年前的機密還是現如今的絕密,都逃不過公主一雙眼睛呢!”

說完,鬱宴連皇上都不搭理,轉頭進了自己府邸。

“陛下既是要搜查,那就搜吧!”

“你這是什麼態度!”當著一眾人的面被鬱宴當場給了個沒臉,皇上只覺得怒火攻心,“你府中私藏火炮,朕心疼你才親自來搜,若是旁人來搜,現在你人已經在大理寺的監獄裡了!來啊,將他給朕拿下!”

皇上身後的禁軍立刻朝鬱宴圍過去。

鬱宴向前走了兩步,恨得銀牙緊咬,“我不知道慶陽公主有什麼證據提供給了陛下,竟然讓陛下當真信了她的話。

我說什麼,陛下都懷疑,旁人說什麼,只要那話是衝著我的,陛下就沒有不信的。

好啊,既然陛下如此不信任我,當時我脫下這王爺的衣袍時,陛下就該褫奪了我的王位!”

禁軍上前,一把將鬱宴摁住。

長興長明長樂已經聞訊趕來,但鬱宴被抓,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警惕又提防的守在不遠處。

院子裡的禁軍烏泱泱的滿府搜查,不過片刻,集聚皇上所在的二院,“啟稟陛下,並未找到火炮!”

不等皇上開口,慶陽公主立刻道:“那樣的東西,必定不會放在明面上,這府中定然有暗格機關。”

鬱宴一言不發,梗著脖子任由禁軍押著。

皇上眯著眼看了他一瞬,朝回來的禁軍統領道:“全都搜了?”

禁軍統領道:“除了正院沒搜,都搜了,正院那邊,王妃在養傷,另外郡主也在那邊住著。”

皇上一擺手,“去搜!”

鬱宴頓時怒火噴發,“你敢!”

他咬牙切齒吼了一句,雙目淬了毒一般看著禁軍統領,硬是讓禁軍統領邁出去的步子稍稍一頓,遲疑看向皇上。

鬱宴滿眼憤怒。

“陛下要搜我的院子,你搜就是,但王妃上次在宮中因爆炸受驚,又被大火燒傷,現在還臥床不起,郡主的病情更是受不住任何刺激,陛下現在派人衝進那院子裡搜查,郡主的病......”

慶陽公主一早就得了訊息,火炮就在鬱宴的正房院中。

此時他這樣激烈的反抗,慶陽公主越發堅信自己得到的訊息屬實,冷哼道:“心中無鬼你怕什麼!禁軍是去搜查火炮又不會對你王妃和郡主如何!”

鬱宴咬牙,原本讓禁軍押著,但此時奮力一甩,押著他的禁軍登時被甩脫,踉蹌兩步朝旁邊退開。

鬱宴掙脫束縛,捏了拳,“鬱歡的病從小經不住刺激,陛下知道的!”

皇上盯著鬱宴,“他們只是去查火炮。”

鬱宴放聲冷笑,“只是查火炮?這麼多人進去,鬱歡難道不會受驚?查可以,進去一個人就行。”

“誰知道你正院裡有什麼古怪!”慶陽公主道。

鬱宴怨恨的看著她,最後目光一收,望向皇上,“陛下,臣說臣沒有私藏火炮,陛下是不會相信臣的,非要搜了才行,是嗎?”

那眼中帶著祈求,也帶著絕望。

皇上視而不見,“愣著做什麼,查!”

鬱宴腳尖點地,縱身飛起,雙目赤紅間從旁邊禁軍的身上抽出他的佩劍。

內侍總管驚得立刻大呼,“來啊,護駕!”

鬱宴動作間,旁邊長興長明長樂也腳尖點地飛身過來,護在鬱宴身側。

皇上被禁軍團團圍住,他怒目瞪著鬱宴,“你要做什麼!”

鬱宴手裡提著劍,“陛下要查臣的院子,臣無話可說,但只有一個要求,臣要先將鬱歡和王妃帶走,她們兩個經不住刺激。”

慶陽譏誚,“你是怕他們經不住刺激呢還是怕真的查到什麼,到時候逃不掉呢?現在先把人接走,到時候直接逃走是嗎!你當陛下是昏君?還是說,你在這裡胡攪蠻纏耽誤時間,實則已經讓人轉移?”

皇上也懷疑鬱宴在拖延時間。

與鬱宴四目相對,皇上攥了下拳,“拿下安博王,搜查他的正房!”

鬱宴發瘋一樣就要反抗。

“姐夫救我!”

顧珩膽怯又驚懼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個禁軍一手提著顧珩一手提著劍,那劍就橫在顧珩脖子前。

鬱宴頓時瞳仁一顫,“你放了他!”

那禁軍理都不理鬱宴,只朝皇上靠攏過去。

皇上冷笑一聲,一把抓了顧珩的脖子將人拽到跟前,轉頭看向鬱宴,“宴兒非要違拗朕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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