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盯著這夜明珠看,外面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顧珩和鬱歡過來了。

“我天!這是什麼寶貝!這是什麼寶貝!這是什麼寶貝!”

一眼看到床榻那邊散發著淡淡的光,鬱歡幾乎是一路小跑,叫喚著就從臥房門口直竄床榻前。

“你慢點,走兩步又不是那光就不見了,跑什麼!”顧珩在身後沒好氣的喊她。

然而鬱歡充耳不聞,直接杵到床榻前,盯著眼前的珠子。

“哇~~~這也太好看了,哥?這是你送嫂嫂的禮物嗎?你總算是開竅了,這才對嘛,上次你送的那個小金人簡直難以直視。”

被親妹吐槽的鬱小王爺看了顧珞一眼,正要含糊過去,顧珩站在鬱歡身後先一步開口,“這是岷江的沉江寶物?”

哈!

這就是年僅八歲的從莊子上來的沒什麼見識的小男孩兒能說出來的話?

顧珞和鬱宴齊齊轉頭看顧珩,顧珞道:“你知道?”

顧珩一臉這很難嗎的表情回視他倆,然後從容點頭,“知道啊,我不光知道這是岷江的沉江寶物,我還知道這寶物的由來,這是南詔國的國寶,珠子裡面不知道用什麼工藝刻了梵文,那梵文的取意十分霸道。

以命換命。

這珠子本身寓意吉祥順遂,但珠子的主人若是將這珠子送給他人,就等於是用自己的一條命替這受贈者揹負了一條命。

只要受贈者遇到危險,珠子的原主人就要替他承擔。

簡而言之,這兩個人的命,算是繫結在一起了,生生世世的。

雖然有些玄,但南疆那邊的人很信這些。”

顧珞皺眉,“你從哪知道的這些?”

顧珩就道:“可能是書上看的,也可能是大街小巷聽誰說的,或者說書先生講的?我哪記得住,姐夫讓人查查唄,說不定能查出點原委來,畢竟這珠子,也算是南詔國皇室的寶貝了,聽說是隻傳嫡出的公主。”

顧珩說的這些,鬱宴一個字都沒有聽說過。

此時面容帶著一點古怪,看著他,“你仔細想想,你到底從哪聽說的?”

顧珩一臉為難皺著眉毛扣了會兒頭,忽然啪的一拍腦門,“我好像是聽一個流浪漢提起過。”

“流浪漢?”鬱歡也不看那珠子了,只覺得顧珩講的故事比珠子好聽多了,“什麼流浪漢?”

顧珩就道:“這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就記得那流浪漢身上總掛著一個酒壺,好像肩膀上偶爾蹲了只貓?”

顧珞心跳一閃,“什麼貓?”

顧珩道:“這我記得,黑貓,烏漆嘛黑的黑。”

顧珞和鬱宴兩人四目相對,鬱宴問顧珩,“你還記得在哪見過這流浪漢嗎?”

顧珩搖頭,“這真不記得了,左不過就是京都唄,反正我是來了京都之後才有了這些見識的,那肯定是在京都見過。”

“他長什麼樣你知道嗎?”鬱宴問。

顧珩搖頭,“這我沒印象了。”

鬱歡看著顧珩,小眼睛閃了閃,沒說話。

他倆過來是想要玩那個大炮,大炮在顧珞院子裡的鎖著。

拿了鑰匙,等倆人從顧珞他們屋裡一出來,鬱歡悄摸的小聲問顧珩,“剛剛我哥和嫂嫂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實話?你說的那個流浪漢,就是那天咱倆去放火的時候見到阿花時遇到的那個流浪漢嗎?我記得他當時身上就帶著酒壺,臉上全是刀疤,上次我和哥哥去天橋那邊捏泥人,我就見過他的,當時回來我和你說了。”

顧珩摸摸鬱歡的小腦袋,“有些話現在不能說。”

鬱歡眨眨眼,“不能和他們說,但是能和我說,是嗎?”

顧珩手指微曲,在她鼻尖兒颳了一下,“能給我保密嗎?”

鬱歡點頭,“當然了,你又不會害我哥。”

“嗯,不會。”

鬱歡看著顧珩,小聲道:“那為什麼能和我說?”

顧珩揉了她小腦袋一下,“我是你的狗。”

鬱歡立刻十分嚴肅的點了一下頭,“你放心,我肯定會保密的,我也是你的狗。”

他倆說著話,從廂房開鎖拉出了大炮,倆人拉了鬱歡院子裡去玩了。

顧珩一番話讓鬱宴原本就被刺激了的心情更是無法平復,他們一走,鬱宴直接招了長興,讓他去秘密打探這夜明珠的來歷,並強調可以從南詔國的皇室入手。

如果這珠子真是南詔國皇室嫡公主才能有的東西,南詔國又沒有亡國,這東西怎麼會在本朝岷江流域被發現,又怎麼會湊巧成了他母妃的陪嫁物。

若是其他的國家,鬱宴沒有這麼敏感。

但南詔國不同。

當年蕭家軍全軍覆沒,就是覆沒在和南詔國爭戰的戰場上。

心柔的父親又是南詔國投降過來的。

絲絲縷縷牽扯到一起,鬱宴總覺得這裡面隱藏了什麼,也許找到那隱藏的東西,一切就明朗了。

這廂,他和顧珞說著話。

那廂,端康王府。

讓炸了大腿根的端康王震怒的盯著跪在地上的隨從,“訊息準確?”

一場從天而降的爆炸不光將他們進京之後的安排全部打亂,那爆炸還炸的他......從此再不能人道!

端康王心裡的恨意滔天。

這些天被軟禁在鬱王府的偏院,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只抓心撓肺咬牙切齒想要將這爆炸背後的真正主謀揪出來,碎屍萬段!

可恨他被軟禁,出去不得,只能派自己的心腹暗中溜出去查探一二。

那心腹跪在地上,“......訊息準確,卑職親耳聽人說,爆炸當夜,安博王府那邊傳來兩聲巨大的響動。

當時那響動混在夜裡的煙花爆竹聲中,可聲音卻比煙花爆竹大出幾倍。

能鬧出這樣動靜的,除了火炮再無其他。

卑職已經夜探安博王府一次,府中的確是有一門火炮,就藏在鬱小王爺正院廂房。”

慶陽公主坐在一側,聞言刷的起身,睚眥目裂,“好一個鬱宴,我就知道他脫不得干係,害的我兒如此,我定要讓他償命!”

御書房中。

皇上正和幾位心腹朝臣商議廢后一事,外面小內侍急急通傳,“陛下,端康王府那邊傳來訊息,說慶陽公主要投繯自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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