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珞盯著老太太,聲音變得冷冽,“你明知道,長公主不是鬱小王爺的母親,怎麼?想用這個來挑唆我?你覺得我會上你的當?”

老太太先是笑聲頓了一下,她有些意外的看著顧珞,緊跟著發出更大的笑聲。

“你都爬上了鬱小王爺的床,難道鬱小王爺還沒有告訴你他真正的生母是誰?

哈哈哈哈哈,顧珞,我真是替你不值。

沒了我們安平伯府作為依仗,鬱小王爺不過拿你當個床上的玩意兒而已,他怎麼會告訴你呢。

他不告訴你,祖母心疼你,祖母告訴你。”

顧珞明知道老太太接下來要說的話極為難聽,她應該立刻起身就離開,可就是沒動的了。

“你知道皇上這些年為什麼對鬱小王爺百般縱容千般寵愛嗎?”

顧珞皺眉。

空腹灌辣椒水,空腹灌酒,空腹灌藥,下軟骨散,這叫寵愛縱容?

“那是因為,他本來就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不敢將這個兒子認祖歸宗,可又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幫他剋制鬱王,所以才讓長公主養了他。

你知道鬱小王爺小時候在哪過的嗎?

他身為長公主的嫡子,卻是在宮裡長大,不是因為皇上有多寵愛他,那是因為鬱王每天都變著法的想要殺他。

皇上為了留住他,才讓他住進宮裡。

你猜他的生母是誰?哈哈哈哈,給你一萬個膽子你也猜不到,他的生母,是前太子妃娘娘。”

今天一早,鬱宴才給顧珞講了他小時候在宮裡長大的事,當時顧珞只覺得背後緣由必定心驚動魄,卻是萬萬沒想到,鬱宴是在長公主府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進宮?

心澀發酸,心疼鬱宴的同時,顧珞又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

“皇上強要了前太子妃娘娘,生出來的孩子他當然不敢認祖歸宗,前太子妃被皇上軟禁關押在行宮她就甘心?

她當然不甘心!

可當時前太子已經死了,前太子的黨羽也在鬱王的幫襯下被皇上全部剷除,她想要報仇就憑她自己當然做不到。

在她被關押的第六年,因為看守疏忽懈怠,被她得了機會逃出,那天夜裡,正好皇上在行宮舉辦狩獵宴席。

陸青雙那時候和北燕送來的質子情投意合,原本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偏偏那一夜陸青雙倒黴,遇到了出逃的她。

要說也是陸青雙太蠢,竟然相信那女人的鬼話,竟然蠢到替那女人帶路,結果被那女人把她送到了我那喝醉了酒的二兒子跟前。

陸青雙長得貌美,我那二兒子本就垂涎她的美色,又是喝了酒,豈能把控得住!

在陸青雙被我那二兒子蹂躪的時候,鬱小王爺的好母親趁著夜色逃了出去,她以為她多大本事呢真能從行宮逃出去?

沒且出了行宮的大門就被抓了,只可惜陸青雙平白被搭了進去。

怎麼樣,是不是對自己的身世有了新的認識?你這身份,說一句奸生子都不為過,鬱宴早就將我跟前的人抓了去,重刑之下他能查不出這個?

結果你還是被矇在鼓裡!

哈哈哈,也是,你一個奸生子,他怎麼可能真的看重你!”

老夫人怨毒的說完,心滿意足的閉了眼,“既然安平伯府不得善終,那你也別想好過,咱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才好,將來地底下見了面,我看你拿什麼面對陸青雙,你要怎麼告訴你娘,你費盡心機的爬了仇人兒子的床呢!老婆子我可等不及要看看了!”

說著,老太太忽然睜眼,身子一轉,朝著背後的牆一頭撞了過去。

嘩啦一聲鐵鏈響,顧珞來不及阻止,等她豁然起身,老太太已經頂著血肉模糊的腦袋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顧珞怔怔盯著地上的屍體,腦子裡心裡亂作一團。

大理寺監獄。

鬱王冷笑著看著鬱宴,“是我技不如人,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

鬱宴立在牢房門口,“你作亂造反,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事到如今還想攀扯我那大可不必,我得意不得意輪不到你來惦記,但我能明確的告訴你,你這一死,你府中那些兒子女兒小妾,一個個的都要跟著死,開心嗎?”

鬱王早就知道是滿門抄斬的罪名,已經在心裡接受了這個事實,或者說,由不得他不接受。

之所以要見鬱宴,不過是想要臨死前擺鬱宴一道,沒想到鬱宴竟然光明正大來見他。

鬱王揚著眉梢,“你就一點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是鬱王篤定鬱宴會來見他的唯一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鬱王才更加篤定,自己能擺鬱宴一道。

只要鬱宴偷偷摸摸來,皇上必定疑心大作。

可現在,鬱宴來的光明正大,鬱王不甘心的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生母到底是誰?”

鬱宴面無表情轉頭離開。

鬱王見他當真要走,跟著就道:“你不感興趣也無所謂,不過,你也不想知道你那生母當年是如何害了陸青雙?”

鬱宴抬出去的腳步頓時一收。

他明知不該停下來,可沒忍住,回頭看向鬱王。

鬱王頓時得逞的笑起來,“不瞞你說,我也十分意外啊,陸青雙被安平伯府的老二糟踐,那是拜你生母所賜!開心嗎?”

鬱宴剛剛對他說話的語氣,他原封不動回饋鬱宴。

“不過,具體她是怎麼讓陸青雙受到糟踐又生了顧珞這個奸生子的,我不太清楚,當年我的勢力還沒有那麼強大,這些事我查不到。

不過皇上和安平伯府的老太太可是一清二楚。

那老太太就在你手裡吧,哈哈哈哈哈,開心嗎?”

鬱宴死死攥著拳頭才剋制住此刻的心情沒有衝過去揍他一頓,只面無表情帶著一股殺氣道:“等著滿門抄斬吧,人死燈滅。”

說完,轉頭離開。

他一走,鬱王頓時滿目怨毒仰天大叫一聲,“我要見皇上!我是無辜的!”

他之前算的篤定。

就算他被皇上抓了,只要鬱宴私下來見他,他就絕對有把握讓皇上再放了他。

但現在一切篤定都成空。

沒有陷害成鬱宴,似乎也沒有刺激成他,鬱王心底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驚恐這時候才一點一點蔓延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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