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宴將小淚人裹在懷裡揉了揉腦袋,溫聲安撫:“不怕,我來了。”

顧珩嚎一鼻子,可能覺得丟人,之後沒再出聲,不過狠狠在鬱宴衣袍上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鼻涕,然後紅著眼睛仰頭看鬱宴,“我姐和郡主沒事吧?”

鬱宴揉著他腦袋,心裡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慶幸自己來了。

“嗯,沒事。”

說完,抬眼去看旁邊已經四下分散開將他們團團包圍住的那些蹴鞠手。

為首的隊長朝鬱宴作揖,“鬱小王爺萬福,小王爺過來,是想看奴才們蹴鞠?還請小王爺體諒,奴才們表演都是要陛下聖旨特召才可,否則不得離開這院子的。”

鬱宴連一句廢話都沒有,壓根沒等對方把話說完,手裡飛鏢直接甩了出去。

那飛鏢端頭是個三稜刀,不知鬱宴用了多大的力氣,飛出去硬是刺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

這飛鏢扔的又快又狠又猝不及防,為首的隊長反應過來想要避開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不過他動作靈敏,及時閃躲最終只胳膊中招。

大臂被飛鏢射中,那飛鏢就像是骨釘一樣刺入,劇痛讓他臉色驟變,“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這裡是宮中,小王爺......”

鬱宴面無表情看著他,“本王莫說用個飛鏢,本王就算是提了長劍,皇上未必會將本王如何,但你現在要是反抗,你試試本王會不會將你如何!”

他聲音不算多大,但帶著股子陰狠的勁兒讓人不寒而慄。

誰不知道鬱小王爺在宮裡動輒放火,蹴鞠隊的人彼此相視一眼,最終隊長捂著受傷的胳膊道:“小王爺息怒,奴才只是奉命辦事,陛下有旨,讓奴才幾個教導顧小少爺蹴鞠,沒有陛下的聖旨,顧小少爺不得離開這裡,出去了就算是抗旨。”

鬱宴冷笑,“少拿聖旨壓我,不過我也把話說明白了,今兒不是我要帶他離開,而是我要帶著他打出去,你們把人欺負成這樣難道以為本王領著人走了就算完了?沒睡黃粱呢做什麼春秋大夢!”

說完鬱宴拍了顧珩後背一下,飛快道:“站在這裡等我。”

“嗯。”

鬱宴可不管這個那個,顧珩讓欺負成這樣,他不可能不出這口氣。

縱身而起,一腳踢飛旁邊架著的真正的風流眼,那風流眼上掛著一條藤條鞭子,鬱宴抄手拿了,鞭子一甩,直接朝著四下蹴鞠手抽過去。

沒有目標,抽到誰算誰。

御書房。

皇上正看端康王府遞來的摺子,原本定的就這幾天抵達京都,但因為路途遙遠端康王得了風寒,病的不輕,一行人在半路耽擱了治病,上京要推遲。

若是以前,皇上信。

可現在端康王府都能買通江湖幫派來京都抓人了,皇上還信個屁!

正心裡躥火,內侍總管驚慌失色從外面進來,“陛下,不好了,出事了。”

皇上眼皮子一跳,一臉不悅看向他。

內侍總管氣息不穩道:“鬱小王爺找到了蹴鞠院那邊,打起來了。”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怒道:“他放肆!”

內侍總管心道:放肆也不是放肆了這一回了,再說,人家不放肆,顧珩不得讓你折辱死。

心裡MMP,嘴上關切道:“陛下息怒,注意身子。”

皇上息個屁,“把那孽畜給朕叫來,真是......”

“不用陛下叫,臣自己來了!”

不等皇上話說完,鬱宴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他像個盛怒的獅子似的,裹著滿身怒火一頭進來,凌厲的目光帶著一股子同歸於盡的決絕。

“陛下真是心疼臣的好陛下,臣前腳成親,陛下後腳就將臣的小舅子拘在蹴鞠院這麼折辱不算,竟然還要用臣的小舅子威脅臣的王妃,讓她監視臣?

陛下既然對臣不放心,何至於此。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左右臣現如今,身份不明不白,過得不人不鬼,成個親還要三更半夜見不得人,陛下難道覺得臣是很想活著?

明白告訴你,我早就不想活了!

正好,現如今我親也成了,你既是看我不順眼,直接下旨滿門抄斬,我死了還有個作伴的。

你要給六皇子瞧病,六皇子那病能瞧?

早幹什麼去了!當年發燒燒成了傻子,現在你讓我的王妃給他治病,沒這麼欺負人的!

痛快一句話,我不想活了!”

說完,鬱宴掏出火摺子就要點御書房。

全身上下就四個字:老子瘋了!

嚇得內侍總管上前就去攔鬱宴,鬱宴發狠,直接一腳給他踹開,內侍總管讓踹的凌空飛起,撲通跌在地上白眼一翻,一口血吐出來人撅過去了。

皇上心驚膽戰又怒氣沖天,啪啪拍著桌子,“你給朕住手!”

鬱宴瞪著通紅的眼睛,“憑什麼讓我住手!你養了一窩兒子,哪個像我這麼活的狗屁不如!但誰像我一樣為你著想了!

我從鬱王手裡扣了那麼多銀兩都給了你,你的心捂不熱麼!

老子不玩了,你自己玩吧!”

說完就點火。

內侍總管是昏厥在地什麼也幹不了,鬱宴這樣,皇上又不能招了外面的人進來攔他,到時候有些事豈不是就宣揚出去。

只能自己繞出書案撲過去,將鬱宴抱住。

“你冷靜點,冷靜點,宴兒!”皇上在鬱宴跟前怒吼,“你要氣死朕嗎!朕死了,誰還管你。”

鬱宴嗷的一嗓子哭出來,“難道你就管我了?你就是這麼管我的?見不得我過一天好日子的管我?我不痛快,誰都別想痛快,一死了之我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們愛如何如何!”

話是這麼說,但被皇上攔住,他肢體上沒再強行掙扎。

皇上惴惴不安沒敢鬆手,“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胡說,陵兒燒壞了腦子,你也瘋了不成!”

鬱宴冷笑,“這麼被人逼著,我現在沒瘋也離瘋不遠了。”

頓了一下,鬱宴一股恍然大悟的樣子,朝皇上道:“所以,當時劫持顧珞的,就是陛下對不對,你劫持顧珞失敗,轉頭對顧珩下手?”

他說著說著,憋屈又憤怒的潸然淚下,“為什麼這麼對我。”

內侍總管癱在地上默默欣慰。

好演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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