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畫完沒有,我要坐不動了!”

顧珞從北燕驛館來了鬱王府,才進鬱歡的院子就聽到顧珩不耐煩的聲音。

“你今兒怎麼來這麼早?”

提著藥箱進院,顧珞疑惑的朝顧珩道。

顧珩坐在院裡一張椅子上,一腳撐地,另外一隻腳腳踝架在大腿上,大馬金刀的姿勢一擺,正面衝著屋裡。

屋裡,鬱歡跪坐在椅子上,跟前桌上鋪著宣紙,正提筆畫呢。

顧珞在顧珩身邊站定,朝他腦袋上揉了一把,“這是給你畫畫像呢?”

顧珩不耐煩的嗯了一聲,“畫了快有半個時辰了,我屁股都坐麻了。”

說著,他動了動屁股。

鬱歡立刻道:“你不要動,你一動我又畫不好了。”

顧珩翻個白眼,“說的就跟我不動你能畫好似的。”

話是這麼說,但人倒是沒再動,只朝顧珞道:“今兒秦大哥他們要比賽蹴鞠呢,我們就散學早。”

顧珞嗯了一聲,“他最近找你了嗎?”

顧珞說的他是指播種工具人顧守成。

自從那日在太醫院門口一別,這都五六天了,顧珞一直沒再見他。

顧珩眼底冷笑一閃而過,搖搖頭,“沒,找你了嗎?”

顧珞也搖頭,“估計是讓咱倆嚇跑了吧,他要找你你千萬別上當啊。”

“我知道,姐你快去做飯吧,我吃完飯一會兒要去給秦大哥加油呢。”

“想吃什麼?”

“毛血旺。”

顧珞:......

你能不能有點別的追求了。

將藥箱擱了屋裡,顧珞看了一會兒鬱歡畫畫,轉腳憋著笑去廚房做飯了。

天知道一會兒顧珩看到他坐了半個時辰結果鬱歡就畫出一幅火柴人,顧珩會是什麼反應。

“鬱歡!”

“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什麼!”

顧珞將豬血切塊的功夫,外面響起顧珩的咆哮。

指著紙上的柴火棍子人兒,顧珩臉都綠了,“我把你畫的跟個天仙似的,你就把我畫成這樣?啊?你說說,我哪裡和他長得像?”

鬱歡委屈的癟癟嘴,“這不挺像的麼,你看啊,你和他一樣有聰明的腦袋,一樣有修長又筆直的腿,一樣有充滿力量的身體。”

顧珩磨磨牙,戳著畫上那用一根毛筆道兒表示的身體,“這玩意兒哪能看出力量!”

鬱歡一挺胸脯,“我這叫抽象畫,你不懂就別說我畫的不好!”

倆小孩兒掐架,時不時有狗叫聲勸架似的叫一嗓子,顧珞聽得一陣樂,很快把晚飯收拾出來。

自上次小春樓一別,顧珞好幾天沒見鬱宴,不過每天她給鬱歡做的早飯,鬱宴倒是都過來蹭吃。

嗯,也不能叫蹭吃,人家花了三千兩銀子呢。

一盆紅彤彤的毛血旺被端上飯桌,鬱歡口水都流出來了。

自從開始吃顧珞做的飯,辣的她雖然吃的不多,但也多少嘗一口。

小嘴巴被辣的又紅又亮,鬱歡咬了一口豬血,趕緊灌一大口溫水,扒拉兩口飯,“嗚嗚,好辣好辣,辣死了辣死了。”然後再咬一口豬血。

平時都要嫌棄鬱歡並且嘲笑她的顧珩,今兒倒是老實啃食兒。

毛血旺硬是吃出了兔子啃胡蘿蔔的架勢,啃了半盆兒,一抹嘴,“姐,你和郡主先吃,我要走了。”

鬱歡擱下筷子立刻道:“你看仔細點,明天給我講。”

“知道了!”

顧珩一溜煙跑出去了。

出了門,迎上長樂,“都準備好了?”

長樂點頭,“放心吧,都準備好了,顧守成已經去了。”

“走著!”

白鹿書院。

一場蹴鞠比賽正在後院舉行,顧珩探頭探腦從門口朝那邊兒的人山人海掃了一眼,然後從人群裡找到了顧守成,“誒,我在這兒。”

顧守成滿場子找不到顧珩,正著急,忽然聽到顧珩的聲音,順著聲音回頭,發現顧珩竟然在入場口,不由一臉狐疑的走過來,“你不是說今兒要上場比賽?怎麼在這裡?”

顧珩委屈巴巴看著顧守成,“我沒有踢蹴鞠的鞋和褲子,之前的磨爛了,沒法上場,臨時換人了。”

顧珩沉沉嘆了口氣,眼巴巴的朝比賽場地看了一眼,那樣子,羨慕又渴望。

顧守成這幾天天天來找顧珩,好言好語的,許他這個許他那個,顧珩始終油鹽不進,顧守成都快放棄了,結果......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顧守成立刻道:“你姐賺那麼多錢,不給你買?”

顧珩可憐兮兮道:“姐姐的錢,也許有別的用處。”

顧守成忍著竊喜,“沒事兒,爹帶你去買,咱們買好幾身,換著穿。”

顧珩頓時眼底冒出亮光,崇拜的看向顧守成,“真的?”

旋即欣喜之色又黯然下去,絞著手指頭,腳尖兒踢著小石子兒,顧珩悶聲道:“可是,我看上的那套蹴鞠服,很貴。”

顧守成這個時候會在乎錢?

老夫人說了,只要他能拿下顧珩,他們就還能原計劃進行。

“沒事兒,爹的錢就是你的錢,這些年爹對不起你和你姐姐,一身蹴鞠服,多貴爹都該給你買。”

顧珩頓時一臉感動,抿了抿嘴,“你以後會一直對我好嗎?”

這是被感化了?

顧守成立刻表態,“當然啊,你是爹的兒子,爹不對你好對誰好,傻孩子,咱們去買蹴鞠服!買十套!”

擲地有聲。

蹴鞠服店。

顧守成望著牆上掛著的那套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蹴鞠服,震愕的顫了顫眼角,朝店小二道:“多少?”

店小二伸手比了個五,“五萬兩。”

顧守成啪的一拍櫃檯,“一套衣服五萬兩?你們怎麼不去搶!黑店,你這是犯法的!”

店小二一臉一言難盡,小白眼裡帶著鄙視,“顧大人久不在京都,可能不瞭解咱們京都的行情,這衣服,顧大人大可去打聽,誰買都是這個價。”

顧珩委屈的站在旁邊兒,“上個月慶陽侯府的兩位公子都從這裡買了蹴鞠服,就是這套,也是五萬兩一套。

哎,算了,我怎麼能和人家比呢,我拿什麼和他們比呢,當時大伯害我的時候,他們的爹孃可疼愛他們了。”

說著,顧珩轉頭就朝外走。

顧守成好容易有了個機會,自然不願意放棄。

五萬兩雖然貴,但......

一捏拳,顧守成拉住顧珩,“爹不說不買,就是問清楚。”

顧珩嗖的回頭,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那你給我買嗎?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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