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宴看了顧珞一眼,見她還在認真施針,默了一瞬,“去茅房。”

說完,轉頭離席。

皇上大鬆一口氣。

他是利用鬱宴當棋子平衡太子和二皇子不假,但是,他快讓鬱宴給刺激得得了頭疼病也是真的。

這幾天就放了三把火,誰受得了。

皇上嘆了口氣,朝賓客席那邊掃了一眼,鬧出昨天那種事,安平伯府的人就安平伯一個人來了,女眷一個沒來。

鬱王府這邊倒是整整齊齊,鬱王在與旁邊兵部尚書有說有笑,長公主則......

皇上眯了一下眼,看到長公主正和北燕的九公主說笑什麼,看了她們一瞬,皇上很輕的挑了一下眉,他這位皇姐,這是不甘心做長公主了,想要換個身份想的迫切啊。

目光在人群裡逡巡一圈兒,最後停在蕭嘉遠身上。

蕭嘉遠斜靠著椅背,翹著二郎腿,自斟自飲,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赴宮宴,更像是在青樓聽曲兒。

皇上盯著蕭嘉遠看了須臾,偏頭朝麗妃道:“北靖王府的老三,有人說親了嗎?”

麗妃捏著帕子的手頓時一緊。

北靖王府是沒落了,但是北靖王府在軍中的威名還在,雖然這威名能積攢多久不知道,可目前是有用的,否則皇后也不會算計顧珞嫁給蕭嘉遠。

心思飛快的轉過,麗妃道:“蕭三公子無心成親,幾個上門提親的,他都瞧不上,拒了好幾次,後來就沒聽說了。

前一陣子宮宴上,還聽老王妃抱怨一句,說蕭三公子再不成親,怕是自己都抱不上孫子了。”

蕭嘉遠是北靖王妃最小的孩子,自從王府裡王爺,世子連同幾個其他公子接二連三在戰場上出事,北靖王妃身體每況愈下,有這樣的焦慮也是正常。

皇上點了點頭,“朕記得鬱王府前一陣子有個小姐給他做了妾?”

鬱王是麗妃的親哥哥,最近皇上對鬱王屢屢打壓,麗妃心驚膽戰的回道:“是,庶出的小姐在長公主殿下那次賞花宴上鬧出些事情,被蕭三公子點了名要了做妾。”

說著,麗妃一嘆,無比惆悵的道:“但是那孩子心理有愛慕的人,她人都去了北靖王府了,她那姨娘還去找那人鬧了幾次,求著人家和蕭三公子把人討了過去。”

皇上還本還忌憚鬱王府送過去的庶女會對蕭嘉遠有影響,沒料到聽了這麼一句,有些驚愕的看向麗妃。

麗妃苦笑,“這事兒在坊間被人議論嘲笑了許久,臣妾都沒臉和陛下說,這麼一鬧,不是等於公然惹怒蕭三公子嘛,那孩子去了北靖王府還能有好日子。

莫說三公子,就是北靖王妃那樣寬宏大量的人,聽說也一次沒見她,自去了就一直在一處偏院的院子住著。

倒也不缺她吃喝,但就是......這輩子怕也就這樣了。”

皇上多少有點懸著的心徹底踏實,“北靖王妃身子不好,皇后之前又鬧出那種事,你不免多勞苦些,替蕭三尋一門親事。”

麗妃心下大喜,但不好表露,只道:“臣妾看看吧,未必順利,蕭三公子的名聲也的確是不太好,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家裡嫡女都是寶貝似的。”

這話譏諷了皇后,讓旁邊的太子心裡很不舒服。

但他無話可說,甚至更氣惱皇后算計顧珞,若非皇后算計,顧珞也不可能被鬱宴送到太醫院,也就沒後面那些亂七八糟。

皇上瞥了太子一眼,最終收了目光看向賽場,看向顧珞。

“朕瞧著,顧醫官是不是不太好?”

看向顧珞一瞬,皇上愣了一下,顧珞滿頭的汗他坐在這裡都看的清清楚楚。

麗妃跟著道:“怕是傷口疼呢,不是臣妾嚼舌,九公主做的,實在是欠妥,不說比賽,單單如今顧醫官給鬱小郡主瞧病,她這樣,就怕鬱小王爺又要發瘋,按理說九公主和顧醫官又不認識,怎麼就做了這種事。”

皇上冷哼一聲,看了長公主一眼。

為何!

能為何!

女人之間的爭鬥,無非就是為了個男人罷了。

隨著皇上這邊關注到顧珞,嘈切的議論聲也漸漸起來。

“顧珞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她手抖的那麼厲害,這還能比賽?”

“她未免也太霸道了些,明明知道受了傷,就該把這機會讓出來的,因為她一個人拖後腿,導致咱們整個比分落後嗎?昨天她就因為不會寫字得了個倒數第一,今兒怎麼還逞強呢!”

“說的就是,太醫院難道就沒有其他醫女能上麼?我怎麼聽說何雅詩的醫術也很好呢,都是代理醫官了,距離醫官也就是一步,為什麼不讓何雅詩上。”

“還能為什麼,何雅詩能有什麼後臺,顧珞什麼後臺,這能比嗎!”

“可顧珞就算是上了,不說比賽能不能贏,她自己也遭罪啊,圖什麼,你看她那樣子,我瞧著都快暈倒了,這不是佔著茅坑不拉屎麼!”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比賽,她憑什麼這麼自私,為了展現自己,把咱們都拖下水,”

......

賓客間的議論雖然多,但也只是八卦幾句,可學子那邊卻鬧出了動靜。

秦漠寒著臉拉了一個學子的胳膊,但被那學子一把甩開,那學子兩步走上前,朝著太醫院院使就道:“我們要求太醫院換人,顧醫官根本不能參加比賽,為什麼要強行上場,這時候不是逞個人能力的時候。”

鬱宴剛剛回來,就聽了這麼一句話,抬眼朝那學子看去。

蕭嘉遠在旁邊丟了顆花生米在嘴裡,“這是慶陽侯府的人,嘖,要不怎麼說,人心難測呢,顧珞救了他們家老夫人的命,他們家的子孫就這樣。”

鬱宴沒說話,但臉色不太好。

席位中,慶陽侯一看他家愣頭青小子衝上了前,又驚又怒,立刻起身,“混賬,你胡鬧什麼,比賽場地也由得你猖狂,還不回去!”

慶陽侯府家的兒子梗著脖子立在那裡。

“顧醫官肩膀有傷,連針都拿不穩,這樣的人為什麼要上場比賽,太醫院又不是沒有其他醫女了,何雅詩難道不配嗎?人家在太醫院的資歷比顧珞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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