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宴看著蘇南黎,慢條斯理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地契。

抖開,在蘇南黎面前一杵,“這是你當時要賣了顧珞不成,你父親賠償的宅子。”

說完,鬱宴也沒回頭,轉手拉過顧珞的手,將那地契塞進她手裡,然後朝蘇南黎道:“但凡顧珞有個意外,我讓你用你現在住的宅子陪,我要不了你的命,但能要了你的臉。”

顧珞看著蘇南黎的臉色。

被心愛的人當著面這樣對待,蘇南黎這心怕不是被戳成馬蜂窩了吧。

她眼眶的淚連憋都沒有憋一下,或者憋了沒憋住,反正刷的就落了下來,憤怒又委屈的瞪了顧珞和鬱宴一眼,轉頭帶著丫鬟就走。

她一走,鬱宴看向長公主,“我這輩子不可能娶蘇南黎,你別唆使她幹蠢事,蘇南黎腦子不清醒不代表她哥蘇南淮腦子也不清楚。

年底蘇南淮回京,母親別讓人家抓住什麼把柄!”

長公主被鬱宴威脅,心口越發憋的疼,但正如鬱宴所言,這裡是酒樓,不是誰的私人宅院。

他們在這裡鬧得越厲害,明兒謠言傳開了越不堪,長公主冷冷的看向顧珞,“本宮從未為難過你一次。”

這話算是給鬱宴一個解釋,說完,長公主轉身離開。

這次太子沒攔。

太子被二皇子刺激的那麼厲害,也只是被刺激出逞能的心思,但眼睜睜看著顧珞撲過去替鬱宴捱了那一巴掌。

太子一腔的怒火就再也憋不住了。

他特麼的當面被綠了!

二皇子瞧著太子的反應,長長嘆出一口氣,“我竟沒想到,顧醫官對鬱宴的感情居然這麼深。”

二皇子話還沒說完,太子朝著鬱宴就撲了過去,“姓鬱的。”

他猛地一撲,嚇顧珞一跳。

幾乎是下意識的身子就朝前一閃,把鬱宴擋在身後。

鬱宴是真的被顧珞這保護性的動作給刺激到了,他竟然在這種場合,莫名其妙的生出一種久違的委屈感。

那種被保護的人才會有才敢有的委屈感。

太子眼見顧珞又擋在鬱宴身前,怒火像是被澆了一瓢油,指了顧珞鼻子就道:“你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恕罪,臣女愛慕鬱小王爺愛慕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所以做不到有人能當著臣女的面對他動手,除非踩著臣女的屍體過去!”

鬱宴心頭,大為震動。

她對本王的愛,竟然深到這一步!

太子滿面火氣,“你以為我不敢?”

顧珞心裡發憷的很,但還是挺直了脊背,“臣女不敢,那請太子殿下動手吧!”

“顧珞!”太子咬牙切齒,“滾開!”

顧珞揚了揚下顎,“殿下動手吧,若是殿下仁慈,給臣女留一口氣,明兒一早臣女還能去北燕驛館,若是殿下怒極了沒給臣女留這口氣,明兒一早還請殿下替臣女像北燕三皇子說一聲抱歉。”

“你威脅我?”太子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火氣大過。

顧珞就道:“是的,臣女就是在威脅殿下,目的也很明確,希望殿下能認清現實,放過臣女,殿下要迎娶顧嫿為太子妃,而安平伯府對臣女做出那麼多事,臣女不可能和顧嫿和睦相處的。”

話音一頓,顧珞笑了一下。

“殿下與其認為臣女是在維護鬱小王爺,不妨理解為臣女是在藉著鬱小王爺和您表明態度,我和顧嫿,殿下只能二選一。

以前臣女只是安平伯府養在莊子上的二小姐,無權無勢,不敢反抗。

但現在臣女既然給北燕江回江大人瞧病,這病又只能有臣女一個人瞧的了,那臣女就斗膽仗一次勢,給自己一個痛快。

殿下選好了才能有資格爭風吃醋,不然,你要迎娶顧嫿做太子妃,憑什麼在我這裡吃醋?你是覺得顧嫿一家害我害的不夠慘?

當然,你也許覺得那些都是安平伯的所作所為,與善良天真的顧嫿無關。

但臣女這個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所以,是不是與她有關我都容不下她。”

太子竟然讓顧珞懟了個啞口無言。

他明明火氣騰騰的冒,可就是反駁不了一句。

安平伯府對顧珞下手的這幾次,哪一次都是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誰都知道安平伯府是要往死了害顧珞,顧珞當然不可能還和顧嫿糾扯到一塊去。

咬著後槽牙,太子死死攥了攥拳頭,“我若不娶顧嫿,你就嫁給我?”

顧珞笑道:“殿下若是不娶顧嫿,並且昭告天下絕不會讓顧嫿進太子府,哪怕是個侍妾也不行,我就明媒正娶被你娶回去做太子妃。”

皇后怎麼會讓她做太子妃呢!

所以顧珞答應的毫無負擔。

太子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氣不過,可又不甘心,“你已經和鬱宴搞在一起,還當自己是什麼好東西!”

鬱宴抬手就要動手,被顧珞死死摁住。

“我是不是好東西殿下您不也爭著搶著想要麼,所以既然想要就別嫌棄我不乾淨。還有,明兒進宮向陛下回稟江大人病情的時候,我會把這事兒和陛下提一句的。”

顧珞最後一句讓太子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

這一次是被結結實實的威脅到了,他重重一哼,甩著衣袖轉身離開,“鬱宴,咱們走著瞧!”

太子一走,二皇子看看鬱宴又看看二皇子的背影,聳了聳肩轉頭也走了。

嘖嘖嘖,果然是培養了兄弟感情呢!

等到人都走完了,張院使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包間,然後將門關上。

顧珞裹著一身冷汗長鬆一口氣,媽的,今兒是把太子得罪了個徹徹底底。

“你......”

鬱宴立在顧珞身後,垂著眼看她,微蜷的手指很輕的捻著,胸腔裡像是鼓動著什麼,張了嘴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顧珞轉身看向鬱宴,瞧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登時心裡一個激靈。

遭了,表達的太過忘乎自我,差點忘了這位爺的忌諱。

顧珞連忙屈膝一福,“王爺明察,臣女剛剛只是一時情急才那樣說的,臣女已經不惦記王爺了。”

鬱宴喉結滾動,壓著滿腔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惦記了?那你為什麼兩次擋在本王身前?”

他嗓子眼有點緊,聲音有點啞,目光落在顧珞腦袋上被打歪了的簪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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