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尋爺
方茴聽到老唐這樣說，第一次抬起頭來看著老唐，說道：“可這是他自己宣佈的，跟我有什麼關係嗎？當時他說‘從今天開始小結巴就是我女人，你們誰敢欺負她，就是跟我過不去。’你憑什麼覺得這就是我答應了？”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反駁？”
“我怎麼反駁。李賀是班裡的老大，而且我敢反駁嗎？我原本以為大家鬧幾天就過去了，可沒想到後面我在放學的路上，被幾個不良學生堵住了，然後李賀衝出來說我是她女人，跟著就跟人打了起來。”
方茴說著擦了一下眼淚，看著老唐說道：“跟著後面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李賀被人捅了一下。你們都覺得我應該為李賀的死負責，沒有人聽我解釋，也是從那天開始一直到初中畢業，我都帶著小白花。”
林嘉茉聽到後頓時生氣的說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子對待方茴，她做錯了什麼？李賀單方面的喜歡，難道就要讓方茴一輩子都要用來贖罪嗎？”
趙舒城說道：“老唐，現在你還覺得這是方茴的責任嗎？李賀明明原本可以是一個見義勇為，幫助同學的好人，可就因為你們都覺得李賀是為了方茴這個女朋友，現在只能是打架鬥毆的壞學生。你們後來還這麼對待方茴，你覺得公平嗎？”
“可李賀又有什麼錯，他為什麼要落到這個下場？”
趙舒城笑著說道：‘這難道不應該問問李賀自己嗎？他為什麼這樣子，難道不是看的古惑仔太多，覺得自己可以是某浩南，而身邊還缺少一個小結巴，所以才對方茴這樣子嗎？方茴當時內向，所以人前有些緊張，所以說話結巴，被人叫小結巴，她難道就應該成為李賀的女朋友？’
“可是李賀死了！”
“李賀死了，難道不應該找兇手報仇，你們反而把責任推給一個女孩子，你們真做的出來。何況，你們後面還一直找人騷擾方茴，難道就是大男子所為？你們如果真的是覺得李賀是兄弟，李賀都能為了保護方茴而死，你們不是更應該好好照顧方茴嗎？說來說去，你們無非是不敢找殺死李賀的兇手算賬，反而覺得欺負女孩子更容易，欺軟怕硬。”
趙舒城說著看著老唐，覺得老唐有點拎不清。自以為自己很仗義，其實根本就是欺軟怕硬，要不然他不會盯著方茴不放，而是應該去找殺了李賀的人報仇去。
老唐聽到趙舒城這樣說一時間愣住了，其實他在知道趙舒城幫著方茴之後，確實是想過可能趙舒城只是為了班級的威望，所以後面他就沒有再找人騷擾方茴。但是今天真的沒想到，趙舒城會帶著方茴來赴宴，頓時壓制不住怒氣了。
當然趙舒城有時候想想，覺得這不光是某一個人的問題，反而是多方面的問題。別的不說，就說李賀的事情，學校跟警察那邊光想著警示世人，卻忽略了其他方面的教育。學生們都被警告不能打架鬥毆，不能聚眾鬧事，校園暴力，少年犯罪等等，唯獨卻沒有涉及到見義勇為的表彰。
這樣無疑會讓學生就覺得遇到這樣的情況應該選擇的是遠離，而不是見義勇為。為什麼社會上見義勇為的事情越來越少，甚至逐步發展成為只要不牽扯到自己，就一貫冷眼旁觀，甚至是在一邊開心吃瓜。就是因為做得好沒有獎賞，但是稍微不注意反而會惹麻煩上身。
犯罪成本太低，換來的就是英雄代價太高。還是李賀的例子，如果不去計較李賀跟方茴那莫須有的關係，李賀阻止那些人騷擾方茴，這應該算是見義勇為，所以死後應該被學校宣揚成為跟惡勢力鬥爭的物件，而不是一個校園暴力的反面典型。
就因為教育不到位，所以老唐他們就欺善怕惡，只會欺負無辜的方茴，反而對於造成李賀死亡的元兇碰都不敢碰。如果他們真的講兄弟義氣，難道不應該找兇手或者兇手的家人算賬，讓他們付出代價嗎？
老唐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是也拉不下臉來真的跟方茴承認錯誤，所以只是舉起酒杯說道：“今天是陳尋生日，我以前有什麼不當的地方，你也別往心裡去。我承認之前做的有些不對，今天給你賠個不是，別的不多說了，我幹了，你隨意。”
唐海冰乾了杯中酒，方茴看到後端起酒杯抿了一下。兩人雖然都沒再多說什麼，心裡也明白，互相不計較也許能做到，但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那是不可能的。
趙舒城也沒奢望兩人真的能化干戈為玉帛，真的就此成為好朋友，所以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反而說道：“行了，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吃好喝好。”
幾個人重新坐下來吃飯，只不過唐海冰跟方茴始終迴避對方，反而跟其他人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趙舒城切了蛋糕，幾個人吃完之後，這場生日聚會就算是結束了。
趙舒城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孫濤跟楊晴兩個人結伴回去，而老唐也獨自一人走了。趙燁想要送林嘉茉，卻被林嘉茉婉拒了，說是要跟方茴一起回去。
吳婷婷卻藉口要去看望白爺爺，說是跟趙舒城一起走。
林嘉茉跟方茴聽到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趙舒城，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什麼。
吳婷婷跟趙舒城走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道：“陳尋，你是不是喜歡方茴？”
“嗯？為什麼這麼問？”
“那不然你剛才吃飯的時候，為了方茴跟老唐吵起來了，咱們可都是發小，這麼多年你跟老唐翻臉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趙舒城聽到後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並沒有，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而且也看不慣老唐欺負一個小姑娘，欺軟怕硬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吳婷婷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陳尋，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應該沒有吧。”
“林嘉茉也不是你女朋友，我看她也挺好的。”
趙舒城說道：“她確實是很好，但是之前我沒有考慮過這個事情。”
“陳尋，你不會是還喜歡我吧？”吳婷婷好像在說笑，但是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到她眼神中的期待跟緊張。
趙舒城笑了笑，沒有回答吳婷婷的問題。
吳婷婷看到趙舒城沒有回答，也笑了笑，彷彿這就已經是答案了。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的趙舒城，曾經那些發小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陳尋是很有魅力的人，被他喜歡是一件很讓人滿足的事情。而且當時她也曾經動心，但是也僅僅是動心，後來喜歡上了白峰，所以這份心動也就被壓在心底深處。
後來白峰出事了之後，她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就是白峰，也只會喜歡白峰，畢竟他們從小學就在一塊兒，整整十年的感情，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放棄的。為了白峰，她可以去認識白峰的朋友，可以照顧白峰的爺爺，甚至為了他一年又一年的單身。可實際上，吳婷婷連白峰真正的女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兩個互有好感的年輕人，在懵懂時期的一絲絲曖昧而已。
可是後來白峰爺爺住院之後，她跟趙舒城一起照顧白爺爺的時候，跟趙舒城朝夕相處，忽然覺得面前曾經那個青澀的少年，已經成熟了，而且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不過因為白峰的事情，她心裡過不去那個坎，所以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做出對不起白峰的事情，也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好像變心了。
可她還是不自覺的想要靠近趙舒城，為此更是找藉口去照顧白爺爺，經常往陳尋他們小區附近跑。
直到趙舒城要高考的時候，吳婷婷知道趙舒城考上大學了，那麼他們之間的可能性就更小了，這才忍不住跑去給趙舒城求了一個玉牌，隱晦表達自己的心意。
這次生日聚會，也是吳婷婷心甘情願張羅起來的，為的就是自己給趙舒城操辦一個生日。就算是以後他們真的沒辦法在一起，那麼至少曾經趙舒城生命中有一次生日，是她作為女主人操辦起來的。
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的走著，等到了小區門口，那些乘涼的大爺大媽們看到後，在背後嘀咕著兩人肯定有貓膩，早就在一起之類的。
吳婷婷當然也聽到了，不過她沒有反駁，反而就這樣跟趙舒城繼續走著。
……
趙燁這邊接到了蘇凱的電話，才知道蘇凱暑假旅遊回來了，這讓趙燁很是開心。畢竟他馬上就要跟蘇凱上同一所大學，自然希望能夠得到自己隊長的幫助，提前瞭解一下大學生活。
蘇凱約著一起吃個飯，趙燁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不過覺得自己跟蘇凱一起吃飯沒什麼意思，想來想去，乾脆約著趙舒城、林嘉茉、方茴等人一起去。
等趙燁推著腳踏車在林嘉茉樓下等著的時候，林嘉茉卻在認真的打扮自己，這可能是她在上學之前最後一次跟趙舒城見面，自然要給他留下好印象。
當趙燁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林嘉茉，穿著花裙子的林嘉茉看上去反而更美了，直接呆愣愣的不知道說什麼。
“嘉茉！”
“趙燁，正需要你作為男生的意見，你看我這身好不好看？”
趙燁看著在自己面前轉圈的林嘉茉，剛要開口說好看，很快就忍住了，說道：“站都站不穩，好看個屁。”
“毫無審美，早知道不問你的意見了。”林嘉茉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趙燁趕緊推著腳踏車追上去，說道：“嘉茉，其實吧，也不難看，只不過哥們我的品味有點高。”
“切，咱們快點走吧，說不定這會兒陳尋早就到了，咱們不早點到，說不定點的全都是自己愛吃的。”
至於方茴，林嘉茉並不擔心，也許是那天趙舒城生日的時候，趙舒城跟唐海冰的對話，也許是自己想通了，反正方茴變得開朗了一些，不再是那麼沉悶，也不用林嘉茉一直陪著她了。
“嘉茉，你……”
“怎麼了？”
“沒什麼，坐好啊！”
“你慢點，我的裙子，趙燁！趙火華！”林嘉茉看著自己的裙子差點纏進腳踏車裡面，趕緊讓趙燁慢一點，自己好把裙襬收一下。
這讓她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不應該為了美穿裙子，一點也不方便，又或者是不是不應該讓趙燁來接她，反而應該打車去才對。
等到了餐廳之後，看到這熟悉的場景，林嘉茉忽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來這裡吃飯的時候，那時候還是籃球隊的蘇凱邀請她一起聚餐，卻差點在這裡跟人發生衝突。
不過當時正好碰到了趙舒城，然後就見識了趙舒城霸氣的一面，直接一個人面對一群東職的學生，卻把他們嚇得動都不敢動，甚至都不敢事後找麻煩。
換了其他人的話，就算是當時這一關過去了，後面他們肯定還會來學校找麻煩，又或者乾脆堵在幾個人放學路上。
其實那段時間蘇凱跟趙燁不是沒有這樣的擔心，所以放學的時候都很小心，經常跟同學結伴回家，卻沒想到一連幾天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
東職的那群學生不是沒想過報復，但是還沒等他們行動起來，卻先被趙舒城先一步找上門來，狠狠教訓了一頓，更是讓他們以後不要找實驗中學籃球隊以及趙燁、林嘉茉他們的麻煩。
這是因為趙舒城很清楚，這些學生都是愣頭青，熱血上頭的時候。如果不提前警告一下，不可能真的就這麼過去了。但俗話說得好，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不能從一開始就徹底解決這個事情，那麼後面肯定還會麻煩無數。
而趙舒城這樣做的效果也很顯著，不光是東職的人不敢得罪籃球隊跟林嘉茉他們，就連其他學校也聽聞了趙舒城的大名，甚至覺得趙舒城就是大佬，起了個外號：尋爺，巡海夜叉。
趙舒城也曾經聽聞過，不過當時也只是笑了笑，只要外面的人不打擾自己的學校生涯，愛怎麼說怎麼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