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識
大金牙雖然不清楚胡八一的身份，但是趙舒城既然單獨指出這個羅盤，自然有些不尋常。
“這個東西是你的，我能看看嗎？”
胡八一一開始還擔心大金牙真的要動手，到時候免不了要去警局走一趟，聽到大金牙這樣說，看到是說的自己的羅盤，不由點點頭，說道：“你看吧！”
大金牙得到允許，這才讓其他人先去一邊，自己則是走到床邊，拿起羅盤仔細看了起來。
不一會兒，大金牙抬起頭，對著趙舒城說道：“趙舒城，你也過來看一下，是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東西。”
趙舒城走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說道：“金爺，不錯！這不是玄門常用的東西，而是風水先生常用的那種。”
大金牙打量著手中的羅盤，這東西一看就是經常被人盤摸的東西，而且一看就是祖上傳下來的。要知道這年代，羅盤可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甚至能夠生產的都沒多少，更別說一般人想要買到都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不像是十幾二十年後，羅盤在網上就可以隨便搜到，甚至可以定製。
“這錢我就不收了，二位要是賞個臉，中午咱們在東來順吃涮羊肉，我做東。胡爺，一定賞個臉，中午見！”
其他人看到大金牙就這樣放棄了，多少也有些奇怪。不過他們本來就只是撐場子的，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跟著大金牙離開王凱旋家裡，直接各自回家。
大金牙卻看著趙舒城，說道：“趙爺，今天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自己遇到什麼人，今天中午咱們一起會會他們，如何？”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當然沒問題，我也這東西是淘來的，還是祖上傳下來的。如果是祖上傳下來的，他們家肯定不簡單，指不定能學點東西呢。’
“趙爺說笑了，您還用跟別人學東西，我們還都想跟著您學點東西呢。”
中午的時候，趙舒城跟大金牙來到約定的地點，大金牙先點了一桌美食與好酒，不一會兒八一跟王凱旋也來了。
“胡爺，凱旋兄弟，二位來了，快坐，快坐！”
胡八一跟王凱旋對視一眼，坐下來。
大金牙說道：“這件事難為你了，哥哥的錯，咱們這也是不打不成交。但是今天胡爺給足了面子，我大金牙就一個字，服！我自我介紹一下，人稱金爺，潘家園做古玩生意的。這位是趙舒城，跟我是同行。”
“說起來我爹早年間也就是一個民間倒鬥藝人，後來被抓壯丁當兵，後來起義，幹了炊事員，後來在朝鮮受了傷，落下一個終身殘疾。後來就是回到京城，乾點古玩玉器的生意。胡爺，對這一行也有了解吧？”
胡八一說道：“當年你們老爺子倒鬥沒遇到什麼大粽子吧？”
“喲，胡爺行家啊。”
王凱旋有些奇怪的問道：“什麼粽子啊？”…。。
“這是倒斗的行話，指的是墓裡頭儲存完好，沒有腐爛的屍體。碰到大粽子，就是遇到大麻煩了。瞧見我這顆大金牙了嗎？這就是我從墓裡倒鬥挖出來的，前明琺琅金，沒捨得賣，把自己個的牙拔了換上的。”
正說著火鍋開了，大金牙說道：“鍋開了，咱們開吃。”
一行人吃了一會兒，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一些，大金牙說道：“我得當年被抓壯丁之前，是跟湖南一位姓蔡的倒鬥高手學，對於挖墳掘墓所知甚多，他們這一代啊主要靠著鼻子聞。民國十二年有了洛陽鏟，不用鼻子聞，靠眼睛瞧了。靠洛陽鏟帶上來的土，就知道地底下有什麼。”
“你比如說這鏟子帶上來的什麼瓷片陶片，金銀銅鐵錫土鉛。包括夯土啊，磚瓦之類的，就能知道什麼年代，什麼樣的佈局結構，但是聞這門手藝，到我這一輩失傳了。我爸腿瘸了，我先天性哮喘，索性憑著一點眼力勁，乾點古玩生意。”
大金牙看著趙舒城說道：“趙爺就不一樣了，他們家不是倒鬥這一行的，但是對於古玩可謂是家學淵源，早年間琉璃廠也是開過古董店的，只不過後來沒落，最後也跟我們一樣在潘家園擺攤掙錢了。”
“金爺說笑了，您跟我們可不一樣，潘家園誰不知道，您的生意都做到國外去了。”
當然不是說大金牙走私文物，畢竟前些年管控不嚴格，文物還是可以自由買賣。而大金牙也不是賣的真的文物，只是用贗品欺負不懂行的外國人。
“哈哈，說笑了，不過這幾年確實是超級能掙錢，這些洋鬼子就是喜歡咱們的古董，卻又什麼都不懂。前幾天我拿著一個高仿的元青花，一搗騰就整了一萬多美金，美金啊！這大鼻子還以為自己撿便宜了，哈哈哈！”
胡八一說道：“你們說的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倒鬥這一行，我倒是聽老一輩的人提起過，真正的高手是沒有人用鐵釺洛陽鏟什麼的，有本事的人啊，走到一處，打眼一瞧，就知道地下有沒有墓，埋在什麼位置，什麼結構，一清二楚，這叫分金定穴。這些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必然是風水絕佳之處，也必定有大墓，埋在裡面的人，生前也不是一般人，裡面全都是寶貝。真正有大本事的人，的確是對洛陽鏟之類的東西不屑一顧。”
大金牙總算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的，趕緊說道：‘那胡爺對於分金定穴也有研究？’
“談不上，只不過祖上傳下來半卷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我也只不過學會了一點皮毛而已。”
“佩服，佩服！二位要是不嫌棄，到我那兒去瞧瞧去？”
胡八一看了看趙舒城跟大金牙，說道：‘這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也算是半個同行了。”…。。
等到了大金牙的店裡，大金牙直接掏出一個盒子，說道：‘二位，我送你們一樣東西，胡爺，您上眼！’
胡八一看到大金牙還用錦囊包裹著，頓時有些好奇是什麼東西，等開啟之後，卻發現裡面是一隻什麼動物的爪子。
王凱旋還在好奇的時候，胡八一已經猜到是什麼，這就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其實就是穿山甲的爪子鑲嵌的。
“老胡，這什麼東西啊？”
“摸金符！”
“胡爺說得對，摸金符，曹操當年的手下有一支軍隊，專門靠挖墳掘墓得來的財寶充當軍餉，這支軍隊每個人都帶著摸金符，官方叫摸金校尉。後來傳下來了，倒鬥這一行有一支就叫摸金校尉。”
大金牙看著胡八一，說道：“胡爺，您說您有這分金定穴的本事，不做摸金校尉，可惜了了。”
胡八一說道：“其實我對倒斗真的沒什興趣，都是一本十六字陰陽秘術學來的。說實話，我爺爺當年確實是做過摸金校尉，結果遇上了大粽子，差點把命搭上了。何況挖墳掘墓是有損陰德的事情，我不打算做，金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大金牙看到胡八一這樣說，趕緊說道：“胡爺，我也沒讓您做什麼倒鬥生意，就是讓您幫著收點東西，這東西就當是我送您的禮物。”
“之前在涮羊肉那兒我也說了，這幾年正是古董行業好掙錢的時候，你們要是收到點什麼古董，隨便賣賣，不比你們倒騰什麼磁帶強啊？”
大金牙看到胡八一跟王凱旋還是不吭聲，對著趙舒城說道：‘趙爺，您也是咱們這一行的人，您給他們說說，是不是古董很掙錢？’
趙舒城笑著說道：“這個東西不能這樣說，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可這一行裡面的水也很深。做古董行業的有句話，那叫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說的就是如果有眼力，可以收到一件不錯的東西，隨便一轉手，就可以讓自己掙一筆大錢，從而衣食無憂。”
“但是這裡面也有個問題，那就是不能打眼，如果打了眼，可能血本無歸，甚至從此一蹶不振。我們家就是如此，祖輩上不小心收到了一件贗品，直接把大半身家都賠進去了，只能離開琉璃廠，在潘家園做點小生意了。”
“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有渠道，收到一些有年頭的東西，多了不敢說，但是萬元戶，十萬元戶，都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不是嗎？”
王凱旋聽到趙舒城這樣說，頓時有些行動起來。要知道他父輩雖然也是軍人出身，不過早就已經沒有關係，一切都只能靠著自己打拼。可他文不成武不就，倒騰點磁帶也不過是勉強維持溫飽而已，想要發財根本不可能。
“老胡！”
大金牙看到之後，直接來到一邊拿出一個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個青花小碗，說道：“胡爺，您上眼。”…。。
胡八一有些疑惑接過來，拿在手中打量著看了一下。
“知道您手裡這個碗什麼價嗎？”
王凱旋好奇的問道：“多少？”
大金牙伸出三根手指比劃了一下，說道：“三萬！萬曆年間的東西。”
“胡爺，您看看，這裡的東西，您知道外國人給開個價，七。”
王凱旋問道：“還是萬？”
“西周的！”
“上週的吧？”
大金牙說道：“上週的在這兒呢，我剛收的，我這兒最便宜的，六百！可就算是六百塊錢，您二位也要傾盡所有吧？”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跟二位交個朋友。我也知道二位不是一般人，將來如果有什麼好東西，我給二位聯絡買家，您二位親自去談，到時候談成了，您給我一點提成就行。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胡八一說道：‘走了！’
王凱旋著急的說道：‘老胡，老胡！’
趙舒城給大金牙使了個眼色，看看就要追胡八一的王凱旋。
大金牙自然也心領神會，直接拉著王凱旋，說道：“凱旋兄弟，就當交個朋友。”說著把摸金符遞給王凱旋，說道：“如果你們真的有心做這一行，別忘了聯絡我們。”
趙舒城也開口說道：“不錯，而且你們對這一行現在還不太瞭解，如果真的要去的話，最好帶個懂行的人，要不然價值千萬的瓷器陶瓷，卻當成尋常的鍋碗瓢們，那就太可惜了。”
“價值千萬？”
王凱旋正要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好奇的看著趙舒城，問道：“還有這麼值錢的東西呢？”
“那當然了，這些上萬的古董，其實只是普通官窯裡面的瓷器罷了，但是跟那些王侯將相用的還是有些差距，更別說跟他們的陪葬品比了。如果你們能找到什麼在歷史上有痕跡的古董，單單是歷史價值就不可估量，更別說市場價值了。”
“別的不說，單單是馬踏飛燕這樣的古董，你說要是見到了，你是不是傾盡所有也想據為己有呢？更別說要是發現了失傳的傳國玉璽，你覺得多少錢才能拿下？”
王凱旋愣住了，說道：“這東西早就毀了吧？”
“那可不一定，雖然自唐朝之後，傳國玉璽就消失無蹤，但是誰能保證不會是被人私藏起來，亦或者埋在地下那個地方呢？畢竟當初後唐末帝自焚玄武樓之後，傳國玉璽就消失無蹤，在火場也沒有發現傳國玉璽的碎片，誰能保證真的是毀了？”
說實話，趙舒城來到這個世界，最希望的還是能借助摸金校尉的一些本事，能夠尋找到在歷史上失蹤的很多國寶的痕跡，比如說和氏璧又或者傳國玉璽，又或者大禹築的九鼎，是被秦始皇直接鑄造成金人，還是說深埋在始皇陵之中。
王凱旋跟胡八一回到家裡之後，也有些坐臥不寧，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做古董這一行。
王凱旋只是看到了古董來錢快，而胡八一卻知道大金牙找上他們，可不是真的為了讓他們去收古董，實際上更是希望他們用分金定穴倒鬥，從而拿到埋在地下的古董。
王凱旋可不想這麼多，他不管什麼倒鬥是不是有損陰德，也不管別的有的沒的，就是覺得這東西放在地下也是可惜了，都講究奉獻，他們既然爬不出來，那還不如他們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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