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藏頭詩
聽到趙舒城這樣說，司藤也不由愣住了，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秦來福也從來沒有記錄過這些事情。
但是在趙舒城提出這個猜測之後，卻也讓司藤不得不開始回頭重新梳理線索，也不得不承認趙舒城說的更有道理一些。
反而如果按照趙舒城的說法推理下去，那麼一切就有些順理成章，甚至能夠解釋為什麼秦家一脈單傳，卻一直都有祖訓，甚至要求秦放不遠千里去達那磕頭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秦來福不能生育，他們才能真的對待孩子好，甚至百般疼愛，也不用擔心會破壞白英的計劃。畢竟那個年代，有錢人娶個二房三房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反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才更罕見一些。
“如此也算是說的通了。”司藤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麼現在怎麼辦？白英屍骨丟了，而且過去這麼久，線索全無，想要找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不是全無線索。白英既然費盡心思做了這麼大的局，怎麼可能不早做安排。賈家守著的是我的身體，那麼秦家自然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只是去達那磕頭。必然有白英屍骨的線索，而且還是堂堂正正的擺在那裡，讓人注意不到。”
“怎麼說？”
司藤說道：“白英當時跟秦來福一家遊湖，你覺得真的是毫無目的嗎？”
司藤想到秦放家裡放著的遊湖照片，以及懸掛的那幅圖，彷彿一切都近在眼前。
當時就覺得秦來福在後面寫的字別有深意，什麼1946年冬，攜妻子游湖，友白英作陪，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那幅畫上更是畫著西湖雷峰塔的冬景，四周光禿禿的，只有一條河水將畫分成兩半，一半是孤零零的雷峰塔，下面就是如出一轍的雷峰塔倒影，還有一行題字。
現在想來，這個字跟秦來福的字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根本就是白英寫的：“白雪茫茫，殘影慌慌，夕陽照水，骨浮峰上。”
只不過現在司藤還參悟不透，白英屍骨具體在西湖的什麼地方，難道真的在雷峰塔裡？
“趙舒城，你說白英會不會讓秦來福把屍骨埋在雷峰塔裡？或者乾脆就在附近的山裡？”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我並不覺得是這樣子，畢竟當年他們遊湖的時候雷峰塔根本不存在，畫裡的雷峰塔也只是臆想的塔。”
趙舒城可是查過相關的資料，雷峰塔早在1924年就因為塔磚被盜挖太多，因為附近造屋打樁振動而倒塌。
白英跟秦來福遊湖的時候，雷峰塔應該只是一片殘垣斷壁，根本不可能跟畫中一樣是完全未損壞的模樣。就連十景之一的雷峰夕照，也早就已經成為了一句傳說。
當然如果僅僅是殘垣斷壁，也未嘗不是儲存屍骨最好的地方。但是雷峰塔早在十多年前就重新修建，並且一直埋藏在地下的地宮也在2001年被人開啟考古，並沒有關於白英屍骨殘存的訊息傳出來。
司藤聽到後有些奇怪的看著趙舒城，等趙舒城開啟手機，給司藤看了相關新聞之後，司藤也不由皺起了眉頭，線索難道到了這裡又斷了？
趙舒城帶著司藤回到屋子裡，把畫上的詩句寫了出來，說道：“其實也有另外的辦法驗證，白英的詩句應該別有深意，而不是讓我們看畫，而是看字。”
“這其實也算是一首藏頭詩，第一句裡面的白，第二句裡面影，合起來就是白影，即白英。”
司藤看到後點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對，你看，這第三句跟第四局就連不上，總不可能是線索是照上吧？”
趙舒城笑了一下，說道：“為什麼不可能，你看，白英找上冬湖。接下來又是另外的藏頭詩解法，殘骨已寫夕陽上。”
聽到趙舒城這樣說，司藤雖然覺得有些牽強，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按照趙舒城的解法，好像真的能說的通，而且也符合白英的性格。
如果一般人看到這幅畫，只會覺得這個骨字出現的突兀，大有深意，甚至想到可能埋骨之地就在雷峰塔或者山上，卻從來不會想到水面。
看著趙舒城畫出來的雷峰塔跟倒影，甚至點出了在水面上的地點，實在是其他人根本想都想不到的。
“我們現在就去！”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不著急，我們這樣去根本找不到，畢竟這片水域這麼大，一般的尋找方式根本不行，反而只有在夕陽之下的時候，才能判斷出大概位置。”
司藤雖然有些心急，早點找到白英，好讓自己跟她合而為一，成為完整的個體，卻也知道不能急於求成，免得錯過真正的線索。
畢竟白英既然有了安排，自然不可能沒有一點後手。要知道當時她已經被丘山鎮殺，如果不想讓自己的埋骨之所暴露，自然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具體地點才行。
雖然藏屍地點是在水裡，但是來下葬的人乘船而來，甚至還有專門潛水護送的人，保不齊有的人就會開口說出去。何況白英經過被邵琰寬欺騙之後本能的不會相信任何人，何況只是威逼利誘的秦來福呢？
所以她給秦來福的地點並不是真正的地點，反而是一個大致的方位。水下肯定早有安排，等到屍體已入水，就會讓水下的人沒命，自然就沒有人知道具體地點了。
趙舒城跟司藤直接來到西湖邊，租了一條小船之後，就這樣飄蕩在湖面上，等待夕陽西下的時刻。
與此同時，之前跟司藤交手受傷的單志剛已經從一箇中年男子變成了一個老人模樣，回到自己的老巢，緩緩進行蛻變，恢復自己的法力。經過一段時間的恢復，他已經傷勢恢復，帶上自己慣用的法器，重新離開深山，準備前來找司藤復仇。
當然他並不是毫無目的的亂找，反而是直接給秦放打電話，詢問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甚至朋友有沒有一起回來。
雖然秦放因為陳婉的事情對單志剛有些不滿，但是畢竟是自己多年的兄弟，還是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到禹城，甚至朋友也來禹城做客。
單志剛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馬上準備來到禹城，準備徹底解決這場延續近百年的恩怨。
趙舒城跟司藤乘坐小船來到夕陽下雷峰塔的倒影處，圈定了一個大概範圍之後，趙舒城問道：“司藤，這個地方就差不多了，要不要我找人來搜尋一下水下？”
司藤搖了搖頭，說道：“既然知道白英早就有後手，難保不會一直都存在，其他人下去也不過是枉送性命而已。”
趙舒城看著準備下水的司藤，忽然開口問道：‘司藤，你們苅族分裂之後合而為一的辦法，難道只能兩個人合在一起嗎？’
司藤有些奇怪的看著趙舒城，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那麼你們合體之後，到底是以你為主，還是以她為主，又或者一半一半？我可不想跟那個心思縝密的白英合作，還是跟你合作更舒服一些。”
司藤聽到趙舒城這樣說，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這種半個的情況在苅族中並不罕見，只不過這可以算是一種病，對於苅族來說是絕症。如果想要解決，一個辦法就是兩個半體摒棄矛盾，沖洗合體，自然會成為完整的個體。還有一個辦法……’
趙舒城看著不說話的司藤，說道：“什麼辦法？”
“那就是兩相對決，武力毀滅另一方，強行收回屍骨，重新成為苅族。”
司藤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趙舒城也能夠猜的到，無非是一山不容二虎，弱勢的一方必然被強勢的一方吞噬，或者摧毀。當然她也可以選擇自行消散，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趙舒城皺著眉頭問道：“重新成為苅族？你說的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是從小開始重新成長，還是直接重新成為你這樣完整的個體呢？”
司藤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行動了。’
趙舒城看了看她，說道：“你行不行，要不我先下去探一探情況，免得你措手不及？”
司藤看了看趙舒城，說道：“你現在怎麼婆婆媽媽的？”
趙舒城沒有說話，只是很嚴肅的看著司藤，問道：“你現在有多大的勝算，我可不想成為幫助魔王復生的小丑。”
司藤頓時沉默了，她根本不清楚白英當年做了多少準備，也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白英到底成長了多少，甚至不知道白英的屍骨是不是還殘存在這裡，還是早就比自己更早復活，只不過一直躲藏著其他人的注意而已。
趙舒城看到司藤這樣子，就知道司藤根本沒有多少籌碼，所以笑了一下，說道：“算了，還是我去看看吧。我畢竟是道門弟子，多少還有點降妖伏魔的手段，就算不是白英對手，可她也拿我沒辦法，總比你情況不明朗就跟她拼命的好。”
說著不等司藤說什麼，直接翻身下水，直接朝著水下游去。
不過趙舒城下了水之後，才發現自己想的有些簡單了。雖然西湖不是深海，但是在黑夜中想要看清楚水下的情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應該記住現在的位置，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再來檢視的。
就在趙舒城準備上去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碰觸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根水草。
趙舒城下意識的撥弄一下，準備繼續下潛的時候，卻忽然覺得剛才的水草有些不對勁。按說在水下的水草，因為常年在流水中的緣故，表面應該是光滑的，這樣才不會被水流給席捲而去。
剛才趙舒城碰觸的水草卻有些不太一樣，雖然看上去跟水草一樣，卻也有些辣手，如果不是趙舒城觸覺敏銳，都不可能察覺到不對勁。
就在趙舒城準備仔細觀察的時候，那根水草卻動了，直接朝著趙舒城纏了過來，不等趙舒城說什麼，舉著趙舒城就突出水面，跟著狠狠的摔了下來。
司藤原本看到水面破開，還以為趙舒城是在水下憋不住了，但是等看到趙舒城腰間纏著的東西，頓時知道趙舒城並不是自己想要出來的。
她還準備直接下水救趙舒城，卻被趙舒城攔住了，喊道：“司藤，不要動，我先玩一會兒。”
藉助剛才突出水面的機會，趙舒城已經看清楚了，纏著自己的東西，並不是跟司藤催動的藤條，反而就像是水裡的生物，只不過有些地方異變了。
趙舒城很清楚，這個水裡的生物，根本就不是他們要找的白英，但是既然出現在這裡，肯定跟白英也有很深的關係，說不定就是白英找來看護自己屍骨的存在。
不過看對方這樣子一直沒有露出身影，趙舒城自然不會覺得對方是一個苅族，只能說是一個半異變的水生生物，如果有足夠的外星能量，說不定還真的化形而出。
但是現在看來，對方這麼多年還一直這樣子，肯定是沒辦法更進一步了。
趙舒城被拖下水之後，運轉金光咒防護自身，隨著水生生物逐漸靠近底部，也藉助金光咒發出的淡淡光芒，總算是看清了下面的情況。
就在水生植物的根部，有一個碩大的藤箱，被牢牢的控制著，而在不遠處，還有幾具白骨，應該就是當年送白英屍骨下水的人。
趙舒城本來想解決了水生植物，就帶著藤箱上去的，但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這個藤箱看似封閉著，上面的鎖頭卻早就已經消失不見，甚至趙舒城都能看到藤箱裡面還有一些生物生存過的痕跡。
趙舒城自然不會以為是藤箱在水下時間太久，所以早就腐爛，從而讓水生生物進去，甚至啃食白英的身體。
想到剛才水生植物的忽然攻擊，以及現在默不作聲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智慧的樣子，更像是被人給操控的表現。
想到司藤已經復活有段時間，那麼白英既然早有準備，是不是說她也早就復活，只不過就等著司藤自投羅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