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不守舍

翌日。

顧行紅八婆兮兮的跑道趙默笙的旁邊收到：“阿笙，有人找你.”

“找我啊？”

“我在會客室裡，看到一張又帥氣又英俊的臉，比代維還英俊，簡直就是那種事業有成的都市精英青年才俊。

阿笙，你這剛回國就有人追到公司來了，真人不露相啊。

不過我覺得還是你的應大哥好，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了.”

顧行紅被雜誌社的人譽為花仙子，花痴仙子。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能信的話，豬都能在天上飛。

一般而言要打對摺，有時候還要乘以負數才行。

不過趙默笙也很好奇，自己剛回國沒多久，也不認識什麼人，是誰來找他呢？“你確定人家來找我的？”

“我當然確定了。

反正有帥哥找，還等什麼呀？”

趙默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看看到底是誰。

等走到會客室，就看到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的英挺男子，居然是何以琛。

聽到開門聲，他回過頭，眼神清冷的看著趙默笙，表情冷淡沒有任何的起伏。

趙默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站在那裡。

何以琛從容不迫的點頭示意，說道：“趙小姐！”

“額，何，何先生。

請坐.”

趙默笙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謝謝，不用。

我說幾句話就走.”

趙默笙點點頭，說道：“你來找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她的腦子裡現在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蕭筱，我是她的代理律師.”

“對，有什麼事情嗎?”何以琛說道：“趙小姐三天前來律師事務所，曾經說過會再度光臨，卻遲遲不見你，我只好親自過來拜訪.”

趙默笙愕然的看著何以琛，說道：“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恰好有正常人的推理能力.”

“我，我是去送我的個人資料，這也是你們事務所的要求，不過現在我的律師應該幫我轉交了。

既然你已經拿到了，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何以琛的目光一閃，說道：“除了這個之外，你就沒有別的事情？”

“啊，關於那個案子……”何以琛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說道：“我今天不是來跟你談公事的.”

趙默笙猶豫著問道：“那還有什麼事情？”

何以琛移步到趙默笙面前，手中拿出一個皮夾，說道：“這裡面的照片原來是正面，可現在是背面，這是趙小姐做的嗎？”

趙默笙愣了一下，說道：“有嗎，我沒有注意.”

“哦，這個錢包裡面除了錢，什麼都沒有，趙小姐如何知道是我的？”

趙默笙有些啞口無言，難道說自己僅憑一張照片就確認了？她也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何以琛，更知道他善於找出對方言辭上的一切漏洞，想要騙他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抱歉，我也不確定，只是看到照片，猜測應該是你的，所以讓律師轉交，看來沒有弄錯.”

何以琛目光深沉的看著趙默笙，說道：“趙小姐，我想我們彼此都不想跟對方有太多的牽扯糾纏，何不早死早超生？”

趙默笙沉默半晌，說道：“那你還拿著這張照片幹什麼？”

何以琛說道：“誰知道呢？也許我只是想把它放在我身邊，時時刻刻提醒我那段愚蠢的過去.”

趙默笙聽到後覺得有些刺耳，愚蠢，是啊，多愚蠢，自己居然還會有所期待。

“何律師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先出去忙了.”

“沒了.”

趙默笙轉身離開，她不敢看向何以琛。

他不是沒想過他們有朝一日重逢會是什麼樣子，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見面之後，居然連一句“好久沒見”都沒有說，反而彼此的情分彷彿都沒有了。

愚蠢的過去？趙默笙一想到何以琛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他們當年的事情，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傻。

也對，他們已經分開七年的時間了，一切早就已經變得不一樣，每個人都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才對。

何以琛一直都覺得自己在跟趙默笙的關係上面掌握主動權，可趙默笙的離開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主動權，而今天是第二次。

看著逐漸遠去的趙默笙，他覺得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遠，彷彿一切都回不去了一樣。

小紅湊到趙默笙的身邊，好奇地問道：“阿笙，那個帥哥是誰啊？有機會介紹一下認識認識.”

“沒有機會了。

對了，我先回家了.”

“這麼著急去見你的應大哥啊？這可不行，今天主編說了，咱們要聚餐，你是新來的，不去影響不好.”

趙默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好吧，我去！”

等聚餐結束之後，一群人分開的時候，趙默笙跟小紅告別，就準備自己回去。

小紅好奇地問道：“唉，阿笙，你的應大哥今天沒來接你嗎？還是說你沒告訴他我們在這裡聚餐，所以還在公司樓下等著你？”

趙默笙聽到後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自己確實是沒有跟趙舒城說自己出來聚餐了，趕緊拿出手機，給趙舒城打了過去。

卻沒想到從背後傳來了電話鈴聲，就聽到趙舒城說道：“喂！”

趙默笙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是從話筒傳出來的，一個是從背後傳出來的。

她轉過身之後，就看到趙舒城站在背後，手上還拿著手機。

趙默笙結束通話了電話之後，對著趙舒城說道：“應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只是緣分罷了，我今天跟人談事情，就約在這裡吃飯，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

小紅髮出曖昧的笑聲，說道：“哦，緣分啊？該不會是你跟著默笙來的吧？”

“你們說是就是了.”

小紅笑著說道：“好了，不過我們今天能搭順風車嗎？”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今天還真不行，我就沒開車來.”

趙默笙他們這才相信，能在這裡遇到趙舒城真的是巧合，並不是趙舒城跟著他們，或者特意來接趙默笙的。

跟小紅他們告別之後，趙舒城跟趙默笙兩人沒有著急打車回去，反而在馬路上走著。

趙默笙明顯是有心事，所以心不在焉的，好幾次差點都撞到行人，甚至跑道馬路上去。

趙舒城一開始只是攔著趙默笙，後來更是直接拉著趙默笙的手，說道：“你今天怎麼了？為什麼神不守舍的？遇到什麼問題跟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趙默笙茫然的抬頭看了看趙舒城，說道：“應大哥，我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你這都幾次要撞到人，跑到馬路上了。

你跟我還要這樣見外嗎？”

“應大哥，我，我不想說，能不能……”“好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但是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走路的時候想事情，這樣很危險的，知道嗎？”

“知道了！”

等兩個人各自回家之後，趙默笙腦子裡還是當年的一些事情，尤其是面對鏡子的時候，看著鏡子裡面跟她對視的女人。

如果一頭短髮變成長馬尾，曬黑的面板變得白皙一些，如果還能肆無忌憚的笑得燦爛，如果眼睛裡沒有這七年時間多出來的沉鬱，臉上還掛著張揚的天真，那麼她就變成了剛認識何以琛的趙默笙。

鏡子裡的人嘴角滿滿彎起來，可笑意還沒有到了眼底就快速收斂起來。

趙默笙有些茫然的走到陽臺上，看著外面的月朗星稀，覺得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她想到了他們當年在一起的甜蜜時光，也想到了當初何以玫約自己出來，跟她坦白自己跟何以琛並不是兄妹，兩個人事情青梅竹馬，甚至逼問趙默笙自問是不是能抵得過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當自己去跟何以琛求證的時候，卻換來的是何以琛的拒絕，甚至亳不流情的說道：“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但願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這讓趙默笙流露出痛苦的神情，自己怎麼還是這麼放不下，明明自己才是被分手的那一個人，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錯了呢？她跟著想到了自己因為傷心，所以就聽從父親的意見出國，可等出去了之後，才知道父親居然出事了，甚至讓一個叔叔收走了自己的護照，為的就是不讓自己再短時間內回國。

跟著就是她把所有的前全都捐了出去，然後自己打工掙生活費跟學費。

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了應暉，更是在一年多之後，為了小嘉的撫養權，選擇跟趙舒城假結婚。

雖然是假結婚，但是兩個人一直都相敬如賓，甚至自己再也不用擔心其他的事情，一心扶養小嘉以及完成學業，等娟姐出獄帶走小嘉之後，自己也開始找工作，一直到了一個月之前。

其實那幾年的時光裡，雖然不能跟大學時候一樣開心，但是她也算是不用為了什麼事情發愁。

如果不是那天趙舒城喝醉了，也許他們這樣的關係還會一直維持下去。

甚至可能自己就認命了，然後兩個人真的在一起，結婚生子，定居在醜國。

可當時自己問趙舒城是不是把自己當做前女友的時候，趙舒城是沉默的，自己也就認為自己是會錯意，所以才選擇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