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燕國征伐多年,士卒死傷無數,你們要讓我大燕國不多的兵馬皆折損於此,你們就繼續廝殺。”昌黎王慕容崛不知是累的,還是給氣的,總之就是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訓斥慕容勃烈、慕容琊、斜裡虎、慕容康等人道。

慕容崛說得很有道理,確實是大燕國目前的現狀,於是慕容勃烈首先常嘆了口氣後,緩緩還刀入鞘。

慕容勃烈收了兵器,其麾下當然就不敢妄動了,只是死死的盯著對方。

斜裡虎也冷哼一聲,收了兵器,慕容康則仍是拿著長刀,冷冷的看著慕容崛,想知道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想知道他到底是哪邊的?

若是不合心意,慕容康也不介意砍了這顆常青樹...

“大單于出了意外,此刻命在旦夕,當務之急,是否為遍請良醫,替大單于診治啊?老朽奉勸你們速速收起刀槍,護送大單于回宮吧。”慕容崛隨後說道。

慕容崛常青樹的雅號豈是白給的?借替燕帝慕容熙療傷之機,‏‎‏‎‏​‎‏‎​‏‏‎‎‏‏勸雙方歇兵,如此既救了左賢王慕容勃烈,又讓慕容康、斜裡虎護送慕容熙回宮,也就是將受傷的慕容熙交在慕容晴的手中,還得了忠義之名聲,可謂是一舉三得,三方都不得罪。當然其中慕容崛是傾向於皇后慕容晴多一些的。

慕容崛年齡雖老,但眼睛還沒花,人還未糊塗,如何看不清朝中的局勢?慕容崛是老而成精了...

他這顆常青樹還想多青幾年呢,他與他的家人還想在大燕國多享幾年清福呢。

“老公叔,這麼說,大單于無礙?”慕容崛說的是正理,慕容勃烈也不敢強行索要慕容熙了,只能問道。

“是否無礙,老朽可不知呢。”慕容崛說罷,便看了斜裡虎與慕容康一眼。

斜裡虎與慕容晴、慕容康狼狽為奸,勾結在了一起,此時的勢力無比龐大,慕容崛也早已看出來了,這也是此刻幫助他們的原因之一,否則他這把老骨頭,也許就丟在這白鳥湖了。

“左賢王再問的話,陛下也許可真的危險了。”慕容康冷冷的說道。

慕容康本打算拖時間,讓慕容熙傷重而死,然後將罪名推到慕容勃烈身上便是,可慕容崛這個老不死的卻鑽出來幫倒忙...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見慕容康送給宮中,送到其親姐面前再說了。

“嗯,如此,便護送陛下回宮治傷吧。”慕容勃烈不想再與慕容康口舌之爭了,聞言點頭道。

於是雙方偃旗息鼓,向著幽州城內開拔而去。

“左賢王...”斜裡虎見慕容勃烈仍是極為不捨的帶兵跟隨,於是回頭冷笑道:“你無旨、無故帶兵進京,難道還想進宮、逼宮嗎?”

慕容康聞言頓時心中大喜,連連點頭稱是。

真不知道姐姐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讓他如此的不餘遺力的賣命?慕容康心中暗道。

慕容勃烈聞言頓時呆住了,只好喝止住了麾下兵馬,呆呆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呆呆的看著他們返城,呆呆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白鳥湖。

慕容成與慕容瀟瀟竟不敢跟隨斜裡虎、慕容康等人返城,暫時留在了慕容勃烈的軍中,待有機會,再回城探望他們的父皇。

慕容瀟瀟當夜便入了城,而慕容成卻一直呆在慕容勃烈的軍中。

“陛下,老臣於城外候旨了!”半響之後,慕容勃烈向著空無一人的幽州城郊外泣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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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父王...”慕容勃烈的情狀有些悽慘,其麾下將士無人敢出聲勸他,良久之後,慕容琊才喚慕容勃烈道:“不如我們回去吧。”

此時此刻,回到自己的領地才是相對安全的。

“回去?回哪裡去?陛下危在旦夕,為人臣者豈能棄之而逃?”慕容勃烈聞言瞪著慕容琊怒道。

“父王...”慕容琊想再勸,猶豫半響後問道:“父王為何不拿出真正的聖詔?”

慕容勃烈的密旨,確實是他偽造的並以此為由,帶兵‏‎‏‎‏​‎‏‎​‏‏‎‎‏‏進京,但他手中確實有一份真正的聖旨,是燕帝慕容熙為了以防萬一,早就提前寫好的遺旨,也就是在慕容熙死後,才能公之於眾的詔書。

“時機未到。”慕容勃烈聞言搖頭道。

“你知道唐大夫去哪裡了?”慕容勃烈隨後問道。

遇事問唐慶嗣,多年以來,慕容勃烈早於養成習慣了,可此時唐慶嗣卻不知去向。

“孩兒不知...”慕容琊聞言冷哼道:“哼,漢人就是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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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傷勢如何?”

燕內宮之中,皇后慕容晴神情複雜的,問向剛剛替昏迷不醒的慕容熙診過脈的幾名郎中道。

郎中們聞言均是露出了為難之極的神色,甚至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鮮卑人可是有人殉的習俗,燕帝慕容熙有何不測,說不定就拿他們幾個陪葬了呢。

“照實說,本宮不會怪罪。”慕容晴見狀神色平淡,心中大體清楚了,看著這幾名郎中淡淡的說道。

“傷勢太重,已無...殿下,微臣等已盡全力了,實在是迴天無力啊!”半響之後,一名老郎中才戰戰兢兢的說道。

“嗯,賜醫金,你們下去領賞吧。”

郎中們以為皇后慕容晴聞之定會勃然大怒,可慕容晴非但沒有遷怒於他們,還有賞賜,如此不禁令郎中們頗感意外,千恩萬謝的退出了殿外。

慕容晴並沒有令郎中們禁言,話說禁言也禁不住的,此事要不了多久,幽州必是滿城皆知,甚至天下皆知。

目前當務之急,卻不是慕容熙的死活,而是他死後之事,死後之事最為關鍵的,也是最要命的,當然就是何人繼承大燕國的皇位。

大多數人認為皇位會落在燕太子成或甘泉王身上,可實際情況也不一定如此,鮮卑人的皇位繼承,也不一定是父死子繼,也有可能是兄終弟繼。如此一來,慕容熙一旦駕崩,早就覬覦皇位的諸藩王必將是蠢蠢欲動,大燕國也必將掀起一場爭奪皇位的血雨腥風。

慕容晴只怕到時候自己也控制不住局勢的。

此時慕容晴想要慕容熙的命,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包括在白鳥湖圍場之中,可卻是猶豫不決的,也包括在白鳥湖圍場之中,原因就在於此。

必須想方設法弄到慕容熙的旨意。

慕容晴獨坐於冰冷的宮殿之中,思慮良久之後,方才起身向著燕帝慕容熙的寢宮走去。

..................

“皇后,你錯了。”

慕容熙經郎中們的救治,已經醒轉,但卻是無法起身,只能臥於榻上,可以說是苟延殘喘,見皇后慕容晴進殿之後,聲音異常虛弱的對她說道。

“陛下。臣妾何錯之有?”慕容晴淡淡的問道。

“這些事情是你安排的?”慕容熙又問道。

“陛下...”慕容晴聞言微微搖頭道:“你問的是意外之事嗎?臣妾可沒那麼‏‎‏‎‏​‎‏‎​‏‏‎‎‏‏大的能耐的。陛下出了意外,臣妾亦是內疚與難過,陛下毋需多想了,好好養傷,臣妾盼望著陛下康復的那一日。”

“嗯,召集兵馬入京,這是你安排的吧?”慕容熙又說道:“皇后,你錯了,大錯特錯矣!你以為他們能助你一臂之力嗎?可他們是虎,是豹,是豺狼虎豹,禍亂天下者,必是他們,而你,為禍亂之始啊。”

“陛下...”慕容晴聞言點頭承認道:“臣妾也知道此舉有些不妥,不過我大燕國強枝弱幹,他們強藩割據,已成我大燕國大患,故藉此讓他們自相殘殺,以去我心頭大患。”

反正慕容熙已命不久矣,因而今日與慕容熙推心置腹的暢談一番,也沒什麼關係的。

慕容晴所言的心腹大患,也包括慕容勃烈及其所領鎮兵。

“你...咳...咳...”慕容熙聞言被氣得咳出兩大口淤血後,拍著床榻扶手,瞪著慕容晴怒道:“他們雖是大患,但他們亦為我大燕鎮守邊關,你卻居然如此歹毒,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大燕四面受敵,你讓他們自相殘殺,豈不是空折兵馬,空耗國力嗎?可你想過沒有?他們都折損殆盡,我大燕國又以何人鎮守疆土?”

慕容熙人之將死,腦殼卻是越來越清醒了,或者說平日裡也是清楚的,只不過是在有意迴避如此令人頭痛而又無可奈何之事。

“陛下,長痛不如短痛。”慕容晴聞言冷冷的答道。

“好,好,長痛不如短痛...咳...咳...”慕容熙聞言又咳嗽兩聲後嘆道:“你不就是為了溢兒嗎?為了那個位置嗎?你姓慕容,朕也姓慕容,溢兒他更姓慕容,你要,朕給你便是,你又何必如此啊?”

“是,我是為了溢兒,陛下太子成是你的兒子,溢兒他何嘗不是?太子成蠢笨如豬,懦弱無能,可你為何厚此薄彼?你現在說出這番話,我告訴你,已經晚了!”慕容晴終於發作了,這幾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尖叫聲異常尖銳,迴盪在了寬敞的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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