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啊?”周富貴問向凜月道。

只要凜月有求於自己,那麼自己及其白虎營諸將士的性命暫可無有,並且還有機會逃走,周富貴心中暗暗琢磨道。

不過凜月彷彿看穿了周富貴的心思似的,看著周富貴冷冷的說道:“周富貴,你狡猾如狐,我不敢保證你不會再次逃走,不過你的手下皆關入了死牢,若再敢輕舉妄動,他們全部都得死,且死得苦不堪言。”

“周百長...”凜月隨後嫣然一笑道:“你不會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吧?”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獵人啊。”周富貴聞言苦笑道:“你有何事,需要周某效力,儘管說罷。”

凜月以白虎營將士的性命相脅,周富貴只能就範,要不然怎樣?一群朝夕相處的兄弟,周富貴怎麼樣也要救下他們,讓他們返回故土,與家人團聚。

如此,周富貴就放棄了逃走之心,只能聽從凜月的安排。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讓周某為不義、不當之舉,周某寧死不從。”周富貴隨後看著凜月說道‎‎‏‎‏‎‏‎​‏​‏‎‏‏。

“咯咯...”凜月聞言發出了一連串如銀鈴般的笑聲,笑著說道:“放心吧,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此話怎講?”周富貴皺眉問道。

“只看你是否有勇氣?”凜月答道。

“周某敢深入虎穴,你說我是否有勇氣?”周富貴聞言咧嘴一笑道。

“嗯,你周富貴之名,此時當是名聞天下了。”凜月點點頭,抬起玉手扇了扇風后皺眉道:“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簡直是臭氣熏天,”

與以往一樣,凜月仍是害怕臭味,特別是人體散發出來的汗臭味、血腥味,甚至是尿sao味、屎臭味...凜月幾乎要被周富貴燻暈過去了...

“這位小娘子啊...”周富貴聞言尷尬的笑了笑後說道:“這數月之間,被你們攆得像個兔子一般,四處亂跑,哪裡還能顧及這些?下次,呵呵,下次,下次周某定當沐浴更衣,洗得香噴噴的,恭迎王子妃殿下。”

“來人,伺候周百長沐浴更衣。”凜月點頭道。

“又沐浴更衣?難道不沐浴不能談事嗎?”周富貴簡直是哭笑不得的,開口問道。

“難道周百長不想嗎?”凜月嫣然一笑後問道。

“想啊,周某數月都未沐浴了,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又有何不可?不過...”周富貴抬起被困住的雙手後說道:“沐浴之前,先要給在下鬆綁吧?”

只要鬆綁,說不得,先拿下她當做人質,然後逃之夭夭,周富貴心中暗道。

“嗯...”凜月本想答應,可卻看見了周富貴眼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目光,於是拍了拍胸口,心想差點又上了他的當了...

“周百長...”凜月隨後冷冷的說道。

“何事啊?”周富貴揚了揚雙手後問道。

“你要逼得我行殘忍之事嗎?”凜月冷冷的問道。

“你此言怎講啊?”周富貴聞言詫異的問道。

“你是隻狐狸,又是隻虎豹。”凜月冷冷的說道:“而在我們這裡,縛虎當以鐵鏈!穿過你的琵琶骨,穿過你的手臂、腳腕,或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你這隻虎豹,就再也跑不了了,”

“行了,行了。”周富貴聞言頓時被嚇了一跳,凜月真若這麼幹,自己豈不是被廢了?就算是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將會是生不如死,於是嚇得連忙說道:“沐浴總要脫衣服吧?脫衣服不得先鬆綁嗎?”

看來得順她的意了,周富貴心中暗道,否則這頭母老虎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凜月搖了搖頭,走上幾步,取下了掛在牆壁之上的一柄精緻的短劍。

“滄浪!”

劍刃與劍鞘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凜月持劍向周富貴走了過來。

“你想做什麼?”劍光閃爍,頓將周富貴嚇了一跳,看著凜月手中的短劍驚懼的問道。

事到如今,死無所懼,一劍刺死,倒也痛快,周富貴只怕凜月會慢慢的折磨自己,先割這裡,再割那裡,甚至最關鍵的部位被她...

周富貴想著想著,額頭上的汗珠便‎‎‏‎‏‎‏‎​‏​‏‎‏‏肉眼可見的冒了出來,並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噗呲!”凜月見狀不由得取笑周富貴道:“你不是不怕死嗎?又何懼這柄小小的短劍?”

“嚓...嚓...嚓...”

凜月隨後不待周富貴說話,揮舞著短劍向著周富貴舞去,劍光閃爍,周富貴身上的衣物,是片片而落。

而令人感到驚奇的卻是,周富貴身上的衣物被切碎,落滿了一地,但他身上的繩索卻不傷分毫,身上的肌膚也幾乎不傷分毫,只一劍稍重,劃破了周富貴肩膀上的面板,數滴鮮血便掛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凜月的劍法也是相當了得。

於是周富貴就如一頭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大白豬一般,立在了原地。

周富貴露在外面的面板,日曬雨淋的,已經成為了古銅色,但平時未暴露在外的,當然是白色的...因而此時的周富貴基本上能算是一頭“白條豬”...

只不過周富貴因長久沒有沐浴,身上是白一塊,黑一塊的,白的當然是他平日裡未暴露在外的肌膚,而黑的卻是他身上的汙垢,黑黑白白的,像個草原斑馬...

因失去了衣物的遮擋,周富貴身上的惡臭味是更加的濃烈了,散發在封閉的室內,燻人欲倒,就如一顆毒氣彈被剝掉了外殼一般...

就連屋內的數名女奴也一齊掩上了口鼻,臉露驚懼之色。

就算是豬圈裡真正的豬,也沒他這麼臭啊,簡直是奇臭無比,世所罕見,眾女恨不得將周富貴立即扔進豬圈,與那些真正的豬為伍算了。

“噗通”一聲,凜月用絲巾緊緊的捆住了口鼻,加上她臉上的面紗,足足兩層防護,情況才稍微好點,揮了揮手,於是四名女奴便抬著身上不著一縷,捆得卻似一頭大白豬般的周富貴,將他扔進了水池之中、四名女奴隨後用毛刷,像刷豬一般,替周富貴清洗身上的汙垢。

..................

“海勒庫千長,何故來此?”

深夜之中,匈奴王子弁、王子妃凜月所居住的宮殿之外,大單于多勇健帳下千夫長海勒庫忽然帶人前來,守在門外的一名侍衛首領按刀大聲喝問道,並示意手下做好迎敵的準備。

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海勒庫是多勇健派來監視凜月的,兩人當然是如仇敵一般。

“我有要事求見殿下、王子妃。”海勒庫帶著幾個人走上前來,含笑開口說道。

“殿下、王子妃已歇息了,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罷,海勒庫千長請回吧。”侍衛首領看著海勒庫說道。

“哎,這樣啊...”海勒庫聞言長嘆了口氣後說道:“可是大單于有急令,不敢耽擱啊。”

“何令啊?由我轉交便是。”侍衛首領聽聞是匈奴大單于的急令,也不敢怠慢,對海勒庫說道。

“嗯...”海勒庫點點頭後伸手入懷,似乎是在摸懷中的信件,可卻是摸出了一柄利刃,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攔著面前的這名侍衛首領抹了脖子。

刀刃異常鋒利,像切豆腐一般,切開了侍衛的喉管。

侍衛首領怒目圓睜,怒視著海勒庫,‎‎‏‎‏‎‏‎​‏​‏‎‏‏咽喉處“咕隆、咕隆”的冒著血泡,張開了嘴,卻口不能言,緩緩的跪倒在地,身體抽搐,斃命只在旦夕之間。

“噗!噗!噗!”

“啊...”

海勒庫動手的同時,其手下也同時抽出兵刃,將守在門口的數名侍衛一起剁倒在地,利刃入肉之聲不斷響起,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深夜,迴盪在了匈奴王子弁、王子妃凜月的宮殿之上。

“砰!”的一聲,幸好侍衛首領提前示警,在忽起變故之際,門內的侍衛拼命關上了大門,而外門的侍衛皆被海勒庫等千餘匈奴兵殺死,屍體橫七豎八的倒臥於地,鮮血鋪滿了整個臺階。

匈奴王子弁、王子妃凜月所居住的所謂宮殿,其實也就是稍大點的石頭建築群,共有十餘間屋子,最高處不過三樓,遠不及真正的宮殿建築群。其宮門也是如此,遠不及由厚木外包銅鐵製成的堅固宮門,因而王子弁、王子妃凜月的宮殿宮門,只能抵擋一時。

“賤人凜月與亂賊勾搭,謀逆造反,殺!殺進去!擒住那個賤人與那個亂賊首領,大單于必有重賞!”

海勒庫高舉彎刀,大聲呼喊,命手下殺進殿內。

海勒庫是趁凜月麾下大軍出城之後,趁機想擒住凜月與周富貴,獻於多勇健帳下請功的,因此他們是有備而來的。

數名大漢便抬著撞木,撞向宮門。

撞木撞在了宮門之上,發出了聲聲巨響,而薄薄的,幾乎如同平常富戶人家的宮門,很快就被撞木撞開,海勒庫手下千餘匈奴人便高舉火把,湧進了殿內。

門外十數名凜月的侍衛,又怎能抵擋得住如潮水般湧入的匈奴兵?

千餘匈奴兵只是被遲滯了片刻,便高舉火把,拿著兵刃,分成兩路,向著凜月居住的石屋湧來,而殿內卻多了十餘具屍首。

此時此刻,石屋三樓有一個“白條豬”,正好看到了這番情景,頓時驚得長大了嘴巴。半響說不出話來。

千餘匈奴亂兵如潮水般的湧入殿內,為首之人,多勇健帳下千夫長海勒庫,“白條豬”卻是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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