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國皇帝慕容熙,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荒誕乖張,脾氣暴虐,喜怒無常的,朝中宗親、重臣如此,普通百姓、奴隸更是朝不保夕,人人自危。

“啪!啪!啪!”

燕帝慕容熙血紅著雙眼,拎著皮鞭,一鞭接著一鞭抽在了燕中堅將軍大野健的身上,彷彿要將所有的煩惱、不甘、憤怒,痛死愛子之苦,一股腦的發洩在他身上一般。

帝者,生物之主,興益之宗,九五至尊,手握生殺大權,聖旨擲下,天下莫敢不從,天之驕子,是無比尊貴。

不過皇帝也有煩惱,就如如今的慕容熙。

南面的夏朝,雖與燕簽訂了和約,表面上忽然好得就如親兄弟一般,但卻是貌合神離的,夏一旦平復了江南之亂,一旦出個,有著進取之心的明君,必將揮師北伐,克復失地,恢復祖宗的江山社稷。現在夏與燕之間,還不斷髮生小規模的邊境衝突呢。

燕的西面有趙,趙胡也是經常性的寇邊,此時大燕國能征慣戰之將,左賢王慕容勃烈就如一個潛火兵般的,四處奔走,四處征戰,撲滅燕各處的動盪。

東有海賊襲擾,北面匈奴大軍正在猛攻三關,此時的大燕國可謂是外患頻頻,慕容熙早已是焦頭爛額的。而外有外患,內有內憂,東宮與後黨為爭奪儲君之位,雙方早已是勢同水火,各種明爭暗鬥之事,每日都在上演,還有三王等勢力摻合。重重壓力之下,慕容熙幾欲崩潰,這才有了各種荒誕乖張之舉。

“天聖大可汗啊,別打了!殿下走了,臣也是悲痛萬分啊...”中堅將軍大野健被揍得實在受不了了,再打就要被活活打死了,於是奮力大吼道:“可殿下不幸,又與臣何干啊?”

慕容熙下旨,命臣僚們不許稱“陛下”或“大單于了”,而是稱“天聖大可汗”。

“爺爺說與你有關,就是有關。”慕容熙暴怒之下,居然以俚語自稱了...

“啪!啪!啪!”

慕容熙揮鞭繼續暴揍大野健。

“天聖大可汗,古往今來第一大聖君,饒命啊...”大野健大聲哀嚎道:“別打了,別打了,臣有五子,送一個...不...全部送給天聖大可汗啊...嗚嗚嗚...”年過半百,堂堂大燕國中堅大將軍居然放聲痛哭...

“哈哈哈哈!”慕容熙聞言大樂,拋去金鞭,指著大野健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慕容熙忽然開懷大笑,金鑾殿上似乎起了一陣和煦的春風,可眾人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均是感到瘮得慌,慕容熙的笑聲又似乎是來自地獄。

“此言當真?”慕容熙隨後指著大野健大笑著問道。

“天聖大可汗,你真要我的那些兒子啊?天聖大可汗真要,臣將他們送進宮便是。”大野健聞言無比肉痛的對慕容熙說道。

“哈哈哈哈!”慕容熙聞言又是一陣大笑,指著大野健說道:“朕要你的兒子何用?一群吃白飯的傢伙,朕可養不起!中堅將軍,念你一片忠心,嚴峻剛正,天姿峭直,朕敕汝為太廟博士。”

瘋了,瘋了,他定是瘋了,金鑾殿上上的眾人,心中發出陣陣哀嘆聲,大野健是個武臣,你大燕國皇帝不賞也還罷了,可他居然賞給了大野健太廟博士的官職?太廟博士一般是由文臣擔任的,並且大野健也並非是個好鳥,貪贓枉法,欺男霸女的,如此之人,與嚴峻剛正,天姿峭直又有何關係?

模樣長得也像個陀螺般的,被慕容熙的鞭子抽得團團亂轉...

“啊?”大野健聞言呆了一呆後,便忍著身上的劇痛,一個鷂子翻身,便將身體掉了個個兒,趴在金磚之上痛哭流涕的謝恩道:“微臣多謝天聖大可汗了...”

這個時候,不要說太廟博士這個品秩不低的官職了,就算是如淨使,大野健也會愉快的接受,並要表現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如此在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君手下,也許才能保住一條性命。

所謂如淨使,就是管廁所的,俗稱“鏟屎官”。

“匈奴寇邊,三關危殆,你去擊退匈奴大軍。”慕容熙隨後對大野健說道。

啊?大野健聞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怔怔的看著慕容熙,已經口不能言。

不帶這麼欺負人啊,大野健心似流血,剛剛封了個太廟的官職,就要領軍出征?

老將呼衍晟都拿匈奴人沒辦法,自己領軍出征,豈不是去送死啊?大野健心中哀嘆道。

“天聖大可汗,不要再胡鬧了。”正在此時,皇后慕容晴在一眾宦官、宮女的簇擁之下,步入了金鑾殿,正好撞見了這一情景,於是皺眉勸道。

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大燕國皇后慕容晴,身材高挑,容貌姣好,白淨豐腴,立於殿中,與龍袍之上灑滿了酒漬,邋遢的慕容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皇后來了?”慕容熙見狀訕笑道。

慕容熙似乎是有些害怕慕容晴,而一名皇帝害怕一個人,自然就會產生厭惡,甚至痛恨之心。

慕容熙荒誕乖張,喜怒無常的,幾乎無法打理朝政了,在這期間,均是慕容晴在主持朝政,並主持得井井有條的,大燕國才未出大的亂子,否則慕容熙是否還能穩居幽州,是尚未可知的。

慕容晴在主政期間,當然趁機壯大自己的勢力,此時已經是羽翼漸豐了,這也就是慕容熙是又恨又怕,卻又離不開她的重要原因。

慕容晴給大野健使了個眼色,大野健如蒙大赦,忍著身上的劇痛,逃命般的離開了金鑾殿。

“天聖大可汗...”慕容晴隨後屈身給慕容熙更衣,取下了他身上這件臭氣熏天的龍袍,淡淡的看了一眼殿中侍候的,一名名叫簪月的年輕宮女後,輕輕的問道:“今日何人侍候陛下?”

“是...奴婢...”簪月心中一涼,無奈碎步走到慕容熙與慕容晴面前後,戰戰兢兢的應道。

“陛下龍體干係天下,龍體不豫,天下難安,你竟敢如此穢怠陛下?拖出去,重責百仗。”慕容晴淡淡的下令道。

“陛下...不...天聖大可汗...”

兩名身強力壯的內侍聞言向前,兇狠的拖著簪月就向殿外走去。

不要說一百仗了,就是幾仗,只要是手毒之人下手,便可要了簪月的性命,而行刑之人,當然皆為皇后慕容晴的心腹,因此簪月只有向著慕容熙哭喊,只盼他能夠出言相救。

簪月是燕貴妃戽流氏的人,戽流氏將她安插在慕容熙的身邊,其用意是不言而喻的。簪月也仗著自己是新寵燕貴妃戽流氏的人,自己也已被慕容熙臨幸,於是就不將皇后慕容晴放在眼中了,在慕容熙面前不斷的說三道四,搬弄是非的,今日慕容晴便藉故將她除去。

慕容晴此舉是殺雞給猴看,也許要不了多久,慕容晴連那隻猴也要除去。

燕貴妃戽流氏失子,她也就失去了在燕宮中的立身之本。

簪月盼望慕容熙能夠出言相救,可慕容熙卻只是有些猶豫的說道:“皇后,這...怪不了她的,是朕...”

皇后為後宮之主,處置一名小宮女,還不是她說了算?甚至連皇帝都無法參與的,只不過慕容晴在慕容熙面前就將簪月處死,確實是有些跋扈了,慕容熙這臉也就有些放不下了。

“天聖大可汗...”慕容晴與自己的兩名小宮女,一邊替慕容熙更衣,一邊輕輕說道:“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你可是天下之主,天下萬民之父母,豈如此能示人?如此君臨天下?”

說話間,慕容晴與兩名小宮女已經替慕容熙更衣完畢,這兩名小宮女也就趁勢留在了慕容熙的身邊,成為了慕容晴的眼線。

慕容熙換上了一件乾淨的,香噴噴的龍袍後,頓感身體異常舒爽,坐在龍椅上,拍了拍如孕婦般的大肚腩後笑道:“皇后說的是,是朕錯了。皇后今日來此所為何事啊?”

慕容熙希望慕容晴早點走,打理她的朝政去,自己要好與一眾漂亮的宮女盡情享樂,而慕容晴在殿中卻是礙手礙腳的。

“天聖大可汗...”慕容晴猶豫片刻後答道:“邊關護軍侯中洛奏報,匈奴大軍已經退軍。”

“退軍?哈哈,天助我也!”慕容熙聞言頓時大喜道:“這平白無故的,為何退軍啊?難道呼衍晟已經擊敗了匈奴大軍?”

前些日子,邊關急報是一封接著一封飛進了燕皇宮之中,所謂蝨子多了不癢,慕容熙一氣之下,乾脆不管了,將此事全部交給了慕容晴處置。

可這沒幾天,皇后慕容晴就來稟報,匈奴大軍鎩羽而歸了?

匈奴大軍鎩羽而歸,對於大燕國,對於慕容熙當然是件好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了地。

“非也!”慕容晴聞言輕搖秀頭道:“是侯中洛遣一名勇將到了匈奴人的腹地,匈奴王庭,匈奴人也就心怯而退,這名勇將姓周名富貴。”

“周富貴?”慕容熙聞言大為驚詫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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