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達成!”

“末將在!”

“領本部兵馬直取存放錢糧的那個什麼倉來著?”

“常平倉!”

“對,常平倉!速去!”

“末將遵令!”

“李清!”

“李清在!”

“張貼安民告示,就言...我等乃是大燕義師,為堂堂正義之師,前來貴地,不殺人也不圖財,只為乞食歇馬,百姓們只要不與我為敵,就絕無性命之憂,並由其自便,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總之你個酸秀才倒倒你腹中的筆墨,文章寫得漂亮些,讓百姓安心,千萬不要生事,妄圖與我為敵。”

“......”

“李清遵營主將令!”

“潘見鬼、布固德二位旗將何在?”

“末將在!”

“命人二人領本部兵馬,圍了這間縣衙,不許一人進出,不過也不許侵擾他們,差事辦完了,等候將令!”

“末將遵令!”

“典猛、許滿倉何在?”

“末將在!”

“就煩你二個黑廝,做一次城中巡檢,巡視城內,但有起事者,立即拿下!”

“......”

“末將遵令!”

“顧旗將、劉旗將?”

“末將在!”

“領本部兵馬駐守四門,許進不許出!”

“末將遵令!”

“馮成!”

“末將在!”

“探馬派出十里之外,有何異常,立即稟報!”

“末將遵令!”

“洪押隊!”

“末將在!”

“去街上給咱小玉奴尋些特色小吃、飴糖果蔬、好玩的物件等等,多多益善。”

“哈哈,營主放心吧,小將定讓咱們的玉奴滿意。”

燕軍周富貴所部白虎營,以騎兵為先鋒,步卒為後應,迅速攻佔了睢寧縣。

睢寧縣為徐州的偏僻小縣城,城中人馬,巡檢、捕快、鄉勇等全部加起來也不足千人,再加上縣令吳天貴治軍無方,防守懈怠,因此白虎營便異常輕鬆的,迅速攻佔了睢寧縣,城中巡檢、捕快、鄉勇等便做鳥獸散,逃的逃,降的降。

周富貴親自領軍進城後,便自奔吳天貴的縣衙,就在吳天貴及幾個衙役面前下達將令,安排諸事。

吳天貴及幾個衙役均是面如土色,渾身簌簌發抖。

“吳縣令是嗎?”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周富貴笑眯眯的問向吳天貴道。

所謂擒賊先擒王,周富貴領軍入城之後,首先就逼問出了縣衙及其裡面的縣太爺吳天貴所在,於是領人風一般的馳至,拿住吳天貴等一干縣衙之人,並逼他們就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就水到渠成了。

“是...下...官正是...睢寧縣縣令吳天貴...”吳天貴失魂落魄,哆哆嗦嗦的答道。

吳天貴此前雖想好了應對燕軍之策,但事到臨頭,卻仍是被嚇了個魂不附體的。

素聞燕軍殺戮成性,暴虐成性,殺人如麻等等,自己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他們的折騰,雖然面前這名燕將看起來不是那麼兇惡,可他手下卻是如狼似虎的。

要不然降了算了?此刻吳天貴大腦急速運轉,盤算著投降燕軍的利弊。

可怎料周富貴卻笑眯眯的說道:“吳縣令休要驚慌,本將今日領軍前來,不過是求食而已,並無他求。本將姓周名富貴,乃是名地地道道的燕雲漢人,吳縣令名中帶有一個貴字,說不定八百年前,我與你還是一家人呢。”

周富貴說罷,便帶人徑直闖進了縣衙大堂,一屁股坐在了吳天貴的梨花木案牘之後,一腳高,一腳低的,頓感異常舒服。

百餘名白虎營健卒,挎刀分佈在了縣衙大堂之內。

同姓才可能是一家,況且若是與你這漢賊是一家人,老夫也算是倒了黴了,吳天貴心中嘀咕了一句後,便追著周富貴進了大堂,伺立在了周富貴身旁。

周富貴說只為求食,既不會大肆殺戮,也不要求吳天貴投降,倒也使吳天貴放心不少,只想伺候好這群胡賊、漢賊,讓他們趁早滾蛋。

只不過就是不知這個漢賊是否言而有信?吳天貴心中暗道。

“數十萬大軍凱旋而歸...”周富貴接著說道:“然徐州糧草不足,都督命本將等四處打糧,本將便領兵到了此地,若是鮮卑人到來...嘿嘿,不知是你吳縣令的運氣還是本將的運氣?”

吳天貴聞言頓時打了個哆嗦,並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名“謊報軍情”的衙役後,拱手對周富貴說道:“下官有幸見到將軍,乃是下官的福分,將軍有何吩咐,下官無有不遵!”

“好,痛快!本將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周富貴跪坐於地,算是對吳天貴顯得尊重了些,看著他笑道:“兄弟們都餓了,勞駕吳縣令這就安排吃喝如何?”

...............

“兄弟們,這睢寧縣雖小,但酒菜卻著實不錯呢,今日我等便盡情吃喝如何?”睢寧縣縣衙之中,周富貴端著一碗酒笑道。

“哈哈,營主所言大是也!營主之令,末將等豈敢不尊?”

“營主神機妙算,出此奇策,方使我等得享這美酒、美食啊!”

“是啊,是啊,營主神機妙算,賽過三國孔明啊!”

“多謝營主了,末將敬營主一碗酒,末將就先乾為敬了!”

“同飲!同飲!”

“幹!幹了!”

睢寧縣縣衙煌煌大堂,卻被周富貴等一眾白虎營將士當成了縱歡飲宴之地,堂中擺滿了短足木案,周富貴居中席地而坐,眾白虎營將士各分左右也是席地而坐,面前的短足木案之上擺滿了各色菜餚,一旁的酒盆盛滿了美酒,白虎營的將士每喝完一碗美酒,旁邊伺候的衙役便自酒盆取酒,倒入酒碗之中,睢寧縣縣令吳天貴卻忙於安排酒菜,酒菜也如流水般的被送了上來。

堂堂大夏國睢寧縣縣令吳天貴及一眾官、吏、衙役等,居然被周富貴等人當作僕役使喚。

小玉奴也是坐在周富貴身邊,面前的短足木案之上擺滿了各種睢寧縣的特色小吃,蝴蝶饊子、雉羹、菜煎餅、酸辣蛙魚等等,還有各種甜食、玩偶,從而使得小玉奴兩眼放光,興奮得雙頰通紅,而她發光的兩眼看向哪裡,一旁伺候的兩名婢女便將吃的或玩的,遞到她面前。

“與諸位兄弟歡飲一堂,乃周某

所願也,今日終於得償了!”周富貴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是一滴不漏,隨後說道。

周富貴說的雖是開心的話,卻令人實在笑不起來,令人唏噓不已。

周富貴等人自幽州南下以來,便是行軍作戰,作戰行軍的,幾乎就沒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或吃酒,可謂是異常艱難。

“營主,小的涿州錢六...”錢六起身,端著一碗酒走到周富貴面前後,哽咽的說道:“沒有主公,小人早就死了,且不知死多少回了,小的們有今日,皆為主公相救之恩啊,主公可謂是小的們的再生父母也!錢六也沒多餘的話,今後錢六惟主公之命是從,主公一聲令下,錢六又何懼刀山火海?”

錢六說罷,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是啊,錢六說得太對了,沒有主公,我等早就成為異鄉之鬼了!”

“主公救命之恩,此生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惟主公之命是從,赴湯蹈火,絕不相辭!”

“主公,小人敬你一碗酒!”

一眾曾經是“反賊”、“亂賊”的白虎營將士紛紛大聲附和道。

吳天貴等縣衙之人,也是異常驚奇的看著周富貴,不明白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將領,為何能得到一眾燕軍的衷心擁戴。

馬屁精,周富貴心中笑罵錢六一句後,端著酒碗起身答禮道:“周某多謝錢押隊,多謝諸位兄弟抬愛了,不過周某本事實在有限,當不得諸位兄弟如此誇讚呢。”

“當得,當得!”

“主公都當不得,何人可當?”

眾人紛紛開口道。

周富貴聞言點頭道:“如此多謝諸位兄弟了,這碗酒我等還是先敬戰死的兄弟吧,敬了這碗酒,本將還是那句話,將戰死兄弟的骨灰及該得的,務必送回其家中,不能讓他們成為異鄉之鬼,拜託了!”

周富貴含著眼淚,翻轉酒碗,將碗中美酒倒在了地上。

周富貴想起為救自己而慘死的劉長順等一眾同鄉,不禁熱淚盈眶。

劉長順的骨灰,周富貴一直帶在身邊的。

“主公就請放心罷!”

“我等不如此,豈不是不配做人嗎?”

眾人想起一眾死去的同鄉袍澤,也是唏噓不已,甚至有人哭出了聲,也是將美酒灑在了地上,以敬戰死同鄉的魂魄。

“好了,怪本將了,是本將太過傷感了,總是提起這些傷心事,不說這些了,今日你我兄弟歡飲一堂,縱情一日,痛痛快快的吃頓飽酒,哪個敢半道退席,小心老子的軍棍!”周富貴為人厲害之處,就在於總是能夠輕鬆掌控眾人的情緒,讓他們傷心就傷心,讓他們痛苦就痛苦,讓他們開心就開心,讓他們勇氣倍增,就勇氣倍增,等等等等。

“哈哈,主公所言大是也!”

“誰敢半道退席,不用主公親自動手,末將先賞他兩拳頭!”

果然一眾白虎營將士又被周富貴說得歡呼大笑不已,並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飲宴正酣時,旗將索達成挎刀走到了周富貴身邊,耳語了幾句。

“嗵!”的一聲,周富貴重重的將酒碗頓在木案上後,轉頭看著吳天貴怒道:“狗官,安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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