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業坊的一座庭院中,趙盼兒和孫三娘,正在勸說宋引章。

“引章,其實你根本不必那麼做的,周侯爺都說了,再過一些時日,他就會幫你脫籍,你這個時候再入東京教坊司,豈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你乃是教坊司樂妓嗎?”

原來改名為半遮面的茶坊即將重開,宋引章為了能夠配合趙盼兒她們吸引客人,同意繼續用琵琶曲來招攬客人,並且為了擴大名聲,還主動前往了京城教坊司,在教坊司裡謀取了一個琵琶教頭的職務。

宋引章卻緩緩的說道:“盼兒姐,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對,咱們不能事事都依賴侯爺,他已經幫了我們許多,你之前不是說了嘛,周侯爺她孝期即將結束,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保持名聲,官家才會更重視他,封個大官.”

“所以我也覺得,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麻煩周侯爺,更何況教坊司,我都已經習慣了,張好好能成為花魁,得到官家的賞賜和盛讚,我也要以她為目標.”

丫鬟銀瓶急道:“姑娘,可這樣的話,別人肯定又會看輕您了.”

宋引章笑道:“不是沒人知道,我就不是樂妓了,我本身就是樂妓,雖然我很想脫籍,但現在我們想要在東京生存下去,就必須要賺到錢,養活自己,盼兒姐和三娘姐都做了那麼多了,我不能坐享其成,我也要跟盼兒姐你們一起努力.”

“引章,你……”

孫三娘紅了眼睛,她是跟趙盼兒好,所以才會跟宋引章交好。

但有些時候,她多少還是對嬌弱的宋引章有些小看法,因為宋引章以前總是犯傻,做蠢事,耍小性子,好歹不分。

但是現在,宋引章真的是讓她刮目相看。

趙盼兒再次問道:“引章,你真的決定了嗎?”

在她的計劃中,宋引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甚至比她和孫三娘都要重要幾分。

她不想宋引章被人看不起,但有些時候,不是什麼事情她們都能選擇的。

宋引章的想法其實很對,教坊司畢竟乃是官府的,在裡面的女子雖是賤籍,但若是真的有本事在手,也必定會受到優待,就像張好好那樣的。

若是宋引章能有張好好那麼大的名氣,她們的半遮面開業,絕對能吸引一大波的客人。

而且加入教坊司,也能獲得不少好處,比如曲譜等等。

但趙盼兒也知道宋引章一直以來是多麼的想要脫離賤籍,脫離教坊司,所以加入京城教坊司,對宋引章來說,是跟她以往的想法相悖,趙盼兒不想讓宋引章心裡有那麼大的壓力。

誰知宋引章卻微微一笑,道:“盼兒姐,以前的我,是自欺欺人,在很多人眼裡,我是賤籍,瞧不起我,但也有知道我是賤籍,卻沒有瞧不起我的人,像盼兒姐,三娘姐都是,還有就是,連周侯爺那樣的貴人,都沒有看不起我.”

“所以,我以後也不會再看不起自己,就算我是賤籍,我們都是外地來的平民女子,我們也一樣可以在東京生存.”

“說得好.”

趙盼兒眼眶發紅,心中欣慰,看來宋引章經歷了這一連串的事故後,人也成長了許多。

“那就祝我們明天的重新開業,生意興隆.”

幾女都是高興的抱在了一起,充滿了對未來的希翼。

翌日,趙盼兒幾女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的走上了自己的崗位,更名為‘半遮面’的茶坊,也迎來了再次開業。

因為這一次在開業前,用了足夠的時間來打響名氣和發酵,所以這一次的開業,比剛開業的那一日還要熱鬧的多。

剛開業的那一天,客人雖然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的客人,而這一次就不一樣了。

這一次走進半遮面的客人,大多數都是讀書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讀書人,更是不在少數。

於是乎,半遮面從早上一開門,就已經熱鬧不已,一直持續到了下午,也不斷的有客人進來。

一掃前些日子的頹廢,趙盼兒幾女都是非常的開心滿意。

之前她們還有些顧忌,在茶水果子的價格上壓低了一些,但是這一次,價格直接翻了幾倍,僅僅第一日賺的錢,就比得上之前開業幾天賺的錢。

更別說,她們還用江南第一琵琶高手宋引章的名號,吊足了來往的客人,哪怕以後的回頭客有十分之一,她們都是大賺特賺。

半遮面熱鬧非凡,但周辰這一次沒有再去捧場,而是呆家家裡。

自從他孝期結束後,平靜了許久的忠勇侯府,也是漸漸有人前來拜訪。

原因也很簡單,之前官家特意宣召周辰進宮的事情,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沒多少人知道官家對周辰這位新任忠勇侯有什麼安排,但這並不妨礙有人想要交好周辰。

周辰活了那麼多年,接人待物方面自然是沒什麼問題,更何況他在這個世界還有目標要實現,肯定不會做孤臣。

也正是因為這些日子的忙碌,所以周辰也沒空去已經新開業的半遮面,只是讓周懷關注一下,若是有麻煩就稟告他。

終於,在周辰孝期結束後的第七日,官家趙恆宣見了周辰。

“微臣拜見官家,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卿請起.”

趙恆見到一身紫袍,相貌俊朗,精神抖擻的周辰,也是十分滿意。

他在位二十多年,軍事方面,周辰打敗夏州定難軍,奪回了半個夏州,是他在位時期數得著的大勝,讓他心花怒放。

雖說他到了晚年,已經不願意再起刀兵,但能有大勝,就是一種業績,是他在位時期的榮耀。

再加上如今朝廷諸公,大多數都對他這個皇帝有所不滿,反對他向道,惹他不喜。

所以像周辰這樣年輕的朝臣,尤其還是世襲罔替的勳貴,在他看來,要比朝廷諸公要順眼多了。

“周卿乃是朝廷棟樑,朕甚為歡喜…………”

趙恆顯然也是個演講大師,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就這水平,哪怕是放到現代,也必定能做個大官。

眼見趙恆說個不停,周辰的思緒有些飄遠,要問他對正史中的真宗皇帝趙恆印象最深的是什麼,那毫無疑問就是一點。

泰山封禪的最後一任帝王!

縱觀古史,泰山封禪的帝王不多,但能在泰山封禪的帝王,都是有功德的,要麼一統天下,平定亂世,要麼掃平蠻夷,創立盛世,都是響噹噹的人物。

唯獨這位真宗皇帝就很搞笑了,論文治,宋真宗撐死也就是守成之主,論武功,被遼國打上門來,搞了一次防禦戰,還被迫簽訂‘澶淵之盟’這種交歲幣的城下之盟,怎麼看都是喪權辱國之舉。

可他偏偏有臉去泰山封禪,而且還偽造天書,大肆花費,鬧得天下皆知,以至於後世雖然還有帝王去泰山,但卻沒有一位在泰山封禪的帝王了。

宋真宗趙恆,泰山封禪的帝王終結者。

趙恆說了半天,最終下了旨意,給周辰封了官。

“忠勇侯,周辰,著右金吾衛上將軍,英州刺史,勾當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

周辰立刻拜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吾衛上將軍品級是比較高,但和英州刺史一樣,都是虛職,只有品級,但並不掌實權,也不會赴地方就任。

倒是侍衛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乃是實實在在說的實權,雖然只是正五品,但因為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已經不再任命,所以副都指揮使才是侍衛親軍馬軍的實際主官,真正的一衙之主。

作為兩司三衙中的一衙,侍衛親軍馬軍司,實際上地位僅次於殿前司,比皇城司還高,一般情況下,這個機構多數都由貴族子弟擔任,是官家的心腹親軍。

不過周辰作為忠勇侯,現在又是官家親封,統領馬軍司,也是實至名歸。

封了官後,趙恆又是親切的跟周辰聊了一會,然後才讓內監送周辰離開。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趙恆身邊的那個平臉太監,出門之後,就對著周辰一通恭維。

他雖然是官家身邊的內監,但面對周辰這樣的實權侯爺,還是非常的客氣和討好,能伺候官家,這份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是不容小覷。

“多謝崔大人.”

周辰也是客氣的回應,這位崔內侍乃是官家親信,如果能交好,自然要交好。

“以後還要勞煩崔大人多多指教.”

“侯爺,您太客氣了,應該是您多指教才是.”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番,周辰這才離開,他本身就是紫袍在身,所以雖然封了官,但也不需要再領朝服。

周辰剛走沒多遠,突然見到了在宮門巡視的顧千帆。

“顧副使,今日是你當值嗎?”

“見過侯爺,您今日是進宮面聖的嗎?”

“嗯,正準備去一趟馬軍司,官家命我勾當馬軍司.”

“恭喜侯爺.”

顧千帆立馬恭喜起來,同時也十分驚訝,周辰甫一封官,居然就是實權,看來官家對周辰是真的很看重。

“我現在要去任職,等我空閒下來之後,再跟顧副使好好聚聚.”

告別了顧千帆,周辰來到了侍衛親軍馬軍司,等他到了之後,發現全司上下已經準備好迎接他了,他一來,就是熱烈的歡迎。

馬軍司裡的貴族子弟不少,而且很多都是年輕人,但他們對於周辰這個空降的副都指揮使,沒有一個人不服。

不說周辰現在有爵位在身,光是周辰大宋少年將軍的光環,就足以讓他們信服和尊重,所以他上任的時候,沒有受到半點刁難,非常順利的交接了崗位。

“侯爺,您今日剛上任,屬下們想要宴請您……”

“怎麼能讓你們請我,我今日剛上任,應該是我請你們才對,你把今日不需要當值的兄弟們都叫上,我請你們去酒樓.”

周辰不等手下的都虞侯說完,就主動說出宴請,隨後就讓司內的一種人員安心了。

作為侍衛親軍的一員,地位不凡,但實際上需要做的事情並不多,他們都害怕遇到一位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上官,現在見到周辰願意主動宴請,說明周辰並不是他們擔心的那種人。

侍衛親軍馬軍司現在已經不設都指揮使,所以現在周辰這位副都指揮使,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馬軍司的最高長官,稱呼一聲‘馬帥’,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當晚,周辰就帶上不當值的部下,去了東京城最好的酒樓之一消費了一次。

也就是因為他剛出孝期不久,否則的話,他都準備帶部下去一趟教坊司了。

就任馬軍司副都指揮使後,周辰自然就不像之前那樣清閒了,每天都要準時的去宮內點卯,一個月也少有休沐。

訓練,宿衛等等,雖然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他這個馬帥親自動手,但他每日也都會在司內當值。

在他任職之後,前來侯府拜訪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尤其是那些同樣的勳貴子弟,更是想要攀上週辰這艘大船,畢竟就算是侍衛親軍,也不是想入就能入的。

只不過對於一些上不了檯面的訪客,周辰都讓嚴伯以自己公務繁忙為由給推了,只有一些親戚,以及地位相當的拜訪者,他才會親自接見。

清閒有清閒的好,忙碌也有忙碌的好。

但對周辰來說,他現在還是想要忙點好,畢竟清閒了好幾年了,他還有大事要幹呢,怎能一直清閒著。

“侯爺,這是柯相公送來的,柯相公還讓人帶了一句話給您,說您的那首詩,他很喜歡.”

周嚴帶著一個男人來到了周辰面前,這人是柯相公家的總管,是帶了柯相公的話來的。

周辰沉聲道:“柯相公乃是我的恩師,我知道恩師為了避嫌,不想讓我上門拜訪,就勞煩金總管帶一句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凡恩師以後有需要,本侯絕無二話,一定遵從.”

對於這位柯相公,他自然是欽佩的,可現在柯相公被貶,即將去往雷州赴任,這一點他也無能為力,誰讓現在後黨勢大呢。

“侯爺的話,我一定帶到.”

金總管恭敬的回了一句,然後就離開了忠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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