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知道自己這一告,肯定就跟靖國公府,乃至於盛府翻臉,甚至還得不到兒子兒媳的認可,可她還是堅決的持著太后的口諭,前往了福寧殿求見官家,狀告周辰。

不過她也是有自己的算計,她就自己出面,不讓兒子出面,打算用自己的命跟周辰博弈一次,這樣哪怕自己失敗了,也不至於拖累到王家。

她只是想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而不是真的想要拉著王家一起跟周辰陪葬。

她覺得自己好歹也是王老太師的髮妻,又是朝廷的誥命夫人,就算遠遠不如靖國公,可事情鬧大了,也未必沒有機會。

當官家見到了王老太太,並且聽了她的狀告後,也是有些發愣。

倒不是說驚訝王老太太的狀告和周辰的殺人,而是驚訝於周辰居然這麼殺人誅心,竟然當著王家人的面,活生生的將康王氏給毒死了,真的是一點餘地和情面都不留。

只是對於王老太太狀告周辰,想要嚴懲周辰,官家則是不以為意。

康王氏的確是官眷,周辰用私刑殺官眷,的確是違反律法。

但王老太太雖然擇重避輕,著重說明周辰殺她女兒這樣的官眷,無視王法,卻避開了康王氏先毒害了周辰的原因。

若是官家不知道周辰中毒重創也就罷了,可他早就已經從太醫那裡知道了周辰的情況,而且每次太醫去靖國公府後,都會來跟他報告周辰的情況。

所以他很清楚周辰現在的狀況,之前不知道周辰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現在王老太太一說,他哪裡還猜不到原因。

若是康王氏先毒害了周辰,周辰再殺康王氏,雖然有私自用刑的嫌疑,但這種情況他怎麼可能會幫著王老太太去對付周辰。

一個是地位極高的靖國公,一個是已經敗落的王家,正常情況下,選誰那是一目瞭然。

於是官家耐心的跟王老太太說了一會話,但始終就是不提審察周辰的意思,最後更是以自己勞累為由,讓內官送王老太太離開了皇宮。

王老太太被送出了皇宮後,心中無比的絕望,太后和皇帝的意思,她當然看得出來,可若是連這兩位都不願意幫她伸冤的話,天下間就無人能幫她。

一時之間,她只感覺無比的悲涼,彷彿被天地給拋棄了一般。

王老太太去宮中狀告的事情,周辰很快就知道了,當他得知王老太太被官家和太后趕出來後,並沒有感到意外。

區區一個康王氏的死,就算沒有任何理由,官家和太后也不可能真的懲罰他,了不起就是斥責兩句,可現在他的狀況,官家和太后連斥責都不會有。

“這老太太還真是夠偏心的。”

他知道王老太太就是單純的想要為康王氏報仇,甚至都不顧王家,至於另外一個女兒王若弗,更是沒看在眼裡。

在這種家族宗族放在首位的古代封建社會,王老太太的這種行為無疑是不合常理,但也能看出她是多麼偏愛她那個長女。

王老太太告狀無門,心中再不甘,也只能落寞的回去。

又是半個多月後,出去巡查鹽務的桓王大部隊終於迴歸京城。

這次的巡查鹽稅,遭遇了不少麻煩,光是刺殺就遇到了十幾次,桓王的侍衛死傷無數,就連隨行的官員們也都是遭遇了襲擊,盛長柏倒是運氣不錯,沒有受傷。

桓王成功回來,追回了不少鹽稅,甚至殺了不少人,也抄家無數,所以倒也是帶回來了不少的銀錢,使得官家龍顏大悅,大肆封賞。

盛長柏也是獲得了封賞,品級再次提升。

不過盛長柏並沒有喜悅,回到家中後,先是拜見了父母祖母等人,然後親自去了靖國公府,給周辰賠禮道歉。

周辰依舊裝作虛弱的模樣,這些日子,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國公府,殿前司那裡也是一直告假,官家非但沒有責怪他,反而是派人送來了不少珍貴的藥材補品。

他很清楚官家的意思,官家巴不得天天在家休養才好呢,他不在,官家才有機會逐步侵蝕殿前司,掌控京城內外的禁軍。

盛長柏當著周辰的面,鄭重的說道:“大姐夫請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絕不讓大姐夫白白受傷。”

盛長柏說到做到,很快就將母親王若弗趕出了京城,送往了盛家的宥陽老家,並且還讓王若弗每日都要在祖宗祠堂裡跪拜祈願兩個時辰,每日都要清茶淡飯…………

雖然沒有讓王若弗承受身體上的懲罰,但是這種懲罰對王若弗來說,也的確是莫大的煎熬。

宥陽老家是盛家大房搭理,大房的大娘子跟她不對付,她去了之後難免遭人白眼。

每日跪來兩個時辰,並且每日還是清茶淡飯,這對一向養尊處優的王若弗來說,真的是非常嚴厲的懲罰。

盛長柏的動作也是很快,沒幾日就讓人送走了王若弗。

因為周辰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出現,讓很多人都是非常驚訝,於是一打聽之下,就都知道周辰得了重病,並且很快就傳遍了京城。

於是乎,不少人都是上門拜見看望,但周辰只接待了寥寥幾個關係親近的,其餘人都是以養病為由,一概拒見。

又是一月過去,這日官家派來了內官,給周辰下達了旨意。

聖旨內容很多,但最後總結起來就是幾點,先是誇讚他勞苦功高,乃是朝中棟樑等等,然後加封他為太子太保,仍舊領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職,但因為身體緣故,不宜管事,所以殿前司暫由副都指揮使管理統制。

周辰看著手中的這份聖旨,輕蔑的一笑,說的倒是好聽,但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拿下了他的兵權,現在他這個殿前司都指揮使反而是個虛職了。

至於太子太保,本來就是有銜無職,就是個榮譽官職,但特麼更無語的是,現在連太子都沒有,這太子太保算個屁啊。

這就是一手非常標準的明升暗降,武官沒兵權,就等於是老虎沒了牙齒。

當然,這些周辰倒也無所謂,而是他知道官家之所以這麼快就做出了無視他的決定,那就只有一個問題,就是官家和太后的爭鋒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所以官家才想要將宮城內外的兵權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將聖旨交給了華蘭,周辰說道:“這京城終究是要亂起來了,接下來繼續閉門謝客。”

華蘭聽了周辰的話,十分的吃驚:“官人,你說京城要亂起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周辰低聲道:“當然是為了爭權,不過你心裡明白就行,千萬別說出去。”

見周辰說的模糊,華蘭心中更好奇了,不過周辰不明說,她也不好多問,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雖然沒有了電視劇裡,官家和太后因為顧廷燁的事情產生糾紛,但官家和太后之間的明爭暗鬥絲毫沒有因為少了一個顧廷燁就有所衰減,反而官家為了想要爭奪兵權,動作更大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突然這一日有前線八百里加急的急報傳來,說是西夏大軍入侵,已經攻入大宋邊境。

這一訊息傳入汴京城,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朝堂上也是混亂不堪,爭吵不斷,大罵西夏撕毀了和平協議,不當人子。

大宋和西夏自十年前簽訂了和平協議後,已經十年沒有發生爭端,大宋也是享受了十年的太平。

現在戰事突起,習慣了和平的百官,自然是十分緊張和急迫,大家都是崇尚和平,沒人想戰事再起。

可現在前線急報傳來,就算驚懼,但也要第一時間做好準備。

靖國公府!

書房內,周辰坐在桌案後,在他面前站著一人。

看完手中的密信,他將密信點燃,燒盡後,他才開口。

“你繼續回去,這次雖然是官家的計策,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西北才是我們的根本,也是我將來的謀劃之地,務必保證那裡的安穩。”

“明白,我們一定謹遵國公的命令,守好西北。”

“你回去吧,按照我的估計,兩年之內,邊境就會再起戰事,李諒祚那小子比之沒藏訛龐野心更大,就是不知道他的命有沒有那麼長了。”

周辰在西北邊境數年,對西夏的情況還是非常瞭解的,李諒祚對西夏來說算是個雄主,只不過正史中的他命比較短,可這裡畢竟是架空歷史,而且經過他跟西夏的交戰,西夏的歷史也被改變,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李諒祚是不是還一樣短命了。

雖然他早就離開了西北,但當初他在西北可是留下了不少忠心的部下,在他回京後,不少部下都是得到了升職,在他成為殿前司都指揮使後,也是明裡暗裡提升了不少忠心於他的部將。

或許他現在不可能在汴京城遙控邊境,可一旦給他機會到了邊境,他就能用最快的速度掌控邊境大軍。

在手下離開後,周辰神情默然,眼神深邃的目視著皇城方向。

利用邊境之亂,設下陷阱,想要將反對自己的勢力一網打盡。

官家的這個計策是沒問題的,只不過還是賭性太大,若是操作失誤的話,很可能自己的命都沒了。

不過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奪取周辰兵權的目的,只有這樣,他才能儘可能的掌控宮城兵權。

西北邊境動亂,朝會上非常的熱鬧,官家讓朝臣們推選能平定邊境的大將,眾臣各抒己見,說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名。

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被提議最多的人,赫然就是靖國公周辰,在他之後的則是英國公,其餘的將帥則是遠遠少於他們。

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英國公已經年邁,相比較而言,周辰更年輕,而且當初拿下西夏兩州之地的就是周辰,所以在眾臣的心中,周辰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官家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用的理由就是周辰身染重病,無法領軍,最後讓英國公率領諸將出徵。

大軍出征的速度很快,決定之後沒多久,英國公就率領著一眾大軍離開,其中官家身邊最信任的大部分武將都隨著英國公一起出徵了。

兩月之後,前線大敗的訊息傳回了汴京城,說是英國公率領的精銳大軍,遭遇了西夏軍的埋伏襲擊,損失殫盡。

霎那間,朝野震動,官家當場就‘暈’倒在地。

周辰一直都關注著朝堂的動靜,當他聽到這個訊息,真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當初看電視君的時候,他就覺得好笑,英國公可是大宋數一數二的名將,還有那麼多的邊境大軍,短短數月的時間,竟然就被西夏給全軍覆沒了。

這真是把人當成傻子不成,這西夏若是真的有那麼牛逼,哪會在邊境平安無事那麼多年。

可偏偏滿朝文武還真的都相信了,滿朝文武可是全天下匯聚而來的聰明人,若是都這麼沒見識,何談治理天下。

所以周辰覺得,不是大臣們沒遠見沒見識,就算當時沒反應過來,但事後恐怕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只不過沒人站出來揭露罷了。

而太后一黨的劉貴妃等人,這個機會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機會,必然是要搏一搏的。

周辰一直讓人盯著京城內外的情況,這一日,他聽到了手下的稟告,徑直來到了自己的房內,穿上了盔甲,拿上了武器。

當華蘭看到周辰身穿鎧甲後,頓時就愣住了。

“官人,你這是?”

周辰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臉頰,笑著說道:“臥病在床那麼久,就是為了今天。”

華蘭也不笨,聽到周辰的話,瞬間反應了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周辰。

“所以,你這些天,都是裝的?”

周辰微微一笑,說道:“對不起,騙了你,不過我若是不這麼做的話,官家估計就要對我動手了,我也是為了避開不必要的紛爭,為了國公府上下的所有人,逼不得已才這麼做。”

華蘭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的不舒服。

“那你現在?”

“也算是為了全家吧,若是今夜什麼都不做,讓官家掃蕩所有勢力的話,徹底穩固朝堂,掌握兵權,下一個就可能輪到我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手。”

周辰很清楚,他一直搖擺不投靠官家,官家必然是早就不滿了,之所以一直容忍他,無非是忌憚。

可若是等官家掃蕩太后一黨的所有人,之後必定不會放過他,殺他不可能,但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他不是個喜歡受制於人的人,所以也早就在計劃,裝中毒只是第一步而已,今夜是第二步,等改天換地之後,就是他要走的第三步。

一環接一環,如果僅僅是他,沒必要算計那麼多,但為了靖國公府和周氏一族,他必須要這麼做。

今夜,註定要天變,但這樣的天變,也是可以被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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