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絕望的墨蘭，巡查鹽稅
齊國公府的生活，在明蘭看來，已經算是比較舒適了，公爹很和藹，官人雖然小孩子脾氣，但的的確確疼愛她，就算婆母不太看得上她，但也沒苛待她。
所以對比起來，在齊國公府的生活，反倒是比盛府中更好過些。
此時的她是緊張的，畢竟墨蘭的事情非常的難堪，她怕婆母會借題發揮，狠狠的教訓她。
可讓她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平寧郡主目光冷淡的看著明蘭，說道：“你盛府的流言蜚語已經傳遍了汴京城，你們家的那個四姑娘我也見過，就是個吊眉弄眼，搔首弄姿的貨色，她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一點都不奇怪。”
見明蘭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的模樣，齊衡心疼極了。
“母親……”
“元若，你別說話，聽母親說。”齊國公阻止了齊衡想要維護的話語。
平寧郡主掃了齊衡一眼，對於這個有了媳婦忘了孃的兒子，頗為不滿。
不過重新看向明蘭的時候，她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
“你放心，我們齊國公府跟那些市井小民不一樣，我們有自己的判斷，你那個庶出姐姐丟人現眼，但我們不會因為她的錯，牽連到你的頭上，她是她，你是你。”
明蘭驚愕的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平寧郡主，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就是婆母口中說出來的。
彷彿是看出了明蘭的驚訝，平寧郡主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可能對我有看法，沒錯，我之前確實看不上你們盛府，覺得你們盛府門楣低，就靠著那位靖國公的名號耀武揚威，你別否認，或許你們自己不覺得，但是在汴京城裡，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明蘭默然不語，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因為平寧郡主說的並沒錯，當初盛府進京的時候，一家之主的盛不過是六品官，若不是大姐姐華蘭嫁入了忠靖侯府，加上後來周辰立了大功，崛起，乃至於成為了忠靖侯，根本沒誰會將盛府放在眼裡。
“不過你既然嫁到了我們齊國公府，那就是我們齊國公府的人，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你有看法的。”
明蘭愣了一下，隨後施禮道：“明蘭謝過父親，謝過母親。”
平寧郡主擺擺手，說道：“跟元若回去吧，至於那盛府，你就暫時先別回去了。”
“是，母親。”
明蘭跟著齊衡一起離開，走出了院子，她還覺得不太真實，這真是她那個看著就讓人害怕的婆母嗎？居然會幫她說話了。
單純的齊衡更是高興，他覺得母親說的非常對，而且母親好像對明蘭的態度也是發生了轉變，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盛的魄力還是差了點，一天過去了，外面流言紛飛，可他還是沒有做出決定，還是妄想著能更好的解決問題。
只是王若弗和老太太都不願意去令國公府說親，周辰也是擺出了態度，而明蘭更是連家都沒回，倒是如蘭回來了，可如蘭一回來就哭天喊地的，說墨蘭的事情讓她在夫家丟臉了，讓盛嚴懲墨蘭，趕緊解決這個麻煩。
這也讓本就頭疼的盛，更加的難受了。
華蘭知道自家父親是什麼人，所以第二日又回到了盛府，想要儘快的解決這件事情。
“父親，事已至此，若是令國公府有交代的話，早就派人來了，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給個答覆，那就說明令國公府根本不可能讓墨蘭入府，你還要繼續僵持下去，讓外人多看盛家的難堪嗎？”
盛府的幾個子女，也就華蘭敢這麼跟盛說話了，可盛也是真的拿華蘭沒辦法。
“你們，你們就會逼我，墨兒是我的女兒，你們讓我處置自己的女兒，我怎麼下得了手？”
王若弗當即就表明態度：“官人，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交給我，我保證讓墨蘭那丫頭乖乖的出家當姑子。”
“你可住嘴吧，能不能別火上澆油了。”盛氣急敗壞的叫道。
華蘭非常失望，緩緩的說道：“父親，你這樣越拖下去，對盛府越沒有好處，我家官人說了，不管父親怎麼處置，哪怕墨蘭私通的事情傳出去，對靖國公府也沒多大影響，受到影響最大的只會是盛家；因為說到底，周家和盛家都不是一家人，所以父親你也不用再跟官人說什麼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話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官人將我休了，我也是毫無怨言，因為發生了這樣的事，本就是因為我給周家蒙羞了。”
王若弗嚇了一大跳，急切的問道：“華兒，國公他說要休了你？”
“沒有。”
華蘭面色平靜的說道：“官人沒說要休我，反而是安慰我，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的愧疚，才想要更好更快的解決這件事，我已經讓官人蒙羞，不能再讓事態發展的更嚴重。”
“父親，我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名譽，更多是為了盛家，才會來勸你，若是父親連盛家的聲譽都不管了，那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不會再多此一舉。”
說完，她就轉身走出了院子，長柏的妻子海氏急忙追了上去。
“大姐姐，你真的不管了嗎？”
華蘭嘆道：“不是我不管，而是父親不希望我管。”
海朝雲說道：“官人也勸過公爹，可公爹有自己的想法，官人也改變不了。”
“大姐姐，四妹妹就跪在祠堂，你要不要去看看？”
華蘭表情變了變，最後說道：“終究是姐妹一場，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我們一起過去，大姐姐。”
海朝雲帶著華蘭一起前往了盛家祠堂。
正趴在蒲團上休息的盛墨蘭，聽到了腳步聲，立馬掙扎著重新跪好，等她轉頭看到進來的人是華蘭和海朝雲後，身體又鬆垮了下來。
“怎麼，大姐姐，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華蘭冷哼道：“你覺得我有空來看你笑話嗎？”
墨蘭輕蔑的嗤笑道：“是啊，大姐姐現在可是貴為國公府大娘子，又豈會將我這個庶出的妹妹放在眼裡，不過大姐姐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不過就是運氣好，沾了老太太和年紀的光，如果當初我跟你一般大小，今日的靖國公大娘子是誰還不好說呢。”
這話說的華蘭和海朝雲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華蘭更是無語。
“我確實是運氣好，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來的信心，還靖國公大娘子，就你這樣的做派，就算是給我家官人做妾，他都不會考慮的。”
墨蘭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湧出來的怒火。
“我是做不了靖國公府的大娘子，但是我可以成為令國公府的嫡子大娘子，我是盛家的四姑娘，為了盛家的顏面，為了你們所有人的顏面，你們都必須要讓我嫁到令國公府。”
聽到墨蘭這般狂妄的話語，華蘭心中大怒，就連一向和善好說話的海朝雲，也是面露怒意。
海朝雲自從嫁進了盛家，那就是盛家的人，所思所慮自然也是為了官人長柏和盛家，所以墨蘭這般威脅盛家，她也是很憤怒。
她嫁入盛家也有兩年多了，盛家的幾個兄弟姐妹都不錯，哪怕是同為林小娘所生的盛長楓，雖然頑劣了些，但也沒有真的敗壞盛家門風，除了那次醉酒胡言之外，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危害盛家的事情來。
可墨蘭呢，她是四個姐妹當中，最受盛寵愛的，比她哥哥長楓受寵的多，可偏偏她做的事情，卻讓整個盛家都為之蒙羞。
“你別再痴心妄想了，家裡已經決定了，不會替你去令國公府說親，所以你不要再妄想嫁入令國公府了。”
“不可能。”
墨蘭大聲尖叫：“不可能，爹爹怎麼可能不幫我去說親，我都已經跟令國公的嫡幼子那樣了，不替我說親，難道爹爹連盛家的顏面都不要了嗎？你們難道也不怕受牽連嗎？”
華蘭冷哼道：“你跟林氏算計的很好，想要靠著這種手段嫁入國公府，但很可惜，你們再怎麼算計，事情也不可能完全按照你們的想法去發展，按照祖母的意思，你做出了這樣的事，就應該打死了事。”
墨蘭一聽，徹底的慌了，急切的問道：“不會的，爹爹不會這麼做的，他那麼疼愛我，怎麼可能會打死我，你別想嚇我。”
“到了這種時候，我還需要嚇唬你嗎？四妹妹，雖然我們之間有過矛盾，但是說實話，我從未想過要針對你，我們是一家人，都是盛家的女兒，縱然我不喜你，但也還是希望你能嫁得好。”
華蘭一臉失望的說道：“可你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手段，不顧自己的顏面，不顧盛家的顏面，與人私通，這種行為，令國公府的人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墨蘭憤怒的尖叫：“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沒資格說我，你現在是靖國公府的大娘子，地位高，受人尊敬，可看到你人前一副面孔，人後一副面孔，我就覺得噁心，我看沒有人比你更能裝了。”
華蘭也不生氣，只是說道：“我們之間有矛盾，在你眼裡我是這種形象，我也不覺得意外，既然我已經是這個形象，那就乾脆壞人做到底，四妹妹，現在能給你的選擇就只有兩個。”
“一個是為了保住盛家的顏面，將你打死；二就是給你活命，但為了盛家的顏面，你出家做姑子。”
墨蘭一聽，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站了起來，衝著華蘭大聲怒吼：“你做夢，你敢讓我做姑子，我可是要嫁到國公府做正室娘子的，你敢讓我做姑子，我跟你拼了。”
得知自己無法嫁入國公府做正室娘子，她再也忍不住了，發瘋似的衝著華蘭抓了過去。
“四妹妹，大姐姐。”
海朝雲沒想到墨蘭會突然襲擊，頓時嚇了一大跳，急忙衝過去想要攔住墨蘭。
可還沒等她去攔停，墨蘭就自己摔倒在地，她跪了那麼久，剛剛情緒激動才站了起來，可想要移動，卻發現雙腿根本不聽命令，連站都站不穩，這才摔倒在地。
華蘭並沒有被墨蘭的兇樣嚇到，神情十分冷靜，看著摔倒在地的墨蘭，面色逐漸冰冷。
“不管你願不願意，從你做出那種事情開始，你的下場就註定了，你也怪不得別人。”
“接下來，你就在這裡好好反思吧，你的結果到底如何，就看父親怎麼決定了。”
說完，她就不再管墨蘭，轉身離開了祠堂。
海朝雲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墨蘭，想要去將她扶起來，可墨蘭卻是憤怒的一把推開她。
“走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實際上你心裡也在嘲笑我，是嗎？”
“四妹妹，你……”
海朝雲想要勸說，可看到墨蘭那憤怒憎恨的目光，要說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只能長嘆一聲。
“你好自為之吧。”
…………
今日的大朝會氣氛很不對，主要就是官家竟然提出了要查鹽務，其實這並不是壞事，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鹽稅乃是國庫收入的很大一部分，可實際上收繳的鹽稅跟真實的鹽稅相比，差了一半都不止。
查鹽稅，增加國庫收入，這本是好事，可問題就是，官家如今連朝局都沒能完全掌控，就開始妄想著查鹽稅。
要知道被貪汙的鹽稅可都是進入了各地官宦豪紳的口袋，牽扯之廣，讓人難以想象，就算是朝中大臣，恐怕也有很多人參與了其中。
若是要查鹽稅，那無疑是要動了很多人的蛋糕，從上到下，都會受到干擾和針對。
劇情中桓王去查鹽稅的時候，就遭到了多次刺殺，若不是運氣好，恐怕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周辰能理解官家的想法，既然要兵權，也想要掌控朝局，更想增加國庫。
權，錢，糧……
他一個都不想放過。
可這麼做，真的是步子邁得太大，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扯到自己。
劇情中並沒有詳細說明這次查鹽稅之行的事情，但猜都能猜到，過程並不順利。
在周辰看來，官家最正確的選擇就應該是先穩固了自己的權力，然後再慢慢的查鹽稅，查貪汙等等。
現在要強查，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就需要用雷霆手段，到時候人頭滾滾也不在話下。
官家想要讓人去查鹽稅，可喊了半天，愣是沒人站出來，反而是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對，氣的官家大發雷霆，咆哮朝堂。
最後官家強行下旨，定下了桓王，沈從興，和盛長柏等人，一起巡查八省鹽務。
看到跟劇情中沒什麼變化的安排，周辰微微蹙眉，這些人當中，他最在意的自然就是盛長柏，畢竟是他妻子的嫡親弟弟。
待到下朝，周辰正準備去找盛長柏，英國公忽然走了過來。
“叔遠。”
“老國公。”
英國公笑著說道：“叔遠今日可有空，我請你去樊樓用飯？”
“老國公邀請，就算沒時間，也一定要抽出時間。”
“哈哈，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老國公，請。”
周辰跟英國公一起來到了樊樓，然後就直奔雅間，進了房間，他就發現還有一人。
“令國公。”
“靖國公。”
周辰見到令國公，並沒有意外，他知道英國公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他吃飯，而能請得動英國公的人也不多，所以來的路上，他已經猜到最有可能的幾個人，令國公就是其中之一。
令國公找周辰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自己嫡幼子和墨蘭的事情，可還沒等他說，周辰就率先開口了，說這個事情他不管，令國公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弄得令國公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還好有英國公從中說和，讓令國公明白周辰說的都是實情，然後也就放心下來，三人和睦的喝起酒來。
回到家中，華蘭見周辰身上又酒味，就讓翠蟬為周辰弄了醒酒湯。
周辰雖然沒醉，但也沒有拒絕，接過來就喝下。
“官人，我今日又去了孃家，父親還是沒有做出決定。”華蘭神情不太好。
周辰說道：“沒關係，今日令國公特意讓英國公找我，請我在樊樓喝了酒。”
華蘭一聽，頓時問道：“令國公請你喝的酒？那他說什麼呢嗎？”
“就像我跟你父親說的那樣，令國公的意思很明確，不願意讓兒子娶你四妹妹為妻，最多為妾。”
“那我爹肯定不會同意。”
“所以我就告訴了令國公，這件事我不會管，他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周辰並沒有完全說實話，其實令國公雖然不願意，但話中也留有了一絲商量的餘地，只不過聽令國公的意思，若是他開口求情的話，或許會答應，但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但周辰怎麼可能願意，墨蘭的事關他屁事啊，要他付出代價，讓墨蘭嫁入令國公府，做夢呢吧。
所以他當場就表明了態度，這件事他不管，令國公雖然稍顯失望，但也明白了周辰的意思，沒有再多糾纏。
身體恢復了大半，明天恢復兩更，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陽過之後，每次感冒發燒好像都比以前嚴重的多，以前稍微養個兩天就能恢復，現在五六天了還感覺很難受，腦子暈暈的，醫生說是腦部供血不足，有三四次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