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綾香以前也救過難產的孕婦,無一例外,孩子和孕婦都是共用一條生命線,母體要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很危險。

孩子如果有什麼問題,母體也會受到牽連。

但總體來說,生命線這玩意兒,母體佔據的多,孕育在母體內的胎兒,佔據的生命線,只是很少少一點。

畢竟,胎兒是那樣的脆弱。

喬月蘭這裡,母體和胎兒都死了,喬綾香要復活這條生命線,能做的非常有限,別人一個小時內死亡,她都可以復活,面對喬月蘭和這個孩子,就要打個折扣,半小時內才可以復活,而且只能復活一個。

要麼復活喬月蘭,把生命線徹底的給喬月蘭,要麼復活胎兒,讓胎兒手裡的那一點點生命線末端,得以繼續延續下去。

時間不等人,喬綾香並沒有考慮多久,她直接選擇了孩子。

為什麼,因為她對喬月蘭沒感情,不get這個人,但孩子是無辜的,從道義上來講,喬綾香認為自己的選擇,沒有絲毫問題。

而且,她也不用考慮到橋鵬飛和侯曼容的心情如何,反正喬月蘭已經失蹤了這麼久,這兩個人要著急,早就著急過了,他倆個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就這樣,喬綾香讓班月和慕容笑火速準備剖腹產要用的工具來,把喬月蘭給現場剖腹,將孩子給取了出來。

便是在剪斷臍帶的那一瞬間,喬綾香將柔弱的孩子復活,聽著“哇”的一聲柔弱的啼哭聲響起,喬綾香回頭看向已經冰涼了的喬月蘭。

眾人忙忙碌碌的將這個孩子抱起來,趕緊的送去安全區內部的醫療區域,放進早就準備好了的保溫箱。

喬綾香坐在躺在地上的喬月蘭身邊,她微微偏頭,看著緊閉上眼鏡的喬月蘭,心中突然在想,如果喬月蘭還活著,甚至還有意識的話。

她會選擇孩子,還是她自己?大概會是她自己吧,這樣自私自利的一個人,她的世界中除了她自己,還會有誰?岑以在喬綾香的身邊蹲身下來,靜靜的看著她,什麼話都沒有說。

察覺到他的視線,喬綾香側頭,看向岑以。

這時候,天邊一縷光線徐徐照射過來,落在岑以的鼻樑上,他抬手,撥開了一些喬綾香額頭的發,對她笑了一下。

匆匆忙忙的,她從空間裡出來後,就一直忙著,他都沒來得及好好的看看她。

喬綾香微微垂目,搭著岑以的手腕,從地上站起身來,對走了過來的陸正青說道:“正青哥,麻煩你一件事.”

妖孽一般美豔的男人,衝喬綾香笑得千嬌百媚,問道:“乖乖,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一萬件,正青哥哥都給你做,麼麼~~”說著,還衝喬綾香嘟嘴,隔空親了她一下。

岑以那張充滿了陽剛的俊臉一板,一巴掌蓋在陸正青的臉上。

又聽喬綾香笑著說道:“那不用做那麼多了,就是幫我燒了喬月蘭吧.”

這算是她對喬月蘭的最後一點心意了,畢竟如果就這樣讓喬月蘭的屍首埋在地裡,她不會化為一抔黃土,最後只會被地裡的蟲子分食。

將喬月蘭的屍首火化,是最好的。

陸正青扒開了岑以蓋在他臉上的手,同意了喬綾香的請求,只一抬手指,一簇大火從喬月蘭的身體上冒出,不過幾秒時間,原地就剩下了一堆灰。

喬綾香回頭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轉身走出了籠子,對籠子外面的鄧梅芳說道:“勞煩你把喬月蘭的骨灰收集起來,交給宋白,讓他走駐防的運輸鏈,送去給喬月蘭的父母.”

鄧梅芳點頭,又對喬綾香說道:“那個孩子呢?我是說,喬月蘭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怎麼辦?”

孩子現在好好兒的,班月和慕容笑用棉布醮了溫水,給小嬰兒臉上的血擦了擦,挺漂亮的一個小男孩兒,雖然有點兒像是小老頭,但也算是個英俊的小老頭。

喬綾香想了一下,看向身後跟出來的岑以,笑道:“我們去看看那個孩子.”

她還沒有想好應該要把這個孩子怎麼辦,按照鄧梅芳的之前的規劃,承受了喪子之痛的鄧梅芳,其實是想要這個孩子的。

但嚴格來說,這個孩子算是喬綾香的親戚,而且他的第二次生命是喬綾香給的。

所以鄧梅芳想要,還得看喬綾香給不給。

天已經大亮,岑以跟在喬綾香的身後,一路往放了保溫箱的醫療區域走。

安全區每天都會接待三座城的大量孕婦,所以在這裡面,也會設定一些保溫箱,保證孕婦生下來的孩子,會有這方面的需求。

岑以是第一次進入到安全區的這個區域,他穿過一隻只透明的保溫箱,看著裡面柔軟的,細小的孩子,滿眼都是驚奇。

又聽前面的喬綾香停在了一隻保溫箱前面,指著上面的一塊銘牌,說道:“就是這個孩子了,你看日期,今天就只有他住進來.”

喬綾香指著銘牌上面等級的日期,每隻保溫箱的銘牌上,都有孩子的出生日期及母親的名字,這個孩子的銘牌上,寫明母親就是“喬月蘭”。

目光落在一個孩子那小腳丫上岑以,猛然回過神來,小心翼翼的走到喬月蘭那孩子的身邊,他不敢大聲說話,只看著裡面正熟睡的孩子,用氣音問喬綾香,“我有點兒害怕這個地方,這裡的生命太脆弱了,我彷彿一不小心,大聲吹口氣,就會碰落一個.”

同樣看著孩子的喬綾香,衝岑以笑道:“他們的生命哪裡有那樣脆弱,這個世界雖然很殘酷,可是他們依然頑強的出生了,這樣的生命力,是上天賦予他們的,跟末世之前的人類比起來,那真是強太多太多了.”

經常會來這裡逛逛的喬綾香,小心翼翼的開啟了面前的保溫箱,將手伸進去,用一根手指颳了刮裡面那小嬰兒的臉,又是柔聲說道:“岑以哥,你看,我們都是這樣來的,生命之花就是這樣,在每一個嬰兒身上茁壯的綻放,我心中很煩的時候,會來看看他們,他們能讓我對生命產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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