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岑以接了個電話,臉色一變,他再沒耐心給陸正青扇風了,直接把手裡的紙殼子丟掉,動手把陸正青身上捆著的繩子給解開了。

旁邊拿過了紙殼子,準備在給陸正青扇風的喬綾香一看,便著急的問道:“岑以哥,這是做什麼?”

“我看他好得很,就訛咱們伺候他呢,陸正青你個癟犢子,趕緊起來,我們出去了,張散剛才打電話來,說米燃逸那小子跑了.”

岑以說著,已經把捆著陸正青的繩子全解開了,又來拉喬綾香的手腕,扯著她起身來,往門口去。

管他符合不符合程式,岑以是不久前才知道陸正青已經“被”駐防了,所以身為駐防的陸正青沒事兒,應該能在這嚴重危險區裡自由活動的吧?他猜的,如果不能,自然有人會攔下陸正青。

因而,岑以大踏步的往前走,走得還格外光明正大,被岑以拉著手腕走的喬綾香,回頭看了看陸正青,只見陸正青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剛才吃了好大一袋橘子,喝了好多冰水,又被喬綾香充值了好多體力能量,雖然體溫還是忽高忽低的,但身上的繩子一解開,他還挺有精神的。

就自己下床穿了鞋,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喬綾香和岑以的身後。

喬綾香和岑以倒還是好,岑以大大方方的拉著喬綾香的手,出了病房就往樓梯下面走,喬綾香另一隻手裡抱著一大疊於正給的病毒資料。

背後,陸正青就跟一隻袋鼠一樣,墊腳,雙手縮著,掩耳盜鈴一般,跟在喬綾香的背後,三個人就這麼下了樓梯......只聽前面的喬綾香微微蹙眉,看向岑以,問道:“張散是怎麼說的?米燃逸怎麼就跑了?”

“早上張散送了一趟食物進城,回去的時候,米燃逸和那些出去找食物的,一個都沒回來,問了李斯,但李斯一上午都在寧會洞村收物資,李斯也沒關注過米燃逸的具體去向.”

岑以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情板得死緊,這馬上就要到中午了,物資還沒送來,湘城醫院裡頭的人又得鬧。

尤其那些待觀察區和安全區的人,本來就在鬧著,這下只怕得翻天。

而且這個任務,岑以是拿了葉亦銘的特批,讓米燃逸他們出城找食物的,如果米燃逸跑了,那就是岑以的責任。

岑以會被處分的,那可是比跑20個圈,更嚴重的處分。

等岑以拉著喬綾香,找了輛駐防吉普,把她塞入副駕駛座,陸正青也溜到了後車上坐好,岑以板著臉開車,喬綾香才說道:“我早上的時候才和米燃逸發過簡訊,岑以哥,你先不要生氣,我覺得米燃逸不太會像是做出坑朋友那種事兒的人.”

就很突然的,明明米燃逸在簡訊中,跟喬綾香說很滿意現在的這份事情,並沒有透露出半點前兆,突然張散就說米燃逸跑掉了。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岑以皺眉,眼睛看著車窗前方沒有說話,車子在出湘城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趙龍和另外一個駐防在巡邏,岑以將駐防吉普停下,落下車窗來,衝趙龍仰了一下下巴,“上車,幹架去!”

米燃逸跑了,他幹米燃逸,米燃逸要被人耽擱了,他幹耽擱米燃逸的那個人。

總之,對岑以來說,沒有什麼是幹一架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幹兩架。

趙龍一聽,甩開膀子就把旁邊那個一起巡邏的駐防撇下,自己一個人跳上了岑以的車。

在路上,岑以又給阿久打了個電話,把要幹架的事兒跟阿久說了,阿久那邊已經從趙龍家拿到了那塊枕頭大的能量石。

一聽這話,阿久便開著岑以的車,帶著能量石,就直接往封鎖線跑,並在路上和岑以開的駐防吉普匯合了。

五個人,兩輛車,風馳電掣的出了城。

湘城醫院裡,只等陸正青像袋鼠一樣跑了,沒多久,就被醫療駐防給發現了。

於正哪裡料到,陸正青被捆成了那樣兒,都是個感染者了,竟然還有人敢給他解綁。

這是於正從事醫療行業幾十年,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太震驚了,太誇張了。

他氣的直接給葉亦銘打了個電話告狀。

葉亦銘正在網上看影片,摳掉一些脫得亂七八糟的小廣告,小影片裡的內容,讓葉亦銘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這些網上的小影片裡,說的都是這片大陸各地發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就是一些平民,說自己生了一場病,病癒後突然激發了特異功能,那些人非常興奮,專門給自己拍了小影片,發到網上去曬自己的能力。

電話進來,葉亦銘聽電話裡的於正告狀,說陸正青解開繩子自己跑下樓,還跑出湘城了,葉亦銘“啊”了幾聲,掏了掏耳朵,眼睛盯著影片尾部彈出來的小廣告,對手機裡的於正說道:“那你還不隨他們?我剛剛才升了岑以做新手營初級駐防的小隊長,他有這個權利挑選隊友,隨他吧.”

“老大,陸正青被感染了,他是感染者!他體內的3代病毒正在向4代變異,如果他體內沒有產生4代病毒抗體,他就很有可能成為一具第4代喪屍!!!而且,岑以什麼時候被升的小隊長?”

於正在電話那頭大吼,葉亦銘身為湘城駐防最高指揮官,怎麼能用這麼不嚴謹的科學態度,來對待一個感染者?葉亦銘一邊給誅仁打字發資訊,說他要把岑以升做新駐防營地的小隊長了,一邊意有所指的對通著電話的於正笑道:“你呀,老古董一個,跟不上他們這些小朋友的思維,現在是什麼時代?將來是什麼時代?將來肯定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年輕人的時代,我們駐防,要打造一支新時代的隊伍,就要跟上潮流,要不然,就只能被超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說著,葉亦銘拿起桌面上的一盒煙,倒過來輕輕的在桌面上磕了磕,從裡頭磕出一根菸來,放在嘴裡叼著,然後點燃這根菸,又對電話裡的於正說道:“岑以要做什麼,不要管他,他惹出來的麻煩,我兜著.”

駐防本來就是一個能者居上的體系,岑以有能力凝聚人才,那葉亦銘就願意放手讓他幹,看看這個風雨飄搖的世道,身為上位者,葉亦銘很敏銳的捕捉到了一股即將到來的洪流。

這股洪流究竟會毀掉多少人,顛覆多少人,他不知道。

但他願意給駐防一個機會,培養出一支適應未來潮流的駐防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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