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甸嘴裡嚼著檳榔,頭髮染得很黃,帶著些白,很快從喬綾香的身上挪開了目光,這種又醜又胖的人,他多看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岑以。

岑以就坐在越甸身邊的攤位裡,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越甸的敵意,目光終於從手機螢幕上抬了起來,一隻腳搭在另一條長腿的膝蓋上,依舊坐著凳子,囂張的看著越甸。

一副要比吊,他比越甸還要吊的姿態。

旁邊的陸正青、趙龍、阿久、米燃逸,原本正在說笑打鬧的,這會兒也擺正了態度,從攤位裡站直了,看著剛進來的越甸一夥人,眼神充滿了殺氣,並不說話。

“他就是岑以.”

臉上還有鼻青臉腫著的男生,看著岑以,在越甸的身側,小聲的說著。

他們今天本來只是聽說,湘城開了個大交易行,所以過來看看有什麼好玩兒的,或者好訛詐的......整天呆在酒吧一條街裡,也是挺膩味的。

結果一進大門,就看見了喬綾香和岑以,也算是冤家路窄,程田被打進了醫院,原來跟程田的一群體育生,現在全都跟了越甸。

自然,越甸也就繼承了程田和岑以、喬綾香的恩怨。

新收了一群小弟,總不能不給小弟出這個氣吧,不然程田的那群體育生,還跟著他做什麼?挑釁的火藥味,就這樣一點點的升騰起來,越甸帶著一撥人,大約二十來個,岑以這一撥人,共有六個,兩撥人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然後,越甸那一撥人,慢慢的全都走入了交易行裡,找了個空的攤位,不遠不近的,繼續看著岑以他們。

喬綾香匆匆跑了過來,就站在岑以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岑以哥.”

岑以看著越甸,頭微微一偏,耳朵聽著喬綾香說話,眼睛卻沒離開那小雜毛越甸。

交易行裡的其餘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顯而易見的火藥味,附近負責維持治安的安檢全都過來了。

這是湘城的一個大專案,管理系統裡的總指揮官,無數次的跟安檢大指揮官強調了,一個醫院,一個學校,一個任務中心,一個交易行,一個城市管理系統大樓,現在是哪裡都可以亂,但這五類單位,一定不能亂。

所有的一切都能放下,什麼兇殺案,什麼鬥毆案......現在要重點維持這五類單位的管理。

喬綾香本來也沒有想說什麼,只是感覺到可能要打架了,所以本能的靠近了岑以,準備做好她的奶媽工作。

又見安檢過來了,知道這架大概是打不了的,喬綾香便對岑以說道:“紅薯攤的老闆說想拿12個紅薯,換我們一把匕首給他女兒,但是我們的匕首都賣完了.”

“嗯.”

岑以背後還透著一層冷汗,他看著越甸他們,盤算著這一時半刻的,只怕不會動手。

便將手往自己空蕩蕩的揹包裡一掏,繼續透支著他身體的能量,做了一把匕首給喬綾香,讓她拿去換紅薯。

一種渾身宛若被螞蟻在啃的感覺,緩緩佔據了岑以的整個身體,他面色如常的繼續盯著越甸看。

原來,能量透支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媽的,難受。

“長官!”

有個安檢大指揮官當老爹的阿久,深諳行規般,突然開口,對聚攏了過來的安檢舉手,笑嘻嘻說道:“我感覺我的生命財產安全,受到了威脅.”

又指了指越甸他們那群雜毛,說道:“他們一直如狼似虎的盯著我們,肯定是想來搶我們的東西,還霸佔了我們的攤位,我們害怕,我們都是學生,他們可是社會人,好怕啊長官.”

阿久率先發難了,越甸那群人,怒火沖天的跳起來,指著阿久罵道:“狗雜種,你吊毛?找死呢,男女男你媽媽別!”

安檢裡頭,有個像是頭頭一樣的人,急忙走了過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大票的安檢,其中,一大半安檢都堵在了越甸那邊,一小群安檢,站在了岑以這邊。

他們認為從形象上來看,越甸那群人更不穩定,更危險。

為首的安檢隊長,看得阿久覺得有點兒眼熟,他想了會兒,還是挺客氣的問道:“你說他們霸佔你們的攤位,你們有證嗎?”

“當然有.”

阿久指了指喬綾香。

喬綾香急忙從自己的揹包口袋裡,掏出一沓攤位證,找出了越甸那20個混混佔著的這幾個攤位的證來,全都拿給了安檢看。

那安檢隊長看過之後,又跟同事吩咐道:“問問那群癟三,有沒有證.”

同事便走了過去,問越甸那群人。

越甸他們本來就是過來玩兒的,哪裡還能有這個證件拿出來,他們直接梗著脖子說道:“沒有,什麼證,沒這東西.”

“沒有就不能坐在別人的攤位上.”

問話的安檢板著臉,一看越甸這種染著黃毛,渾身一股流氣的小癟三,就知道這種人平常沒什麼生活收入,全部都是靠混。

他們這種人,就是破壞城市安穩的最不確定因素,也是規則的最大破壞者與挑戰者。

因而,對於越甸這一群人,每個安檢都會先入為主的,對他們擁有更大的關注與敵意。

越甸那一群人,直接不滿的叫囂道:“憑什麼不能坐?這裡又沒有人,這些攤位是空的,草你的,安檢還帶有色眼睛看人的?”

“你們沒有證,我們現在合理懷疑你們,意圖對別人走了正規程式的攤主,造成利益侵害,要麼你們自己出去,要麼我們把你們請回去,喝個茶?”

安檢們拿出了腰上的電棍,交易行不能亂,這是上頭下達的死命令,負責維持城市治安的安檢,必須解決一切想在交易行裡搞事情的人。

岑以他們是有正規攤位證的,安檢就必須優先保證岑以他們的生命財產安全。

沒有攤位證的,自然不能佔別人的攤位了。

越甸氣得吊起了他的三角眼,從攤子上站起身來,看著岑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往門口的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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