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主公啊,撤兵吧!

箭矢飛過頭頂,一片片撕心裂肺的慘叫從柵欄外延綿開,然而仍然無法阻止從不同位置進攻來的河北軍,熾烈洶湧的呼喊、廝殺聲,夾雜在這片燦爛天光裡,蔓延過整個大營。

趙雲的身影,終於來到了袁營之外,

他來到了顏良和文丑身邊,道:“何不速進!有負河北良將之名!”

文丑當即道:“正等將軍親來主持!”

說罷,便見顏良和文丑轉身,共同向著大寨而去!

來到大寨外,顏良和文丑下馬,親自持著兵器,衝往前陣!

他們二人並未持刀,而是各自持一大斧。

一杆長矛從前方刺來的瞬間,文丑陡然伸手抓住槍頭,臂膀向外一扯,連人帶矛將那名士卒甩了出來,隨後便見二人腳下發力,啪的一聲踹斷了一截柵欄,整個人躍了進去,有盾牌推了過來,顏良抬手就是一斧轟的砸過去。

那舉著盾牌計程車兵,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巨大的力量向後推擠到了地上,木質的盾牌,已然破碎開,倒地計程車卒掙扎著想要起身,搖晃的視野前方,巨大猙獰的身形猶如兩尊嗜血的魔神,手中兩柄巨大的斧頭在揮舞,近旁撲過去的幾名士兵直接被揮動砸來的巨斧撞飛了出去。

“我乃丞相麾下大將文丑(顏良!),爾等速速前來送死!”

他們二人的聲音在這段柵欄處叫出來,然後便是兇戾的劈砍聲瘋狂的響起來,身後的白毦兵也護衛顏良和文丑左右朝多人的地方殺過去,對面人浪也對撞過來,推擠之中,斷肢、血漿在那一瞬間爆發四濺。

“殺啊——!”

對面軍寨之中,不知是誰衝了出來,半張臉都是血,顯然乃一名荊州將官,衝到顏良面前,劈下一刀,叮的聲響,火星都濺了起來,斧頭輕描淡寫的掃開劈來的刀鋒,顏良看他一眼,抬腿就是一腳。

轟的一聲,那將官猶如炮彈一般,向後倒飛出去,砸進後方的人堆裡。

不遠,一雙腳步濺過地上一灘鮮血,甲葉在跑動中微抖,身影快速朝這邊奔來,倒拽的戰刀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白痕。

“顏良文丑!休要猖獗!周昂在此——”

聲音暴喝,身形躍起,刀鋒劃過半空怒斬。

顏良抬起目光,粗密的虯鬚下,咧嘴獰笑,大斧頭在身前猛的一架,刀鋒擦過空氣直直落下來,便是呯的一聲,金鳴震動。

大斧子架著戰刀,火星濺起。

喊殺的聲音,交擊劈砍的兵器,無數人影在寨中上對沖拼殺,帶著濃稠的鮮血倒地,湧過的路線,刻意避開了中間的對殺,鐵器的摩擦,吱嘎的從那邊傳來,顏良舔了一下嘴邊的血跡,猙獰的看著對面的周昂。

“匹夫,袁紹敗亡已定,速降!”

“休要狂吠!”

兩把兵器一抵,金屬扭曲的聲響吱嘎響了一下,雙方都往後退了退,周昂直接向後退出三步才停下。

巨大的身形口中聲音陡然拔高,顏良身軀如戰車般轟轟踏過地上的血水,朝對面警惕的身影衝了過去,文丑則是在側面護持著他,替他掃清障礙。

燦爛天光下,呼嘯聲化作震耳發聵的金鐵之聲,一斧,兩斧,三斧……

在袁軍士卒們驚恐的目光之中,周昂最終慘叫著一斧被劈中了天靈,身軀也是向後跌倒了下去。

周昂乃是袁紹手下的大將,更是他的得力臂膀,在軍中威望極高。

他的死,導致袁軍在轅門之中的守備軍士氣大跌。

相反的,朝廷漢軍計程車氣此刻確是奇高!

叫不出名字的一名校尉,揮舞刀憤怒的叫出聲,指關節彎曲的發白,顫抖不停:“來人啊!過去堵上,不管是誰,把這幫人打出去,打出去!”

周圍士兵慌亂的在拼殺,後隊一直待命的袁軍士卒同樣驚恐害怕,他們大多並沒有經歷如此慘烈的戰事,聽到命令過來的時候,有人害怕的抽泣起來!

帶隊的荊州校尉轉過身抽了那人一耳光!

“當兵食糧,戰場上隨時都會死!”

但是對於作戰經驗不足的荊州軍來說,這話並不能起到太多的作用。

營寨內箭矢上下在飛,前排計程車卒立即豎起盾牌,保護著後方的長矛兵、弓手前進,間隙中,頭頂上還會有流矢落進來,偶爾會有人倒下,再也無法起身,周圍的同伴撿過他的兵器,繼續緊跟上去,片刻後,與湧上來的敵人廝殺成一片。

踏踏踏……踏踏……

一道騎著白馬的身影踩著粘稠的液體、破碎的肢體飛奔而來,他身邊有著兩千多名白毦軍作為護衛軍,箭矢飛來時,一長矛掃開的瞬間,朝著對面上了的一支袁軍撞了過去。

“是趙雲!!”

很多荊州軍還是認識他的,在看到趙雲和他身邊白毦軍的一剎那,不由驚叫出聲。

轅門正前方數名袁軍早已殺紅了眼,持著兵刃迎上去,那邊,一群騎著白馬的人在趙雲的帶領下,長矛或刺或掃。

哐哐三聲,兵器掉落地上,三隻手臂頓時被絞斷,斷肢落地的同時,長矛橫掃,痛苦慘叫的三具身體朝後面陣型飛過去,將倉促組成的陣型砸的東倒西歪。

長矛呯的一聲,拄地!

趙雲正容掃了一眼周圍,長聲喝:“殺散他們!衝!”

兩千白毦軍已經攻了上來,瞬間衝進失去陣型的袁軍端忱Фタ蓁瘴裡,人堆裡片刻間血光滔天,不斷有失去手臂的身影慘叫,隨後中刀中戟倒下來,清理過一處後,兵鋒再次朝下一個位置推進,而身後,由整裝、增援過來的漢軍繼續把守防禦。

轅門被攻破!

……

……

日頭逐漸偏斜。

時間已至下午,陽光傾斜!

火焰燃燒在大寨,著火計程車卒慘烈的呼喊,有人被推擠不斷的後退,被長矛穿刺,釘死,袁軍節節後退。

寨外,漫山遍野鋪開的漢軍陣前,劉儉拖著披風來到大纛旗下,與郭嘉一起坐在拱衛的高坡上,沐浴在西斜的天光裡,望著整座大寨內的無數人影,歇斯底里的吶喊聲,從那邊清晰的傳過來。

“奉孝,你聽……袁紹麾下計程車兵還是很能打的.”

郭嘉望著那片激烈的戰鬥畫面,認真地觀察了一會,道:“今日怕是打不下來了,不過也算摸清了他們能承受的極限,明日當一鼓作氣將大寨打下來.”

護衛在側的華雄摩拳擦掌的望去大寨,甕聲甕氣道:“丞相,明日也讓我去吧,定能大勝!”

“不急,袁紹猖獗不了多久,今日一戰,我們有些損失,但他的損失更大,今夜我軍將士修整,但袁紹只怕是會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郭嘉聽到這,似乎想到了什麼。

“今日一場血戰,袁軍損失甚大,這當中不只是包括袁紹本部的損失,還有荊楚各大家族的兵力損失,只是今日一仗,損失就這般慘重,誰也不敢想象來日會變成什麼樣……”

“今夜,怕是荊州一眾會極力相勸袁紹退兵……甚至是以死相逼.”

說話的時候,一名校事府的校事從後方快馬過來,翻下馬背對一名司馬低聲說了幾句,隨後那人快步走到大纛旗這邊,將側後方的訊息稟報給了劉儉和郭嘉。

“蘇代,貝羽出現了,他們糾結了三千多人,避開了駐紮在陸渾的呂曠和呂翔,沿著熊耳山殺過來,看樣子是來救援袁紹的.”

“蘇代,貝羽……”郭嘉笑了一下,看向劉儉:“這兩個人是南郡的宗賊,後歸於袁紹,想不到在關鍵時刻,倒是還挺忠心.”

“可惜這些人終究兵少,倉促之間,不過是些烏合之眾.”

劉儉並不在意對方是什麼人,招手讓人拿過輿圖,看了一會,手在上面一掃,巴掌啪的按下:“傳令給閻柔和張燕,帶黑山騎過去,把這三千人給我吃下.”

“一群跳樑小醜……”

……

金鳴響起,蔓延的兵鋒正在往後退走……

營中燃燒的火焰被撲滅,濃煙在天空席捲,柵欄上下,斑駁著暗紅的血色,與屍體交織連成一片,安靜的停留在夜色裡。

“河北軍退了……他們退了……”

營寨裡,臉上有著喜氣計程車兵匆匆忙忙跑過一名身著重甲的身形後方稟報。

整座大寨,抬走的傷者、屍體的悲慼氛圍裡,敵人的退卻是難得讓人高興的訊息。

眺望退走的敵軍,站立的袁紹緊皺的眉頭鬆了鬆,此時戰事剛剛結束,周圍的傷者實在有些多,痛苦的呻吟持續的傳來,他微微轉了轉頭,大部分被抬去傷兵營計程車卒,這輩子恐怕會落下殘疾了。

身邊許多人來去,打掃著營寨內,重新佈置守寨的器具,過來幾撥傳令兵彙報了情況,又帶著命令離開後,文聘,王威朝這邊過來,見自家主公沉默模樣,還以為是為明日的戰事憂慮。

“.……主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眼下北軍退了一次,明日眾人齊心,再退他一次,只要拖到他們軍中糧盡,我們便是守下來了,此刻該是鼓舞士氣,讓眾兵將們高興高興才是.”

適才一直有些呆滯的袁紹,聽了這話,方才點了點頭,道:“言之有理.”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一個人說道:“現在高興,為時尚早.”

說話的人,乃是袁紹身旁的蒯良。

袁紹轉頭看去,看卻見以蒯良為首的一眾人,臉上皆有一絲疲憊。

不遠,一名傷兵被人一把將刺進肩膀的箭矢拔出,淒厲的“啊!”一聲慘叫傳來時。

蒯良慢悠悠地開口:“今日才第一次會戰,哪裡算得激烈,高興還太早了.”

南陽郡的鄧當說道:“今日來打的敵軍尚算不得多,敵軍猛將也沒來幾個,他們更像是在觸探我們防守的程度,明日他們再來,就不會和今日這般簡單了,主公,當務之急,還是撤退為上!”

說話的語氣並不高,然而對面的文聘想要說些什麼,身旁的王威趕忙拉了拉他,輕搖了下頭,這才閉上嘴。

現在的這種情況,不是他們插嘴的時候。

袁紹環首看去,卻見身後的一眾隨軍而來的望族中人,皆是面帶憂色,且還有人似要諫言。

他猛然一轉頭,吩咐文聘道:“帶我去巡查營盤!”

文聘不敢怠慢,當即引著袁紹去巡營。

眾人皆隨袁紹一同,待來到傷兵營,裡面各種慘叫聲、血腥氣、草藥味瀰漫,醫匠大多已被派遣到這邊幫忙醫治傷兵,依舊顯得不夠用,身影忙碌的在各個簡易病榻前來了又去,甚至不少人在嚴重的傷勢下,疼痛的死去,也有在昏厥中悄無聲息的離世,尚有餘溫的屍體下一秒就被營中士卒抬走,鮮血順著垂下的手臂一滴滴落在地上,延綿出去。

向氏家族的向徵道:“主公,兒郎傷重至此,主公何心忍乎?”

“主公,退兵吧!”

“主公啊,損失太大了!”

“敵軍兇猛,此地不宜久留也!”

這邊說話的聲音傳開,許許多多的傷兵聽到這處的動靜,也看到了站立許久的身影,一個個激動的仰起頭想要說話,有傷重的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發出慘叫。

那些傷兵營中計程車兵,也有一些衝出了帳篷,對著袁紹哭道:

“主公,撤兵吧!”

“主公,別打了!”

“主公,讓我們回家吧!”

袁紹的臉色變的鐵青。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拂袖,轉身離開了傷病營。

可是,當袁紹回到他的帥帳之後,還是有一大群的人跟了過來。

包括蒯良,向徵,鄧當,馬成,霍篤,黃射等人,皆是望族代表。

“主公,撤兵吧.”

“你們……你們想造反嗎!”袁紹終於控制不住怒火,放聲怒喝。

“我等好不容易打退北軍,汝等就在此勸我退兵,莫非與劉儉私通乎!?”

“主公,我等不敢啊!”

“只是北軍兇猛,我等身為進攻的一方,卻只能是憑營寨待守,空耗軍力!”

“主公啊,這樣我們是拿不下雒陽的!”

“荊州的元氣會喪掉的啊,主公!”

袁紹勃然大怒:“都給我滾出去!”

袁紹下了命令,這也人也不好賴在帥帳內不走。

但是他們都出了帥帳,在袁紹的帥帳外面等候,一夜不走。

“主公,撤兵吧!”

“主公,雒陽這樣,是拿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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