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諸位大王必須如此

諸侯王中沒有一個人肯吭聲,他們都在猶豫,似乎都有些不捨得。

但他們也沒有人敢明確出言拒絕,畢竟劉儉是假節鉞之人,他完全有資格將各路諸侯王的兵馬統籌歸於牧署。

但是有資格歸有資格,不願意的人,他內心中終歸還是不願意的。

五位諸侯王的態度,自然是在劉儉的意料之中的。

但劉儉並不著急,他只是命令手下的管事取來一壺中山清釀。

隨後,便見劉儉親自將這壺中山清釀分於六個爵中。

又有自家的管事,為每位諸侯王端到各自的桌上。

劉儉率先舉起了酒爵,道了一聲:“盛飲。”

各位諸侯王沒有搞清劉儉想要玩的什麼脈路,卻也不好不與他喝。

於是,五王舉起酒爵,與劉儉一同飲之。

放下酒爵之後,卻見劉儉長嘆口氣:“諸位實不相瞞,我昨天做夢了,我在夢中,見到了先帝。”

一眾諸侯王聽到這裡,皆知道正題要來了,立刻都是鼓足了精神,正襟危坐。

“不知先帝託夢於使君說了什麼?”安平王劉續問道。

“先帝問我,自他故去之後,大漢江山變的如何了?”

“我說,現如今,袁隗位列太傅,已錄尚書事,袁基為司徒,袁家之中,有三人被下放為州牧,其餘的地方太守,被朝中公卿所下放者更是數不勝數。”

一眾諸侯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當如何作答。

劉儉自顧自的說道:“我說完此言之後,陛下問我,他臨終之前,曾立外戚何進為大將軍,張讓和趙忠皆封侯,蹇碩為西園校尉,敕封了三位牧守,為何還會使漢室的國運至此?使先帝一生努力毀於一旦?這個國家,可還姓劉嗎?”

這一番話倒也不能說不是事實,讓在場諸位姓劉的諸侯王皆有羞愧之色。

卻見劉儉緩緩的用手支撐起了身體,說道:“我回答陛下說,朝中何進,與宦官不睦,反倒是與袁家人聯合,轉手壓制當今天子的皇權。”

“陛下又問我,何進是外戚不姓劉,為何我們這些姓劉的卻不能想辦法聯合起來,維穩朝綱?”

“我惶惶而不能答也,陛下對我說,劉德然,你當真是無用之輩,朕賜伱斧鉞,是讓你行殺伐,難道是讓你擺在那好看的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劉儉突然止住了話頭。

他閉起了眼睛,用手握著酒爵,輕輕的磕打著面前的桌案。

“噠。”

“噠。”

“噠。”

滿廳之中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只有那酒爵一下一下的磕打在桌岸上的聲響。

幾位諸侯王都被這小小的聲音,嚇得冷汗直流。

這話裡話外的威脅之意,他們自然是能聽出來的。

這些諸侯王與當地的國相、太守有一個很大的區別。

那就是他們多年來一直是被壓制的,是經常別人用實權威脅的人。

被常年壓制的人,自然有一個共性特點。

那就是軟弱,且反抗意識淡薄。

也並不是他們天生就都是軟弱的人。而是因為這些人數代被壓制,軟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有了這種被刻在骨子裡的習慣之後,只要稍稍旁敲側擊的嚇唬他們一下,或許就會得到很不一樣的效果。

最終,膽小如鼠的安平王劉續和甘陵王劉忠,首先抵擋不住壓力了。

這兩人都是在位幾十年了,被壓制的時間也是最長,懦弱程度也最甚。

當年黃巾一起,他倆直接棄國,其膽量可想而知。

當下,便見這兩個直接從位置上站起身來,痛哭而泣。

“先帝呀,我等對不住先啊!先帝的在天之靈不得安歇,乃我等之過呀。”

其他的三位諸侯王的精神本來也是非常緊張,如今一見安平王和甘陵王首先洩了氣,自然也就不可能繼續硬撐著了。

便見常山王、趙王、河間王三人也是紛紛站起身,跪倒在地,痛聲大哭。

“先帝呀,是臣等無能啊,對不住先帝的囑託啊。”

“臣等無能啊!”

“臣等願隨先帝而去啊!”

劉儉也不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五個人在那裡表演。

劉儉站起身,來到了諸侯王的面前,挨個將他們從地上扶了起來。

“諸位大王,莫要如此,我等雖然有過,但先帝在天之靈,亦不想看到我們這樣,還是那句話,咱們劉氏宗親需要團結,只有我們團結一心,才能扶持起這個屬於我們劉氏的天下,不為他人所篡。”

一眾諸侯王聞言紛紛點頭,連續說:“對,對。”

劉儉好一番耐心勸解,才將眾人都勸回了他們的位置上。

安慰了眾人一會之後,方聽劉儉緩緩地再次道:“諸位大王心中之所憂,劉儉心中甚明,諸位大王身為漢室宗親,然數代之中,皆不得志,如今驟然擁有建兵之權,可謂是分外珍惜,等閒不敢輕動,這我很是理解,設身處地換成是我,也定有所思,”

“不過,諸位大王請想,這些兵馬目前皆是諸位大王靠著自己的財貨來供養的,郡國和州署,並不能助諸位大王養兵,因為這會違背國策,漢朝政令之中,並無此一條。”

“可是,光憑著諸位大王靠著自己的私產和錢糧養兵,又能堅持多久呢?”

“五年,十年,二十年?”

說到最後,劉儉的目光開始有些嚴厲,他看向在場的五位諸侯王。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前先行,你們手中空有兵將,卻無糧草,我看用不了三年,你們就無力再繼續養兵了,”

“而你們這三年來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精銳,就會被一直壓制你們的地方郡國太守毫無阻力的收納到他們的手中。”

“真是為旁人做了好大的嫁衣呀。”

一眾諸侯王聽劉儉如此說,心中都不由開始忐忑莫名。

河間王劉陔道:“使君此言在理,只是眼下的局勢也不是我們諸侯王能夠改變的。”

“先帝在世時,並沒有授予我們開府參政之權,更是沒有明詔令地方給予我們養兵的錢糧。”

“我等也不想自己出錢,我等也難啊。”

劉儉點頭道:“所以,你們手下的兵馬若無戰事,早晚必被諸國國相所吞併,如今劉某手中有假節鉞之權,可以隨意調動兵馬平叛冀,幽之亂,當此時節,諸位手中的兵馬若能與州中合併,參與戰事,如此各郡國的糧草,自然也會有供應給諸位大王的額度,”

“只要諸位大王的兵將,能夠參與到戰爭中,並建立功勳,有功勞做保,我再向陛下呈稟,請陛下予以諸王糧餉額度,並逐步開放治政之權,如此豈不快哉?”

“諸位以為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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