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車隊抵達駐軍禁區了,他披上披風,喝道:“咱們去接收好東西去!”

他手下所有的兵,也和他一樣,從一開始就認定了這些物資是送給他們的。

聽說車上都是軍需品,又是正規軍押運,不送給他們還能送給誰?在月東昇的帶領下,一群人浩浩蕩蕩,趾高氣揚地走出軍營,往路口行去。

路口處的空地上,幾十輛馬車停在那裡,引來了許多居民的圍觀,那馬車上裝的,可全都是好東西啊,在這個地方可不多見。

押送的精兵們已經下馬,將馬車圍攏起來,守在一邊,等著上頭來清點和接收物資。

月東昇走過去,貪婪地看著那些馬車幾眼後,大聲道:“誰是負責人?”

一名羽扇綸巾,有幾分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來:“敝人聞先生,乃是押送物資的負責人.”

“聞先生?你是哪軍哪營的?”

月東昇上下打量他,沒聽過這號人物。

聞先生反問:“你又是哪軍哪營的?”

月東昇不高興了:“你是哪裡來的土包子,連本將軍都不知道?”

他的副將立刻喝道:“這位將軍乃是本關守將月東昇月將軍!”

“原來是月將軍,失敬失敬!”

聞先生一副恍然的表情,拱了拱手,“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好東西在前,月東昇也顧不上理他,揮了揮手:“這些東西,全都運到營裡,到了營裡再清點也不遲!”

他心裡急啊,急得想馬上將這幾十車的好東西全部佔為己有!雖然東西鐵定是自己的,但是,放在營外,他還是覺得不踏實,非得搬進軍營,重重包圍起來,他才放心!聞先生笑了一笑:“那是當然的!”

他轉頭,對身後那一大批士兵道:“立刻將馬車趕進軍營,分類點數,就地放好.”

“是——”那批士兵響亮地應了一聲,紛紛拉起韁繩,將馬車拉進營裡。

“錯了!”

月東昇大聲道,“不是這裡,是那邊——”他指了指幾十丈外的營房。

“沒錯啊!”

聞先生一臉不解,“就是運進這裡的營地沒錯,將軍何出此言?”

“這裡是剪影軍的營地,不是我月家軍的營地!”

月東昇很不高興,“月家軍的營地在那邊!你們沒長眼睛嗎,這點還要我教?”

剪影軍的營地,就建在正式營房約莫一百米外的這一處,幾十個帳篷搭成一圈,中間是空地,簡陋得不行,那些馬車,正被拉進帳篷中央的空地上。

“我們都知道那裡是月家軍的營地,可是,那裡跟這裡有什麼關係?”

聞先生裝傻,一臉驚訝,“我們就是要運進剪影軍的營地啊.”

“運進剪影軍的營地?”

月東昇鼻子噴氣,“這是送給月家軍的物資,你們卻運進剪影軍的營地,想幹什麼?想被砍頭不成?”

“將軍這話,真是折煞咱們了!”

聞先生道,“這些物資全都是夜九夜將軍花自己的錢辦的,送給剪影軍的兄弟所用,怎麼能說是送給月家軍呢?月將軍,您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此話一出,月東昇及其帶來的人,都呆了一呆。

圍觀的平民也議論紛紛。

“夜九還真是有錢啊,能請得起這麼多人去八威樓大吃大喝,還能買這幾十車的裝備,沒見過這麼有錢又大方的將軍……”“他哪來這麼多錢啊?有錢不自己花,卻給自己的兵花,沒見過這樣的將軍……”“聽說他是西涼的附馬,不差錢……”“媽的,這麼多好東西,剪影軍的人有福氣了!不知道他們招不招人,老子也想加入……”“要不咱們一起去問問如何?他們才那麼點人,多招幾個也不打緊吧……”……月東昇聽著這些議論,渾身上下不舒服,心裡,也竄升起一團怒火來。

“把夜九叫起來,本將軍要問個清楚!”

他喝道。

他的職位是中將軍,再過兩年,便可以晉升大將軍,地位遠比夜九要高得多,現在,該是他拿出頂頭上司的氣魄的時候了。

“月將軍找我有何吩咐?”

夜九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不鹹不炎地。

月東昇轉頭,看到了夜九那張美麗得不正常的臉龐。

他討厭這張臉!擁有這種臉龐的男人,都該出現在青樓裡、戲臺上、皇宮裡或哪家貴婦人、大人物的私宅裡,軍隊裡存在這樣的男人,簡直是一種恥辱。

“你給本將軍說清楚,這些物資是怎麼回事?”

夜九道:“我花自己的私房錢,給自己的兵配置最好的裝備,改善他們的生活,有什麼不對嗎?”

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允許任何人私建軍隊,但是,朝廷並沒有明確禁止將軍拿自己的錢改善手下將士的條件。

月東昇沉著臉:“你如何證明這些物資是用你的錢所購?”

夜九笑了笑:“那將軍又如何證明這些物資不是本將軍所購的?”

月東昇噎了一噎,而後蠻橫地道:“本將軍不跟你打嘴仗!你若是沒有證據證明這些東西是你的,那這些東西就是朝廷的,在這裡,我代表朝廷,這些東西就是本將軍的!”

夜九道:“朝廷若是分派軍需品給軍隊,一定有正式檔案,至少經過戶部、兵器的稽核與批准,並由皇上籤發,現在,沒有任何檔案或聖旨、皇上的口諭作證,你卻說這些東西是朝廷的?這天底下,只有一個人,能隨便指著一樣東西說是朝廷的,這個人便是皇上,你認為你是皇上,天下的一切皆是屬於你的不成?”

這個帽子,扣大了。

月東昇臉黑了一黑,沒說話。

夜九等了片刻,不見他回嘴,又道:“押送這些物資過來的將士,皆是我的手下,他們的手上,還有采購的票據,這還不足以證明麼?”

月東昇冷冷道:“我不信,把票據拿來.”

這些物資,少則十幾萬兩銀子,多則幾十萬兩銀子,夜九哪來這麼多錢?這其中一定有內幕。

夜九淡淡道:“我花我的錢買東西,我認為將軍無權干涉,這票據,我拒絕出示.”

若是出示了這些票據,一路查下去,說不定就會查到蛛絲馬跡。

資金的來源,是個秘密,不可為外人所知,他不會冒這種險。

月東昇冷笑:“說不定這些東西乃是你用違法所得購買!本將軍身為你的頂頭上司,有權力調查軍中的可疑物資及資金來源,你若是拒絕,便是抗命!”

夜九道:“購買軍需品的錢,是六公主給我的,六公主支援我治軍打仗,不行麼?難道她出不起這個錢麼?月將軍若是有疑問,儘可向皇上請奏,讓皇上派人查我好了。

如果月將軍強行沒收這些裝備,或者私自逮捕我,那麼,剪影軍即刻回京,向皇上奏明事情原委,讓皇上派人來查!”

真鬧到皇上那裡,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的資金來源是個秘密,而談家、兵部對他做的那些事情,也同樣見不得人,鬧大了,無非就是兩敗俱傷,他傷得起。

月東昇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臉色更難看了:“你拿皇上壓我?”

夜九反問:“你拿你的頭銜來壓我?”

月東昇眼裡透出殺氣:“這裡由我說了算,你敢威脅我?”

夜九近乎透明的臉龐,也籠上了一層寒霜:“怎麼,月將軍想逼剪影軍反水不成?”

他們說話,真沒什麼可顧慮的。

山高皇帝遠,這個地方,是三國國君都很難插手的野蠻混亂之地,會被派來這裡的守軍,又都不是什麼聽話的好孩子,基本上,各人都是想打就打,想殺就殺,誰贏了誰說了算。

所以,夜九也犯不著看月東昇的臉色。

月東昇盯著夜九片刻,大笑:“好你個夜九,居然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裡!”

夜九淡笑:“不把本將軍放在眼裡的你,也很令本將軍意外.”

他“出道”之後的“惡名”,估計月東昇也聽說了,但月東昇顯然不把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放在眼裡,照踩他不誤,月東昇的這種膽量,可不多見。

“好,走著瞧!”

月東昇丟給他一個“你死定了”的眼神,揮手對親兵們道,“咱們走!”

今天,他狠狠地出了醜,栽了一個大跟頭。

很快,危陝關就知道他連一個小小的夜九都鎮不住了,影無痕和北門隼勢必會嘲笑他。

但是,他不會那麼衝動地就現在幹掉夜九,雖然真幹起來他會贏,但夜九的一萬剪影軍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就算贏了也會元氣大傷,到時只會便宜了東邊和北邊的人。

他脾氣再不好,也不是蠢的。

他能混到今天這一步,自有他的過人之氣,來日方長,夜九這小子,待他日後慢慢收拾。

夜九對他的狠勁視而不見,也沒回應他的狠話,只是對手下道:“立刻清點物資,將帳篷發下去,務必今晚就搭好入住.”

現有的幾十頂帳篷,根本不夠一萬將士入住,這幾天都是採取輪流入睡的辦法,無帳篷睡者就在外頭操練或把守,待其他人睡足了,再換入帳休息,這種狀況必須儘快扭轉。

當下,剪影軍的營地忙碌起來,到處都在搭建帳篷。

天黑了就燃起篝火,繼續紮營。

這個時候,剪影軍上上下下可是恨透了月東昇:都是兵,都在為朝廷賣命,他卻如此刁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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