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提起她的過去,雖然說得很簡單,內容卻相當豐富。

月映華沒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過了一會兒才問道:“紅妝姑娘說要來天都尋人,不知道可尋到想找的人了麼?”

直覺和分析告訴他,她來找的,應該是男子。

他這麼想的時候,腦裡忽然閃過夜九的影子,不禁啞然:如果她找的是夜九,那也太巧合了吧?紅妝輕輕嘆氣:“還差一點.”

月映華沒再問了。

“還差一點”這個回答,實在模稜兩可,聽起來是有可靠的訊息了,或者說已經找到,就差相認了。

他也很她要找的人是誰,這個女人太神秘,總覺得她不會是不生事的人。

不過,不管男人也好女人也罷,越神秘越有魅力,這種魅力若是太早消去,實是憾事。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馬車也已抵達郊外,遠離了京城。

忽然,一陣悠長雄渾的號角聲傳來,帶著那麼一點點的悲壯色彩,在空曠的大地上遠遠傳開來。

紅妝眼睛一亮:“這可是軍隊出征的號角聲?”

月映華微笑:“正是.”

而後,他命令隨從開啟車簾,不遠處,一大塊氣勢驚人的隊伍,映入她的眼簾。

那便是夜九的軍隊麼?馳騁沙場、浴血奮戰的夜九,也許才是最有魅力的夜九吧?她與他初識時,他便是在戰亂之中,一身的血,奄奄一息卻不掩傾世風華,而後,不管他以怎麼樣的面目出現,她記得最清楚的,仍然是初見時的他。

她緊緊盯著那塊整齊的隊伍,心情,隱隱地有些控制不住。

月映華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淡笑,她果然很在意夜九,只見過一次,便如此在意,正常麼?離那支隊伍越來越近了。

一個身影,恍如拔地而起,幾乎遮天蔽日,令紅妝再也看不到別的!夜九,一身黑衣,坐在高頭黑馬之上,手持一把巨大的長柄鐮刀,宛如死神一般,連陽光都變暗了。

紅妝定定地看著他,忘了呼吸,忘了時間的流逝。

她終於明白夜九為何被冠上“死神”之名!他的身上,透著黑暗的、吞噬一切的死亡的氣息,沒有血色的肌膚,連盛夏的陽光都不能溫暖,他眼裡的泛紅,是嗜血的前奏,而他手中那把長近一丈的鐮刀,彎彎的、雪亮的刀身在陽光下更是閃爍著令人睜不開眼的光芒與寒氣——能毀滅白晝與陽光的死神之姿!這樣的“死神”,令人畏懼,卻更令人崇拜!他立馬持刀,冷冷地站在隊伍之前,所有人都在仰望著他,像在仰望自己的神。

在軍隊中,“死神”便是最高的神!號角聲停,夜九看著他的軍隊,大聲道:“剪影軍可準備好了?”

兩千將士,如同兩萬兵馬,齊聲高呼:“準備好了——”“出發——”他一聲令下,兵馬齊動,絲毫不亂地往西南方向行去。

兩千兵馬動了以後,夜九才扯動韁繩,奔到月映華的馬車面前,翻身下馬,行曲膝禮:“末將叩見太子殿下!”

這樣的場合,必要的禮數總是要的。

月映華下車,走到他的面前,微笑:“將軍不必多禮。

本宮看到剪影軍如此訓練有素,氣勢磅礴,心裡十分欣慰,相信將軍此去一定功成圓滿,凱旋而歸,振我西涼鐵軍的威名!”

夜九站直身體,抱著:“多謝太子殿子吉言,末將定不負重望.”

他不喜歡寒暄應酬,月映華也乾脆利落,話不多說,回頭看了一眼,道:“紅妝姑娘,你還不把你的禮物送上麼?”

紅妝就站在三公子身後幾步的地方,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幽幽地看著夜九。

夜九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她,但視而不見,沒看她一眼。

她聽到三公子的話以後,走上前來,遞上懷裡的包袱,婉聲道:“夜將軍,咱們也算是棋友了,你此次赴任,也不知何時回來,這些包子,是我連夜蒸制的,請將軍帶著路上吃.”

夜九冷冷地盯了她片刻後,才接過她手上的包袱,淡淡地道:“多謝紅妝姑娘好意.”

本來,他應該是先見過太子,聽太子發完話後才能命令軍隊出發的,但他不想讓他的軍隊看到他跟任何女人有瓜葛的場面,便讓軍隊先行,自己押後。

紅妝看他收了自己的禮物,微微一笑,鞠身:“紅妝等夜將軍回來下棋.”

夜九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有所回應,而後看向月映華:“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

月映華也不耽誤他行軍,叮囑他要注意身體、切勿勞累過度等幾句後,就讓他出發了。

夜九沒有拖泥帶水,再次謝過太子殿下後飛身上馬,拿韁繩拍了拍馬腹,黑馬便揚起四蹄,呼嘯而去,很快就跑遠了。

紅妝定定地看著他離開,看著他再次遠離自己,眼裡透過淡淡的無奈與傷感。

近在咫尺,遠在天涯,便是她如今的心境。

月映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直到夜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紅妝才長長地嘆息,收回目光,不料卻觸上三公子敏銳而探究的目光,心裡不由一駭,卻沒有驚慌,只是笑笑:“夜將軍走了,我很捨不得呢.”

月映華沒想到她居然會坦蕩地“表白”,不得不收起疑惑和探究的目光,笑笑:“為何捨不得?”

紅妝繼續坦蕩地道:“夜將軍與三公子是我所見長得最出色的男子,特別是夜公子,我與他才見過一面,他就匆匆離京,不知何時歸來,我自然不捨.”

她這麼一說,月映華也不好追問,笑道:“希望我以後離京時,紅妝姑娘也能如此捨不得我.”

“那是自然的.”

紅妝說得很認真,“如果三公子久久不來群芳樓,或者要遠行很長時間,我一定也會想念三公子,希望三公子也別忘了我才好.”

月映華張扇掩唇,星目流光:“聽到紅妝姑娘沒有偏心,我心裡就舒坦了.”

紅妝“哧”的一笑,雙頰泛起淡淡的紅暈,像顆剛剛熟透的新鮮大蘋果,煞是可愛。

月映華看著蘋果般的臉龐,心情,瞬間又好了。

那時,小龜看了看開始發燙的日頭,苦著臉道:“太子殿下,太陽大了,該回去了.”

以太子的身份出行,隨從多著呢,拜託他家主子別在這麼多人面前跟個美人聊這麼久啦。

月映華笑笑:“那麼,紅妝姑娘,我們回去罷?”

紅妝點點頭,與他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轆轆地往都城馳去。

紅妝昨天晚上一直想著夜九離京赴任的事情,根本沒法入睡,後半夜又忙著包大肉包子,更是不能休息,現在,夜九久了,她的心頭空蕩蕩的,只覺得無事可想可做,睏意就強烈地湧了上來。

堅持了一會兒後,她實在是挺不住了,兩眼一合,靠著車廂內壁,就打起盹來。

月映華看到她都生了黑眼圈,笑笑,也不打擾她,低聲吩咐馬車駛得慢一些,生怕弄醒了她。

紅妝睡著睡著,身體伴隨著馬車的顛簸,就搖晃了起來,搖晃了幾下後,往月映華身上一倒,腦袋就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他的肩膀,自然要比馬車內壁舒適得多,加上他身上的香味又好聞,紅妝以為自己枕在一個舒服的枕頭上呢,睡得更好了。

月映華看她睡得像個孩子,莞爾一笑,也不介意。

該威嚴時他自會冰凍三尺,但該親切時,他也是沒有半點架子,“恰到好處”是世人給予他的行為評價。

一個時辰之後,馬車進了都城。

都城已經很熱鬧了,外頭喧鬧的聲音,沒能吵醒紅妝。

月映華不便乘著皇宮的馬車去群芳樓,便先往皇宮行去,打算到了皇宮後,再讓人換普通馬車送她回去。

一路上,行人知道這是皇宮的馬車,紛紛避讓,不敢靠近,馬車行的速度變快了。

眼看皇宮就在眼前了,一個人突然從斜刺裡衝出來,攔在馬車面前,大聲叫道:“三哥,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四弟的聲音?月映華沒動,聲音從車裡傳出來:“馬上就進宮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月風高卻沒什麼耐性,直接闖進馬車裡:“你今天跑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不到你……嗬?”

他的聲音停住了,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似的,指著紅妝道:“這個女人是誰?你用皇家的馬車,搭這個女人去哪裡風流快活了?”

他渾身是汗,散發著難聞的汗味,馬車裡都被他的汗味給充斥滿了。

月映華皺眉,以扇掩鼻:“你怎麼一身汗臭?就不知道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出來嗎?”

月風高瞪他:“我剛從魔海沙漠裡逃回來,這不急著向你報告鬼藏王的寶藏呢,你不體恤我,還怪我汗臭壞你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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