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宮之時,真正的西弦已經在定乾宮附近躲藏了起來,兩人先後進入定乾宮,並沒有引起懷疑。

而後,“西弦”故意惹事生非,跟近衛軍大打出手,弄出一身傷痕來,東弦故意打暈他,將他綁住。

讓宮人們都摒退到外室後,東弦給“西弦”鬆綁,“西弦”就在大批宮人的眼皮子底下,將重傷昏迷的王爺易容成西弦的模樣,自己再易容成王爺,冒充王爺躺在床上。

如此,東弦再借機將王爺扮成的“西弦”用一輛簡易馬車帶出宮來,帶到他與千手門約好的地方,再由千手門的人護送王爺回到千手門的據點。

因為他無法判斷皇后會不會派人跟蹤他,便請千手門的人同時駕著原先的馬車回王府,以防萬一。

如果皇后真的要殺王爺,王爺回到府裡,也仍然是死路一條,他只能將王爺先藏起來。

將王爺藏起來以後呢?他顧不得想那麼多了,只想保證王爺的安全,就算天塌下來,也等王爺傷好了再說。

忙了這麼久,王爺算是暫時脫險,然而,還困在宮裡的真正的西弦,以及那名正冒充王爺躺在床上的千手門弟子,命運會如何?他們能順利逃出皇宮嗎?如果這出戏被發現,那兩個人死定了!東弦將額頭埋進手心,十指插進頭髮裡,為那兩個人的命運揪心不已。

他與西弦當了多年的兄弟,感情恐怕比真正的兄弟還親,那名千手門的弟子原本與此事無關,卻義無反顧地為了救王爺而不惜冒著生命危險進宮,如果這兩個人有什麼事,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但願老天有眼,讓他們能夠脫困……他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

“東弦,”千掌門走過來,關切地道,“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王爺有我們照顧,不會有事的.”

東弦抬頭,平日的硬漢此時已是雙眼泛紅,啞著聲音道:“謝掌門關心,我不困,呆在這裡就好……”千掌門看他那樣,隱隱明白他的心事,便道:“你可是在擔心西弦和花臉兒?”

東弦點頭。

千掌門長嘆一聲,拍拍他的肩膀:“西弦腦子好,花臉兒的易容術和演技好,你就相信他們罷!”

東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不像笑的笑容:“嗯……”千掌門道:“聽我的話,去隔壁的房間好吃好睡,王爺和西弦他們都需要你,你可不能累倒了.”

東弦還想說什麼,但想到現在就他一個人是安全又健康的,他也只得站起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有什麼事請即刻叫我.”

千掌門點點頭:“放心,王爺或宮裡有什麼事,就算你睡死了,我們也一定會馬上叫醒你.”

東弦這才出門,往隔壁走去。

他沒幹什麼重活,但他的精神因為這幾天來的高度緊張和焦慮,繃到了極限,體力也因此受到極大的損耗,現在,真是身心俱憊了。

為了保護王爺,為了接應宮裡的兄弟,他再怎麼焦慮,也必須要好好休息。

隔壁的房間裡,熱騰騰的飯菜和洗澡水都準備好了,他逼著自己吃了不少東西,又洗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乾淨的衣裳,吹熄蠟燭,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地念著:西弦,花臉兒,你們倆一定要活著出宮,我和王爺都在等著你們!此時的皇宮,一片安靜。

紫辰宮裡,洛紅妝如平常一樣忙了前半夜的活兒後,回到屋裡。

喝了一杯茶,吃了幾塊點心後,她沒坐多久,就抱著一個包袱出門。

她靜靜地走在黑暗裡,慢慢地走到夜九隱身的那片灌木叢前,坐在那塊大石頭上,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包袱往石頭後面一放。

身後傳來悉悉嗦嗦的聲音。

夜九拿過那個包袱,仍然趴在灌木叢裡,低聲道:“一切可還順利?”

洛紅妝道:“一切平靜,計劃不變。

四更一刻,我們在北牆下見.”

夜九道:“明白.”

洛紅妝又坐了一會,起身,繼續值夜。

路上,她與不少巡邏的近衛軍打了照面,她很鎮靜,跟平時沒什麼兩樣,這些近衛軍也見多了她,對她的出沒並不在意。

又逛了一圈紫辰宮後,已經臨近四更,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院北牆角走去。

離北牆角最近的一盞宮燈,她前兩日就暗中弄掉了,那個位置偏僻,一盞宮燈無聲無息地沒了,也沒有人在意,北牆角因而更黑暗了。

她的身影,很快徹底隱在黑暗中。

在黑暗中站了一陣子,她的目光適應了這黑暗,很快走到她與夜九約好的地方。

夜九應該來了吧?以他的身手和經驗,應該能順利潛到這裡吧?他在哪裡?現在這個時候,他可不能出什麼事兒。

篤!篤!篤!很輕很輕的,敲打牆壁的聲音。

她抬頭,看到牆頭上趴著一個人影。

“來.”

夜九用非常低、非常輕的聲音說。

原來他早已來了!洛紅妝鬆了一口氣,也沒有說話,踩在牆角下那個她幾天前就擺在這裡的垃圾框上。

這個大大的垃圾框一直放著很臭很髒的垃圾,巡邏到這邊的近衛軍壓根不願靠近,更不會去懷疑這樣一個普通的垃圾框。

前半夜,洛紅妝已經將這個垃圾框倒放過來,當成今夜翻牆而出的墊腳石。

站在垃圾框上,她踮腳,伸手,夜九穩穩地攥住她的雙手手臂,輕鬆就將她拉了上去。

而後,夜九如一隻貓,輕盈地躍下牆頭,站在下面,伸手接她下牆。

這裡很暗,洛紅妝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然而,他剛剛抓著她的手的溫度,以及他現在張開雙臂接她下牆的姿勢,令她……很想哭。

這明明是一場危險的逃亡之旅,卻因為有他同行,而變成了一場美妙的“私奔”。

私奔?她微微地笑了,她很早以前就這樣想過呢:如果因為她是民女、他是太子而不能相守,她乾脆就跟他私奔算了!呵呵,這樣的結果,真的不錯呢!她微微笑著,從牆頭上躍下去,撲在他的懷裡。

她再怎麼輕,這樣直接跳下來,對現在的夜九來說,還是個負擔。

夜九被她撲倒在地,疼得齧了齧牙,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扯開她,低低道:“你瘋了?被人發現怎麼辦?”

洛紅妝微微笑著,從他身上爬起來,低聲道:“咱們走吧.”

夜九狠狠剜她兩眼,抱著包袱,跟她迅速離開。

在今夜之前,洛紅妝已經多次觀察和研究過四周大內侍衛、近衛軍的巡邏路線、習慣,並擬定最佳的逃跑路線與潛伏地點,與夜九反覆商定好了。

他們沿著事先觀察過的路線,一路往側宮門行去。

因為要避開很多巡邏的侍衛,還要防止影驚鴻等頂尖高手可能也在暗中巡視,他們不得不繞遠路,儘量避開紫辰宮、琅寰宮、定乾宮這個區域,一路走得很慢,很謹慎。

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現在可不能出任何一絲差錯。

他們兩個人在逃亡的時候,另外有兩個人也跟他們一樣,也捧著自己的腦袋,絞盡了腦汁想逃出去。

這兩個人是西弦和花臉兒。

從今天上午開始,西弦就趴在定乾宮側前方數十米外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像只樹袋熊一般趴在樹冠深處的樹枝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定乾宮的動靜。

他的全身被密密匝匝的枝葉所包圍,即使有人站在樹下往上望,也很難發現他。

但是,也因為如此,他不能動,否則,包圍著他的枝葉一動,就太顯眼了。

他只能趁風吹過,樹葉嘩啦作響時,才能稍微活動一下筋骨。

不過,身為經驗豐富、極有天賦的江湖高手,在樹上爬上兩天兩夜之類的,並不是不可克服的難事,他不怕躲得太久,也不怕那些近衛軍,但他……確實有些忌憚皇后身邊的四大高手。

若是被那四大高手起疑和察覺,他就死定了。

上午他藉口走出定乾宮,想辦法藏起來時,可是花了很多心血去觀察那四大高手是不是在附近,那四個人若是在附近,他想順利地躲起來,恐怕不太容易。

好在那四個人雖然不時出現,卻似乎在忙別的什麼事,沒有盯著這一帶,他才得以避開那些近衛軍,悄悄地爬到這棵大樹上躲起來。

他才躲好沒多久,就看到東弦帶著冒牌的“西弦”走過來,一齊走進定乾宮。

他事先已經跟東弦定好銜接得上的時間,比如他要何時隱身、東弦何時進宮等,免得東弦帶“西弦”進宮時與他撞上,露出馬腳。

而他躲在這棵樹上時,也已在這個樹上做了只有他們能看得懂的標記,東弦和花臉兒當然知道他躲在這棵樹上。

東弦和“西弦”進入定乾宮後,他的心臟就一直卡在嗓子眼上,時刻擔心著他們的安危。

直到傍晚時分,他看到東弦駕著一輛簡易的馬車,拉著奄奄一息的“西弦”出去時,才放心來。

東弦從這棵大樹前經過的時候,做了一個很普通的手勢,別人不以為然,他卻知道那是東弦在告訴他:“一切接計劃進行.”

東弦出去時,沒有人跟蹤,他看在眼裡,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花臉兒冒充王爺躺在定乾宮裡,處境十分兇險啊!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夜豔

騎著恐龍看日落

白嫖能返現,就問你怕不怕

浪子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