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爺,此事一言難盡,你就先聽我把話說完罷.”

西弦苦著臉,嘆著氣,把主子遇襲之後的事情說了清清楚楚,尤其是“梁紅葉”警告他的那些話,他更是一字不漏地轉述。

他和東弦之前商量過了,去求千手門幫助時不要說太多,只說王爺在查一些宮裡的秘密,得罪了皇后,皇后要殺王爺。

皇后可是王爺的親孃,兩人決定這麼說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打鼓,無憑無據的,也不知道這麼說到底合不合適,但是,憑王爺的身份和本事,宮裡除了皇上和皇后,還有誰能殺得了他?皇上病成那樣了,不可能去殺親兒子,只有皇后了,他們不說是皇后乾的,誰又會相信王爺的處境極度危險?事到如今,不管他們的判斷是對是錯,也只能豁出去了。

夜英弦聽完之後,眼裡透出震驚和狐疑,但他還是很冷靜。

思索了一會,他緩緩地道:“聽說你和東弦去打探訊息了,可有什麼收穫?”

他已經記起了他遇襲的事情,隱隱覺得那是擅長使毒的幽芒和擅長暗器的隱無下的手,但是,事發時是深夜,他根本看不到對方的模樣,也沒有任何證據。

無憑無據,他能懷疑自己的親生母親要殺自己?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因為,他的母后有動機,也有這個能力——雖然動機並不充分。

西弦道:“我去府裡打聽訊息去了。

王爺——”他壓低聲音:“府裡的人還不知道王爺失蹤了,宮裡派人來問過,卻沒有把您的事情告訴府裡的人。

另外,這幾天來,王府四周多了許多厲害的探子,一個個都神神秘秘,藏頭露尾的,我深深以為是宮裡派來的哪。

如果宮裡的主子沒有嫌疑,怎麼會這麼幹?王爺,你不得不防著宮裡啊!”

他怎麼看,都沒看出宮裡的主子有在擔心王爺的安危,宮裡的反應,更像是在防著、想抓著王爺的樣子。

夜英弦的臉,沉下來,眸光不斷閃動。

確實詭異!母后那麼精明,一定猜得出他是怎麼被帶出皇宮的,也知道東弦、西弦是他的心腹,不會害他,但為什麼宮裡卻將他失蹤的訊息徹底封鎖起來,連王府裡的人都不知道?而且,在王府四周設下那麼多探子,又是在“探”些什麼?如果這些探子是為了找到他和保護他,會弄得這麼鬼鬼祟祟,見不得人?他沉思良久,忽然平躺下來,拉起薄被,閉上眼睛:“本王累了,要歇息一會,你就在這裡守著,待東弦回來了再叫醒我.”

他心裡很亂。

沒有實證,資訊不足,他不能下任何判斷。

待東弦帶回宮裡的訊息後,他才做判斷也不遲。

畢竟,他現在要面對的是母后要殺他的可能,這樣的事,委實殘酷。

西弦則傻了眼:他跟王爺說了這麼驚天動地的訊息,王爺卻不痛不癢?還睡去了?王爺該不會是在生他的氣吧?他垮下臉來,他再怎麼說也是為了王爺才不惜得罪皇后哪,王爺犯得著給他這個冷臉色看?唉唉唉,他在心裡不斷嘆氣,卻不敢吭聲,乖乖地坐在一邊,守著。

傍晚的時候,東弦終於回來了,一聽說王爺醒了,大喜過望,從門口一路狂奔進後院,再直衝進屋裡。

夜英弦已經得到了訊息,披著衣服,半坐在床上,眼睛直盯著門口。

東弦一進來,夜英弦就道:“先坐下,喝口茶.”

東弦雖然心中狂喜,但他是沉默寡言慣了的,一進門就遇到主子如此冷靜的反應,他心頭的一盆火焰也滅了大半,乖乖地聽話坐下,喝茶。

夜英弦等他喝完茶,理順了氣後,才道:“直接說吧,你都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他看似冷靜,但心裡,其實也很亂,很急,很後要殺他的事情,究竟只是猜測和以訛傳訛,還是真有事實和證據支撐的。

他當然希望一切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測,但是,直覺卻又告訴他,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東弦原本想跟王爺說幾句既狗血又煽情的話兒,表達一下自己對王爺脫離生命危險的喜悅與感動,現在,卻像平時一樣報告起任務來:“我喬裝打扮,在皇宮四周轉了兩天,暗中跟蹤從宮裡出來的人,想辦法偷聽和套他們的話,綜合得到的訊息是王爺被紅鈿殺手給劫走了,下落不明……”夜英弦:“……”西弦:“……”王爺被紅鈿殺手給劫走?真是個好藉口,反正紅鈿殺手已經是宮人們眼裡的惡魔了,將什麼罪名套在其頭上都成,但是,皇后肯定知道王爺是怎麼出宮的吧?皇后,很顯然在隱瞞真相。

“但是,”東弦接著道,“似乎沒有人知道王爺已經不在宮裡了,聽說宮裡的人在到處找王爺哪.”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我和小西偷偷將王爺帶出宮的事情,皇后娘娘真不知道?我和小西的計策連皇后娘娘都瞞過了?”

怎麼可能?西弦嘴角直抽,真想狠狠地踢他幾腳:他真以為他們這點雕蟲小技能瞞得過皇后娘娘?不說別的,單說他們兩個人“兩次”出宮,都是隻出不進,就能讓人聯想到易容這回事了。

再說了,花臉兒還將一個太監當場給弄暈後才溜走,任誰都想得到當時的“王爺”是假扮的了吧?他們幾個能逃出來,運氣的成分很大啊,這個東弦的智慧,是不是前幾天就用完了,現在沒腦了?夜英弦看起來還是很冷靜,沉默半晌,才又問一個問題:“梁紅葉和那個逃犯呢,現在何處?”

東弦搖搖頭:“不知道。

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打聽到紫辰宮前兩天起火,還有一個小宮女似乎不見了,但沒問出這小宮女的名字,也許就是梁紅葉吧。

至於逃犯的事情,則是半點都打聽不到.”

再怎麼說,王爺也是在宮裡長大的,在宮裡自然有一些人手,而他又跟了王爺多年,對宮裡也頗為熟悉,多多少少有辦法打探到宮裡的訊息,但再具體的,就沒辦法了。

如果宮裡是有意封鎖這些訊息,他更是難以打聽。

夜英弦聽完以後,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小刀,良久不語。

有問題!母后有問題!宮裡有問題!他看得出來,宮裡在刻意封鎖他的訊息、梁紅葉的訊息以及那個太子“替身”的訊息,不僅如此,還刻意引開眾人的視線,讓眾人將注意力轉移到“紅鈿殺手”身上。

考慮到他現在的處境,為了自保,他有必要認真面對“母后要殺他”的這種可能!如果母后真的要殺他,他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母后真的要殺他,一定不會再讓他活著出現,他若是傻傻地現身,一定被殺!就算母后要殺他只是他們想多了,但他被自己的下屬私自帶出宮,誤會解開以後,他的這兩個手下也是犯了大罪,就算不死,也不可能再呆在他身邊了!這兩種結果,他都不願看到!當務之急,是他需要尋一個萬全之策,可以應對“母后要殺他”及“他被手下綁架出宮”這兩種情況!怎麼辦?他在腦海裡飛速地思索著。

直覺告訴他,他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不能這樣逍遙下去!“王爺?時候不早了,該用晚飯了……”西弦看他久久不語,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

“你們馬上去辦一件事,不得耽誤!”

夜英弦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如炬,神情冷酷,“你們馬上寫一封信函,就說逍遙王被綁架了,要求一百萬兩金子的贖金,否則就殺了逍遙王。

寫完以後,想辦法將這封信送到王府裡,務必讓全王府的人都知道!”

東弦跟西弦先被他異常冷峻、嚴酷的表情嚇了一大跳,而後又被他的話給驚到了。

王爺只有在事態緊急,如臨大敵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表情,這會兒,王爺是怎麼回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馬上去辦!”

夜英弦狠狠地拍桌子,雙眉倒豎,“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要找別人來寫,切不可讓府裡的人和宮裡的人認出筆跡,另外,寫信的口氣要狠一些,別弄得像玩兒似的!”

東弦先反應過來:“王爺,您可否告知屬下這麼做的用意?”

西弦使勁點頭:沒錯,他們完全跟不上王爺的思路,完全不知道王爺在想些什麼哪!夜英弦只得耐著性子跟他們解釋:“如果皇后真要殺我,她一定不會讓我活著出現,一定會告訴世人我已經死了,到時我若是現身,豈不是被認為是冒充逍遙王,就地格殺?”

西弦和東弦點頭,沒錯,是這個理兒。

夜英弦道:“但王府裡的人若是收到我被綁架、要求贖金的信函,就說明我還活著,只是下落不明罷了。

除非找到我的屍體,否則,皇后就不能說我已經死亡,我就還有光明正大現身的機會!而且,我被綁架是大事,王府上下都知道後,訊息一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全京城都知道我沒死,皇后想弄出我已經被殺身亡的假訊息,絕無可能!”

轟隆!西弦和東弦聽了這話,宛如醍醐灌頂一般,又是震驚,又是對主子的高見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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