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這麼近地看這個女人,眼裡,滿是冷意。

清梅不敢看他的臉,見他久久不語,便低聲道:“時候不早了,皇上也該歇息了……”總覺得今晚的皇上有些怪,皇上從來不曾單獨過來,也不曾這麼的沉默和疏離。

娘娘這幾天受了不少刺激,可經不起他的折騰,她希望皇上還是回去比較好。

夜九忽然轉過身來,盯著她的臉,唇邊泛起邪氣妖嬈的微笑:“你叫清梅是吧?”

清梅愣了一下,低頭,恭敬地道:“是,奴婢叫清梅.”

皇上怎麼突然問起她的名字了?她的下巴被一隻冰涼、修長的手給捏住了,而後往上抬,她心下又是一驚:皇上在幹什麼?“你長得還真不錯啊,朕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柳貴妃的身邊還有這樣的美人呢?”

夜九盯著她的臉,笑得魅惑神魔,“像你這樣的美人,只當個小小的宮女,太委屈了.”

清梅觸到他的眼眸和笑容,暈眩了一下,心跳也漏了幾拍,但還是保持住了鎮靜:“皇、皇上,請您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娘娘正在休息呢……”離這樣的男人如此之近,又被他這樣盯著,太可怕了……她幾乎無法動彈,很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心跳和情緒。

她一向知道這個男人是她這樣的奴才絕對不可以想的——永遠都不可以,她不能在理智了這麼多年後才把持不住,晚節不保。

夜九的臉,離她的臉,似乎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紙,她幾乎要窒息了。

“她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不是嗎?”

夜九的氣息,吹破了那層紙,就拂在她的臉上,比最上等的香水還誘人。

“皇、皇上,放……放開奴婢……”清梅一臉哀求。

這個時候,她只想著他放開她,要不然,一切就失控了。

“不放開!”

夜九笑了一笑,猛然抱住她,臉龐貼上她的臉。

她驚喘一聲,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時候,她只有一個感覺:原來這就是男人的味道!原來這就是皇上的味道!難怪每一個女人都這麼渴望皇上的恩寵……柳媚煙睡得很不安穩,很容易被吵醒。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動靜,她不滿地咕噥著,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昏黃的燈光,然後是……她驀然睜大眼睛,猛地坐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對面。

對面靠牆的小榻,原本是清梅陪夜時所睡的地方,現在卻躺著兩個人,兩個緊緊擁抱在一起的人,一個是清梅,一個……竟然是皇上?皇上抱著清梅,抱得很緊,清梅的腦袋,就貼在皇上的胸口,兩人共蓋一床薄被,睡得正酣。

柳媚煙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皇上怎麼會和清梅睡到一塊?她怎麼老是做這種荒誕不經的夢呢?前幾天夢到洛紅妝的鬼魂,現在又夢到皇上跟清梅睡在一塊,她的病,真有那麼嚴重嗎?她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然而,患有失眠症的她,一旦醒來,哪是那麼能容易入睡的?她只得又睜開眼睛,皇上抱著清梅入眠那一幕,又出現在她眼前。

她盯著那畫面好久後,猛然坐起來,下床,朝那兩個人走去,打算戳破這個可笑的夢境。

然而,她的手觸到清梅臉龐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就徹底僵了。

這不是夢!清梅的身體是溫暖的,有彈性的,有實感的,這根本就不是夢境。

她的目光,來來回回地在清梅和皇上的臉上游移,又不斷地掐自己的手臂,一次次地確定:這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於是,她全身的血液都冷了,目光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憤怒。

清梅,竟然揹著她爬上皇上的床?不,清梅根本就是當著她的面,跟皇上抱到一處!清梅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就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勾搭皇上!什麼忠心耿耿!什麼自知之明!什麼安守本分!什麼會永遠陪伴她!——清梅對她所說的一切,全都是在騙她!虧她把清梅當成心腹!虧她什麼心事和秘密都告訴清梅!虧她有什麼好處都不忘清梅的份!虧她真的認為清梅是她在宮裡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而清梅,就是這樣對她的!被最親近之人背叛的痛苦與憤怒,瞬間吞噬了她,她受了這樣的刺激,全身都在哆嗦,搖搖欲墜。

她只堅持了一小會兒,就墜倒在地上,喉頭湧起一股血腥味。

而後,一口鮮血噴出來,濺在紅色的地毯上,看不出痕跡。

她撐著身體,舔著唇邊的血,死死地盯著躺在皇上懷裡的清梅,怒火,燒得她眼睛一片赤紅。

她怎麼這麼傻?直到今天才看出清梅的野心和真面目?她應該早看出來才對,一個年輕、美貌、聰明的女人,怎麼會甘心當別人的奴才?怎麼會天天看著這般完美迷人的皇上卻無動於衷?清梅也只是一個年輕寂寞的女人而已,能超脫到哪裡去?她好恨!她好恨啊!她防著皇后,防著後宮那麼多女人,卻忘了防身邊的女人!忘了最能害自己的,往往就是最親信、最信任的人,比如清嫣,比如清梅!又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但這次,她將這口鮮血給生生地吞了下去,而後,她撐著虛弱的身體,爬到床邊,再爬到床上,躺著喘息。

她現在必須要忍著,絕對不能鬧,不能吵醒他們,不能讓他們知道她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姦情。

如果事情傳出去,清梅一定會被封妃——她絕對不可以讓清梅的詭計得逞!清梅——她陰惻惻地笑,我一定會讓你付出巨大的代價。

她閉上眼睛,忍著這股子鑽心刺骨的疼,裝作睡著了,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度時如年的一夜。

當五更鼓響隱隱傳來時,對面的小榻有了動靜,她聽到皇上掀被下床,披衣而出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看到皇上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她再看向對面的小榻,清梅叮嚀了兩聲,翻過身去,又睡著了。

被皇上這樣摟著,一定睡得很甜蜜吧?忌恨,令柳媚煙恨得又想吐血。

清梅完全不知道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天色微明的時候,她睜開眼睛,除了覺得頭有點暈之外,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她記得皇上當時捏住她的下巴,誇她長得好看,然後又抱住她,臉龐貼著她的臉,然後……她就暈過去了,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她完全記不起來。

不過,應該沒什麼不妥的事情發生。

她穿得好好的,娘娘也睡得好好的,屋裡並沒有什麼不妥,估計皇上看到她暈過去後,就將她放到榻上,然後悄悄離開了吧?想到這裡,她鬆了一口氣,下床,梳洗換衣完畢後,又去問值夜的宮女。

值夜的宮女說她們看到皇上來了,來的時候還囑咐她們不要聲張,但她們沒有看到皇上什麼時候離開,清梅聽後叮囑她們:“你們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看到,皇上也沒有來過,知道了嗎?”

幾個宮女點頭:“嗯,昨天晚上沒有任何人來過煙霞殿,咱們什麼都沒看見.”

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知道的絕對不知道,這是皇宮的生存法則,她們很明白這一點。

清梅這才放心,準備去侍候娘娘起床。

雖然她確信她和皇上什麼都沒發生,但娘娘多疑,她和皇上有過那麼一點親密接觸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娘娘知道的好,要不然,娘娘指不定還會想到哪裡去。

她端著洗臉水進屋,臥室裡,柳媚煙已經打著呵欠,坐起來。

“娘娘,您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再多睡一會兒如何?”

清梅問。

“不了,”柳媚煙就像沒事人一樣,“早點起來也好,可以帶琅兒出去走走.”

琅兒有那樣的毛病,不方便見外人,她一般都是挑早晚天暗、人少的時候帶琅兒出去走走。

清梅“喔”了一聲,細心地侍候主子梳洗更衣,完全不知道主子在想的事情,是多麼的可怕。

該怎麼收拾這個狡猾虛偽的奴才呢?柳媚煙享受著清梅的侍候,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唇邊,泛起甜美的笑容。

“娘娘,你想到什麼,這麼開心呢?”

清梅一邊給她梳頭,一邊問。

柳媚煙一臉神秘:“你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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