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交疊的大樹枝葉,輕易地將世界分成上下、灰白兩層。

枝葉以上,是湛藍清澈的晴空,陽光燦爛,鳥掠長空,枝葉以下,是陰森不祥的亂墳崗,雜草叢生,空氣中泛著難聞的氣味,草叢裡不時傳出古怪的悉悉索索聲,也不知是什麼噁心的東西爬過。

“王爺,就在這兒.”

吉安在一個小土包面前停下,“這就是洛姑娘的墳.”

“墳”這個字太抬舉這個土包了。

土包高不過膝蓋,長不過臂,上面已經長出手指長的雜草,至少已經壘了一段時日。

終於找到了洛紅妝的“墳”,但是,夜英弦卻有種恍然如夢之感,無法確定面前的土包就是她的墳墓。

只是一個貌不驚人、灰不溜秋的土包,除了上頭插的一塊木板上寫著的“洛紅妝”三字,與洛紅妝能有什麼關係?四周高高低低的土山,全是層層疊疊的亂墳,宮裡那些沒身份、沒地位的太監宮女和犯了過錯被賜死的低階嬪妃們,死後就直接拉來這裡,隨意埋了,至多插塊寫著、刻著死者名字的木板、石頭或石碑,可以讓親友有個燒香祭拜的地方。

但是,入了宮門,便與外頭的世界沒有關係,埋在這裡的人,又有幾人能“享受”親友的祭拜?而洛紅妝,怎麼能成為這裡的一員?“王爺——”吉安見他久久不語,只得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王爺,天快暗了,此地不宜久留……”夜英弦抬眼,有些漠然地道:“挖——”他的兩名侍衛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鋤頭和鏟子,往土包上一插,瞬時土飛草散。

沒一會兒,土包就沒了,地面上露出女子烏黑散亂的長髮和隱約可辨的花色衣裳來,以及……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沒一個人吐。

夜英弦盯著泥土和髒衣中隱約露出的腐肉、蟲蛆和白骨,目光漠然,身體麻木。

這就是洛紅妝?只應天上有,人間哪能見的洛紅妝?他以為他會心痛,會無法呼吸,但是,他沒有任何感覺。

他不接受這樣的存在!他不承認這具屍骨是笑得天地生輝的洛紅妝!“王爺,您看是不是繼續挖……”吉安忍著想吐的慾望,低聲問。

“回宮!”

夜英弦突然轉身就走,臉色冷如寒冰。

兩名侍衛面面相覷,沒說什麼,快步跟上。

吉安卻鬆了一口氣,也不理那個被挖開了大半的“墳”,快步跟上。

整整花了兩天時間,他才讓人將那個剛剛被弄死的紫辰宮宮女變成爛了一個多月的屍骨,並弄出一個看似蓋了一陣時日的土包來,這樣的假屍假墳,糊弄普通人還可以,但逍遙王是打過仗的,死人也見得多了,難保他仔細查證之下,不會看出什麼端倪來。

都造到這份上了,如果還令逍遙王起疑,那事情,可就棘手了。

好在逍遙王沒有深挖和細究就走了,這事,算是落幕了吧?但王便是王,王的行事作風,又豈是他一介太監可以猜測和理解的?亂墳宮離皇宮後門並不遠,但夜英弦回到東宮時,天已經黑了,他沒有回紫辰宮,也顧不上晚飯,直接往皇帝所住的定乾宮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吉安正想回琅寰宮覆命呢,卻發現他去的不是紫辰宮的方向,趕緊追上去:“王爺,天色已晚,您該用膳了……”夜英弦腳步未停,聲音很冷:“吉安,你可以回琅寰宮了,不必跟著本王.”

吉安看他去的是定乾宮的方向,哪裡敢這樣就走:“可是餓著了王爺,奴才擔當不起……”“吉安,你這是要當本王的奴才,不當皇后娘娘的奴才了嗎?”

“……”吉安見他似乎怒了,也不敢再跟上去:“奴才這就回琅寰宮去……”待夜英弦走遠之後,他不敢耽擱,火速往琅寰宮跑,如果他猜得沒錯,王爺這是要去向皇上問個究竟嗎?皇上哪裡知道洛紅妝的事,逍遙王若是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事情不就露餡了?他得趕緊去通報皇后娘娘。

然而,琅寰宮裡一片安靜,他一問之下,才知道定乾宮那裡出了事情,皇后娘娘早就往那裡去了。

他當下就是一驚:皇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王爺現在過去,不知會不會鬧出什麼風波來?夜英弦這次往定乾宮奔去,為的就是向父皇問清楚洛紅妝的事情。

他也知道父皇病重,不是問這種事情的時候,但他已經忍到極限了,他能問的都問過了,能查的都查過了,連屍骨都見到了,現在只剩下父皇這邊的說法了。

如果父皇能給他一個明明白白的說法,那他就死心了,否則,他絕不死心!然而,他剛走近定乾宮,就看到一向安靜的定乾宮燈火通明,門口增加了許多侍衛不說,還不斷有宮人進進去去,人人都是步伐匆匆,似乎很著急和慌張的樣子。

他一看這陣勢,心就沉了下來:莫非是父皇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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