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故鄉就像是一位母親,落葉仍需歸根,又如何能忘記。

一個男子立在一座土墳前,凝視了良久,灑下一壺老酒,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宇宙,轉身離開了。

這是他的淨土,是他曾經的故鄉,獨於諸天之外,偏居一隅,不算壯闊,甚至說的上殘破,因被重點照顧,連長生物質都少的可憐。

或許未來生長在這片世間的生靈很艱難,可這些人終究會崛起。

石昊走了,前往上蒼前,又帶了一大批人,包括他的親子。

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開始,荒天帝一回歸,就在上蒼連斬兩帝,像過去一樣強硬和霸氣,不妥協不畏懼。

“你無事?”

洛天仙和勐海都看呆了,荒絕對偷偷映照了不少人,可荒沒事不說,實力似乎更進了一步,以他們的角度來看,荒已經是仙帝圓滿了,這個修行速度,簡直逆天。

“因禍得福.”

石昊簡單的與兩人聊了一會兒後,他便離去了。

如今的上蒼在緩緩恢復,兩帝皆有傷,他不能再將這些人拉下水了。

不久後,他來到了一處地下,洞窟廣闊,像是一方世界,內部仙王極多,有些來自古代,有些是他的部眾,還有些是上蒼的人傑。

“天帝,不要拋下我們,我們也想一戰!”

有人見石昊出現,忍不住開口,希冀而渴望。

“你們會死,我去的地方不適合你們.”

石昊搖頭,他適合單獨去戰,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走,不是他不想帶人,而是帶不了。

“帶上吧,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一味的庇護,不利於成長.”

柳神也來了,身後跟著葬主,除此之外,還有上蒼的道祖。

“父親,我們也要一戰!”

就連石夜都在開口,不來上蒼不知道,來了後才明白,他父親揹負了多大的壓力。

想了想,石昊開口道,“我會坐鎮上蒼二十萬年,二十萬年內你們儘可能的成長.”

“二十萬年……”諸王驚喜,他們知道,這已經很不易了,他們不怕死,怕的是沒人引領他們繼續和黑抗衡。

荒天帝的出現,震動的不止是上蒼,還有高原。

那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命太硬,多次被他們逼入絕境,如今消失後歸來,竟然把仙帝路走到盡頭了。

“他想幹什麼?他難道還想昇華!想的美!”

黑帝都坐不住了,來到了祖地前,打算將此事告知始祖。

然而,當真靠近祖地時他才發現,那裡面霧氣洶湧,兵器的交擊聲震耳欲聾,同時,還有一道人影被打出了祖地,差點撞向了他,把黑帝嚇的一哆嗦,連忙低頭。

“別說話.”

像是雕像一般背對祖地的金帝提醒道。

黑帝不傻,很明顯白祖在裡面,白祖到底有多強,這不好說,據金帝所言,以一能敵二,始祖們與白祖經常打,要不然為何有時始祖會走出祖地,去主動找白祖論道?

還不是因為白祖是真的太恐怖,再一個就是白祖可以借他人之力修行,始祖們也想從中獲利。

這一等就是好幾天,祖地的打鬥漸漸平息了,這才有始祖發話,“何事?”

“啟稟始祖,荒出現了,已經走到仙帝路盡頭了.”

黑帝小心翼翼說道,這是一個潛在的大敵,傳言中,天賦僅次於白祖啊,他怕荒也打破限制。

“若想祭道,除了需要大量的時間準備外,還不能被打擾,方才有那麼一點可能,你們都去,高原不用你們守,不要給他機會他就永遠成不了祭道.”

聽完始祖的出言,諸帝精神一震,是了,不給荒機會,荒還如何能成為祭道,更不用說他們這麼多人一起上,就是輪流耗,都能將荒耗死。

但這個言論卻讓白夜的嘴角都抽動了起來,始祖只知祭道需要大量時間準備,卻不知祭道還有一種更加霸烈的方式,把人逼入絕境,才是最符合祭道真義的啊。

石昊從仙帝到祭道到底經歷了多少絕境,白夜不知,原著中,石昊曾帶了大量的人傑,隨著戰鬥,身邊的人也隨著一次又一次的祭祀而逐漸倒下,哪怕是成仙帝的屠夫與葬主,都寂滅了,後面才有了柳神背石昊,一步一血印。

可惜,他也想戰,但理智告訴他,最好的方式是借始祖研究最後一個境界,這就是知道與不知道的區別。

若他對石昊說,高原是活的,力量層次還在祭道之上,石昊估計會立刻調頭,開始臥龍之旅。

畢竟高原真的太賴皮。

“你是否觸控到了.”

祖地一片昏暗,有人一身白毛,模樣像是具殭屍,他們並不在意一個荒,甚至不在乎荒是否會成為祭道,真正讓他們在乎的是,這一紀元出現了那個人的一縷影子,就連這個意外的人都成為了這個層次的生靈。

“沒有,上面依舊無路,若這個層次還能看到一點希望,那更高的層次就是一片虛無,沒有絲毫痕跡可尋.”

白夜搖頭。

銅棺主的路適合不斷大戰,於絕望中一步步昇華,這種方式太激進,總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態度。

這和對方當年所處的環境有關,也更像是一種因意外而誕生的道路。

或許因為銅棺主是第一個走到那個層次的人,所以世間只有一條路,這條路成了唯一真路,下面的修士萬道匯聚,不斷突破瓶頸,推開前方的阻礙土壤,本能的想向這條路靠近,彷彿百川入海,所有人想要突破更高的層次,最終都會匯向唯一真路。

但白夜入海前,他跳出來了,不再推開前方的泥土,他不想入海,而是想自身成海。

踏著前人的腳步,是永遠無法超越前人的,想打破限制,只有自己開闢。

如何於新的天地中找到自己的終極所在?是找到那個神秘空間,還是自己打破限制,讓空間因自己而生?

關於那個空間他了解的不多,那更像是一個涅槃地,古往今來的所有祭道之上都會在那裡出現。

“我能否感應到?還是說,非要自身死去,才能觸及到那個空間?”

白夜不知,他覺得真正的祭道之上是一種超脫,超越自我,超脫時間、空間、一切法則與秩序等,真正的立在世間之上。

就像是,世間如同一個球,他跳出這個球,那麼他就超脫了。

“怎麼做?先打始祖,打多了,路就有了.”

“轟!”

祖地內又開始了大戰,一人橫空,力壓三祖,帝劍激盪,拳頭開合,與石棍、大劍、血戈不斷相撞。

僅是片刻,就讓一具白毛殭屍倒飛,緊接著,一尊生滿黑色獸毛的身影也在踉蹌震退,最後一個則拎著石棍聳立,身上劍傷密積,面前停留的一隻拳頭差點打穿他的頭蓋骨。

“後生可畏啊.”

有觀戰的始祖驚歎,幸虧他們始祖向來一條心,沒有排名之分,要不然,此人的戰力真的讓他們很難做。

“是諸位道友手下留情了.”

白夜收拳拱手,轉身離去。

等他走後,祖地更深處才開始有模糊輪廓出現,“你們不怕自己在玩火嗎,他還有保留,若有一天反叛,會動搖我等的根本.”

外族人無法接近祖地,也不瞭解這裡的秘密,但那人不同,對方可以無恙待在祖地,甚至不受原初物質影響,若有一天一怒之下毀了高原,這會讓他們也跟著遭殃。

“不會的,那個人的影子他親眼看到了,相比起我們,他同樣在追尋那個人的過去,這一點我們不謀而合,甚至,他主動提出了要監督下次的大祭.”

祖地十分昏暗,可若是有人在這裡,一定可以看到,祖地中的始祖不是五位,好像還有兩道很淡的影子,疑似七位,七道人影都在看著那個遠離的背影,對方不是回族地,而是去了海中的祭壇前。

“別養虎為患就好.”

是不是養虎為患,無人得知,而在另一邊,那頭虎是真的已經成長起來了。

“天帝!”

一人橫空,打的帝者不斷血崩,像是一位真正的蓋世英雄,無敵、強大,縱然被圍攻,都能殺出自己的睥睨風采。

“荒!”

黑帝又驚又懼,這混蛋怎麼可能這麼強,他們全出,竟然都壓不住,哪怕是金帝,都落在了下風。

“看到了嗎,他們全是紙老虎,拿出你們的戰兵,重拾你們的勇氣,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信心.”

“天帝……”

眾生呢喃,聽聞那在腦海中炸響的話,昔日的輝煌,心中的熱血,皆在浮現。

“殺,跟隨天帝,重拾榮光,殺出一個光明未來!”

有人大吼,一箭射出億萬裡,崩開宇宙,毀滅群星,直入黑暗區,那是屠夫。

也有年輕人在長嘯,身邊帶著數百老兵,勇冠三軍,直闖黑暗邊境,他與荒生的太像了,彷彿一尊新的仙帝,那一身的英氣,醒目無比。

“他是荒之子,殺了他,讓荒絕後!”

黑暗生靈亦在大吼。

“一群敗亡之犬,還敢爭雄!”

很多人都很惱怒,他們還沒去找上蒼的麻煩,這些人竟然敢主動殺來,是他們提不動刀了,還是他們不夠冷血了。

“我們怎麼辦?戰嗎?”

白族中,也有人在看向盤坐于山頂的黑袍男人。

“那還用說,給吾盯緊荒的嫡系,殺十人,一帝丹,爾等儘管殺,準仙帝丹,本帝管夠!”

這是一個大手筆,讓群王嗷嗷直叫,縱然是刀王、瞿忡等人,都激動的呼吸急促。

誰不知道這位和荒有仇,他們更是九天的天敵,這是白撿的帝丹啊。

“荒!”

屍骸自己都沒忍住,也開始了登天而上,如此群毆的機會,太難得了。

這是一場新紀元後的首次大戰,十個還是十二個,已經沒人去數了,荒被群帝圍攻,從上蒼一路殺進了祭海中。

而在那上蒼,大戰更是驚人,一株柳神紮根天地中,枝條一揚,千萬鯤鵬齊飛,真凰齊舞,將一尊道祖都打崩了。

“這個女人……又進步了!”

有黑暗道祖大吼,大為吃驚,這個人他們以前從未放在眼裡,不曾想,對方的天資也那麼恐怖,偏偏喜歡獵殺天庭部眾的白族準仙帝幾乎都不在。

“我要成帝!”

戰場上,很多仙王都在長嘯,其中吼聲最大的莫過於屠夫,那是一代猛人,王中罕有敵手,一人打穿一條血路,勇不可擋。

“還有我們!”

一頭又一頭十兇在戰場上盡情的綻放光輝,每一個都在王群中殺進殺出,他們比過去更強了,戰場是最好的成長地,一點都不假,尤其是真龍,祖龍法象展開,王中無一敵手。

哪怕是其子都繼承了其父之威,一條赤龍橫行戰場,龍拳一震,龍威滔天。

“真龍之子!”

赤龍被盯上了,一頭神駿鯤鵬揹負陰陽殺來,在其背上,白衣女子迎風而立,所過之處,時空碎片飛揚,法免力場激盪,萬法不沾身,超然的驚人。

“那……該不會是蛄族的那個女人吧!”

赤龍吃驚,他聽自家小師弟說過,也是首個讓仙帝之子都吃癟的人。

這只是戰場上的一角,生靈太多了,所有人都在盡情的綻放,讓這個新時代的激盪,前所未有。

而在這大戰的下方,有些人也終於新生了。

“我是誰……”

一道人影立在蒼茫大地上,眉心生有六角輪盤印記,抬頭遙望諸天,一張面孔上盡顯詭異,他明明是個中年人,身上卻有一種初生氣機,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輪迴。

不止是他,在另一地,也有人復甦了,是一個於殘骨中再生的少年,他被密密麻麻的大道符文包裹,眸子滄桑。

“多謝天帝……”少年輕嘆,他是被救活的,單靠他自己,很難。

“蒼帝、鴻帝、羽帝……我回來了,而你們何在!”

原本還平靜的少年,一提起那些名字,眸子中的光都在激盪。

身為一個心懷天下的帝者,本應照耀萬古,在歷史上留下濃濃的一筆,但他在歷史上只留下了三個字,更是慘遭圍毆,一想起來,他就抑鬱的想吐血。

腳印帝……誰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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