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化身對上。

秦桑之前謹慎的做法發揮出作用。

石像的化身只懂得一種神通。

身外化身不再隱藏實力,雙眼裡的所有色彩全部消失,眼珠晶瑩、透明,從中裂開一道縫隙,驀然射出兩道利劍般的目光。

目光有若實質,在半空化作兩條冰晶鎖鏈。

此時,石像的化身還在機械地使用寒氣進行攻擊,神通單一。

裂瞳冰鏈在《寒冥歸陰》記載的神通裡足以排進前三。

冰晶鎖鏈洞穿寒氣。

石像的化身見勢不妙,身影飛退,同時眼睛裡出現同樣的變化,竟當場模仿出這門裂瞳冰鏈。

不過,它畢竟是模仿者,失去先機在鬥法裡是致命的。

‘嘩啦!’冰晶鎖鏈飛速纏繞,圍繞著石像的化身形成鎖鏈牢籠。

同時,身外化身迅速完成一道念訣,寒光天降,無邊寒氣填補冰晶鎖鏈縫隙,將石像的化身隔絕在戰場之外。

‘轟!’囚籠巨震,冰晶鎖鏈上裂紋隱現,石像的化身反擊同樣凌厲。

身外化身目的只是暫時困住石像化身而已,沒有乘勝追擊,將目光轉向主身,印訣再變。

此時,秦桑距離蟒旗很近了。

他看起來要故技重施,先除掉石像的幫手。

銅鼎、魔火、冰扇……一道道攻擊接踵而至。

石像本能阻止秦桑。

就在這一刻,秦桑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沒有絲毫徵兆,突然改變方向,腳踏蓮華印,巧妙避開玉白玄光,身影一轉,竟迎著石像的攻擊,直奔石像本體而去。

石像沒有喜怒,空洞的眼神之中唯有戰意。

面對秦桑出人意料的舉動,它沒有半點兒驚訝,手中冰扇光芒大作,旗幡獵獵作響。

炎龍和冰龍彼此糾纏,仰天咆哮,聲勢驚天,勢要吞噬秦桑。

‘咔咔!’就在這時,秦桑身前虛空浮現淡淡藍光,頃刻間化作一面冰鏡,晶瑩剔透,卻顯得極為厚重。

身外化身的另一大神通——玄冰鏡!這門神通樸實無華,卻極為堅固。

‘轟!’石像的攻擊不偏不倚撞上玄冰鏡。

霎時間,炎火和寒氣四下飛舞,其中還夾雜著大小不一的玄冰鏡碎片,平臺上一片混亂之景。

秦桑極為冷靜,在天目蝶幫助下,看清能量亂流,身影如煙,穿行其間,飛速向石像逼近。

不料,石像模仿蓮華印,身法和秦桑一樣精妙,難以捉摸。

騰挪的同時,石像頭頂的銅鼎對準秦桑,一道道青色玄光連續打出。

難以接近石像,秦桑臉上卻沒有半點焦急,目光一閃,突然駢指點向石像。

‘咔嚓!’天雷降世!‘當’的一聲,役雷術正中銅鼎。

在狂暴雷力的瘋狂衝擊之下,銅鼎被當場打飛,下方的石像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狼狽至極。

不過,石像仍未受到重創,它反手就向秦桑點出一指。

‘咔嚓!’不出所料,役雷術也被它學了去。

下一刻,兩道閃電在半空交匯。

天雷降下的瞬間,秦桑便催動蓄謀已久的雷遁之術,成功避開,毫髮無損。

同一時刻。

另一座平臺上。

越姓修士迎戰石像,越戰越是心驚,自覺短時間內不可能戰勝石像,和秦桑一樣,很快分析出這次考驗的本質。

他毫不猶豫一拍芥子袋,從中飛出一個巴掌大小的葫蘆,準備祭出自己的底牌,給其他人一個驚喜!就在這時,他看到石像做出一個奇怪的舉動,抬起手指點向自己。

越姓修士一怔,陡然意識到不妙,心中警兆大起。

他不敢遲疑,飛快一拂頭頂,百會穴上白氣沖天,化作一隻大手。

‘轟!’雷霆轟擊在大手之上,直接將其轟碎,復歸白氣。

越姓修士身體一顫,只感到被一具巨力擊中,狠狠砸到平臺上,蹭蹭蹭飛退,全身麻木,身影極為狼狽。

不等他站穩,做出調整,便覺眼前大亮,石像身化雷光,速度暴漲到驚人的地步,近在咫尺!‘呼!’黑色靈火鋪天蓋地。

越姓修士面色大變。

他自幼便被視為天才,尤其在閉關十餘年便順利結嬰後,更是被寄予厚望,常年在天山苦修,無人打擾,只用百餘年,便再度突破。

卻因此缺少歷練。

多年來,天山一脈的高手輪番給他喂招,但不可能給他帶來生死危機,而且天山一脈並無大修士。

此時此刻,接連遇到役雷術、魔火和雷遁,多少年沒有過的手忙腳亂之感,重新出現在越姓修士身上。

‘嘩啦!’黑色靈火橫掃而出。

石像陡然停在原地,所有法寶、神通造成異象瞬間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越姓修士立身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僅餘下一聲咒罵。

“你娘!”

……牌樓出口。

流星般的光芒從白霧深處疾射而來,旋即一道身影從裡面跌了出來,被扔出牌樓,正是越姓修士。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體內凌亂的氣息,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受到重傷。

方才,石像最後一擊即將臨身的剎那,他便被挪移出來。

恨恨瞪著白霧深處,越姓修士臉上露出幾分不甘之色,即便他是天才,修行速度冠絕玄天宮,仍不願錯過任何提升自身的機會。

無奈技不如人,徒呼奈何。

這時,越姓修士感應到芥子袋內一枚令牌出現異動,想起商掌座之前的囑託,正要伸手取出令牌,卻似感應到了什麼。

他停下動作,瞥了眼不遠處的一處古殿廢墟,哼了一聲,駕起遁光,破空而去。

在他離開不久,廢墟內閃現白色微光,顯現出兩道人影,一男一女,皆身穿白衣,氣質出塵。

“他發現我們了!不愧是號稱玄天宮千年一遇的天才,輕易識破我的千幻折光鏡.”

女子面前懸浮著一面表面凹凸不平的寶鏡,看著越姓修士飛走的方向,眼底閃過驚歎。

“再天才又如何,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淪為別人的手下敗將?況且,雨師妹你並未將這件法寶催動到極致。

可惜這次的考驗太特殊,師妹這件法寶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

我們也被迫分開,之前的聯手之議成為空談……”男子和越姓修士一樣不甘,語氣充滿無奈。

正說著,男子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體內氣息大亂。

女子一驚,“張師兄你……”“無礙!”

男子擺手,苦笑道;“我為爭奪這次機會,強行用秘術提升,虛有修為、並無感悟,此後便會跌落元嬰初期,至少靜修數十年方能恢復,真是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在玄天宮司空見慣。

聖地開啟之前,各脈有三百年時間,準備極為充分,不像臨陣提升境界的秘術那麼珍貴且稀有。

是以,女子並不感到意外,心有慼慼道:“沒想到最後的贏家是個外人。

不知商掌座為何沒出現,聽說他當年強行突破,手段比師兄還激進,難道留下來隱患,自覺沒有機會,主動放棄?我原本將他和越師弟當作勁敵的.”

“商掌座大鬧婚宴,目的是為越師弟鋪路吧。

面對古禁的壓制,第二次參加並奪魁的,在記載裡寥寥無幾,商掌座放棄也屬正常。

妖魔入侵,聖地大亂,還需商掌座他們運籌帷幄.”

男子沉吟道。

“張師兄忘了這位?”

女子向洗身池點了點下巴,“他是外來者,同樣受到壓制.”

男子意味深長道:“雨師妹難道還沒看出此人的來歷?”

“什麼來歷?”

女子愣住。

“宗門內一直有傳言,十年前聖物丟失過一段時間。

後被大長老和諸位長老找回,但過程並不順利。

據說遇到一位神秘高手,元嬰中期的修為,實力卻直追大修士,讓諸位長老灰頭土臉,被迫與之做了場交易,方才討回聖物。

我曾旁敲側擊問過藍長老,他並未否認。

後來,我特意蒐集了一些萬魔大會的訊息,此人用的正是一種黑色魔火……”男子頓了頓,冷笑道,“元嬰中期何時變得隨處可見了,接連蹦出來兩個?諸位長老恐怕早有懷疑,不過涉及四大主脈之一和大長老,干係太大,且會暴露長老會守護聖物不利之事,都裝聾作啞.”

女子眼中驚訝之色越來越濃,嘆道:“遇到這種對手,我們輸得不冤。

不過,無論那場大婚是真是假,此人和玄天宮的關係斬不斷了。

有此人在,說不定是宗門渡過此劫的關鍵.”

二人默然,望著牌樓片刻,結伴離去。

……白霧內。

秦桑揮動手臂,收起魔幡。

平臺上只剩他一人,方才石像獲得新的神通,實力大增,秦桑陷入苦戰,不過幾個回合之後石像便原地不動。

秦桑嘴角露出笑意,果然如他所料,其他人已經被淘汰。

一股柔和的力量出現。

秦桑心中一動,放棄抵抗,被柔力推著飛離平臺,進入白霧。

不多時,腳下一沉,踩在了實地。

前方仙霧繚繞,霧氣深處透出淡淡的金光,金光之中有一棵奇異的靈樹之影。

這是一種秦桑從未見過的靈樹,面對樹影,秦桑只覺被金光照徹全身,映入心靈,體內的氣息立刻平復,真元寧靜如水,在經脈裡潺潺流淌。

秦桑彷彿聽到了體內真元流動的聲音。

他目露奇異之芒,下意識向前走去。

等他走到近前,樹影和金光突然消失,之前的一切好似幻覺。

他停下腳步,體會一番方才的感覺,這才注意到,在樹影的根部位置,有一汪清泉,泉水澄淨地彷彿不存在。

“這就是洗身池?”

秦桑之前聽琉璃描述過,親眼看到還是有些意外,洗身池太小了,一個人就能佔滿。

他沒有絲毫猶豫,踏步進入洗身池。

剎那之間。

周圍的一切事物皆消失。

秦桑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廣闊的未知天地,虛空之中充斥著五色的光芒,卻無比寂靜,直欲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秦桑突然感到一陣細微的刺痛。

他這才發現,一股奇異的力量不知何時將自己包圍,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從每一個毛孔裡進入自己體內。

秦桑兼修煉體,肉身強悍,對這種程度的痛感無動於衷。

隨著時間推移,刺痛感越來越強,最後深入經脈,並沿著經脈蔓延進氣海,甚至觸及到元嬰!秦桑額頭見汗,全身緊繃。

他已經無法忽視體內的劇烈痛苦。

經脈宛如被刀割,真元似決堤的洪水,肆意衝擊著一切。

洪水的源頭便是氣海。

在那股奇異力量的影響下,秦桑的氣海早已失去了該有的平靜,無比狂暴,驚濤駭浪此起彼伏。

這只是開始。

秦桑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元嬰也出現失控的跡象。

那股力量不知何時入侵進元嬰體內。

元嬰五官扭曲,彷彿走火入魔一般,發出無聲嘶吼。

‘轟!轟!’氣海內的真元一浪接著一浪,轟擊著秦桑的心神,劇痛一波波襲來。

這一刻,秦桑終於明白,洗身池為何要求必須元嬰中期修士。

若是元嬰初期修士遭遇這種衝擊,元嬰恐怕要當場崩潰。

洗身池是機遇,也暗藏危險。

那種奇異的力量好似無窮無盡,源源不斷進入體內。

天目蝶同樣在秦桑氣海里,被那股力量忽視,她感覺到主人遇到危機,卻無能為力,只能聽從吩咐躲在角落,急促閃動的翅膀顯示她焦急的心情。

秦桑雙拳緊握,表情猙獰。

他忘卻一切,全力維持元嬰不散。

每一縷奇異力量進來,便如一根針、一把匕首,在元嬰體內大肆破壞。

與這裡相比,經脈和氣海的痛苦簡直不值一提。

元嬰每每接近崩潰的邊緣,被秦桑強行拉回來。

一次又一次破而後立。

秦桑有種錯覺,自己在無數次重複聚嬰的過程。

他已經麻木,數不清經歷了多少次元嬰崩潰的危機。

……就在秦桑進入洗身池時。

另一座浮空山上,法寶和神通的光芒不斷閃現,喊殺聲震天。

冰風洞便在此山。

這裡可以提升金丹期修士結嬰的機率,是玄天宮最看重的寶地之一,關乎宗門傳承。

即使需要分出很多人手採摘各處的寶物,宮主和大長老還是派了幾位元嬰,為進入冰風洞的弟子們保駕護航。

果不其然,他們遇到了競爭者。

另一方以東陽伯為首,大多元嬰和東陽伯一樣,前路無望,用最後的時間為他們的傳人鋪路。

雙方一言不合,立刻戰作一團。

冰風洞的入口是一面絕壁。

絕壁中心,此時正有一團藍光不停旋轉。

等到光團穩定,冰風洞便會開啟!金丹期修士沒有資格加入戰團,分列絕壁兩旁,怒視對方,但都保持住了冷靜,不敢輕舉妄動,時刻關注光團的變化。

他們時不時望向絕壁前方的戰場。

修為不足,他們已經分不太清裡面的人影是誰,也看不出究竟是哪方佔據上風,只能暗暗焦急。

“吳君子,你敢在我玄天宮聖地興風作浪,就不怕我出去後毀了你的黑吳島!”

戰場中響起一聲厲喝。

緊接著傳出一陣狂笑,語氣譏諷:“此乃混魔老人和天鵬大聖牽頭,你有本事先殺了他們!老夫在黑吳島等你,看你們玄天宮多大能耐,能否橫掃無邊海!這處秘境,你們霸佔得夠久了,該把好處讓出來了!”

此言一出,立刻傳出一陣贊同的聲音。

“狗屁聖地!此乃無主的上古秘境,本該由北海三境修士共享,被你們無恥冠以聖地之名!”

“沒錯!”

“合該讓出來!”

……就在這時。

絕壁上的光團出現變化,分化成兩道,化生太極圖案,緩緩旋轉,中間漸漸顯露出來一個洞口。

“進去!”

秋暮白聽到東陽伯的聲音,立刻衝向光團,接著便有一道流光從戰場上射來,為他開路。

就在這時。

東陽伯的對手目光閃爍,忽然改變目標,御使寶刀狠狠斬向秋暮白。

東陽伯面色微變,忙催金剛琢,替秋暮白擋下這一刀。

‘咚!’金剛琢光芒明滅。

東陽伯喉嚨一甜,被他強行壓下。

不過,對手還是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哈哈大笑:“腐朽之軀,也敢猖狂!”

此人單獨對上東陽伯,對他頗為忌憚,但在交手的過程中,隱隱發現東陽伯有點兒不對勁。

方才略一試探,果然是虛張聲勢!秋暮白成功闖進洞口,刺骨寒風撲面而來,同時聽到了身後的笑聲,眼神露出焦急之色。

他清楚師父現在的狀態。

來到北海後,師父日益衰老,尤其最近十幾年,情況愈發嚴重,每閉關一次,便蒼老一分。

他不願相信,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現在為幫他爭奪冰風洞遇到激戰,對師父更是雪上加霜。

秋暮白緊咬牙關,強忍擔憂,頭也不回沖進冰風洞。

他早出來一刻,師父就能早一刻脫身。

前方出現分叉,他隨意選了一條,進去後發現裡面是一個圓形冰臺,上面擺放著冰蠶絲編織的蒲團。

秋暮白躍上蒲團,剛剛坐定,祭臺震動,湧現藍光,將他籠罩。

……一炷香後。

秋暮白的身影出現在洞口,表情複雜,喜色和焦急夾雜在一起。

“成功了?”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師父!”

秋暮白大喜,連連點頭。

東陽伯露出欣慰之色,一把抓住秋暮白的肩膀,“走!”

秋暮白見師父無礙,心中大定,剛要說什麼,忽然看到一道人影緊追而來,接著一道白光被東陽伯打了出去。

正是他的本命法寶金剛琢。

下一刻,秋暮白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金剛琢傳出陣陣哀鳴,陡然碎裂開來,濃郁到極點的白光,散發出毀滅的氣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刺痛秋暮白的雙眼。

“瘋子!”

追擊者沒想到東陽伯竟會自爆本命法寶,面色大變,倉皇飛退。

秋暮白雙眼通紅,他感到師父的氣息正飛速衰敗,但抓在他肩頭的手掌卻如鐵箍般堅固,帶著他遠離是非之地。

‘砰!砰!’兩道人影落在一座無名浮空山。

東陽伯腳步踉蹌。

“師父!”

秋暮白連忙攙住東陽伯,滿臉焦急和懊悔。

東陽伯命秋暮白扶他坐下,看著秋暮白,目光逐漸柔和,“為師已經看錯了兩個人,總算沒再錯過你,有此機緣,你結嬰應萬無一失.”

“早知……弟子寧願不要這次機緣.”

秋暮白咬牙說道。

“莫說傻話,”東陽伯板起臉訓斥,“為師的狀態你都清楚,多活近三百年,已是與天爭命!死在上古秘境,不算委屈。

我死後,你帶上我的遺物,速速離開聖地……為師有幾句話交代.”

秋暮白虎目含淚,重重跪地,“弟子立誓,此生必將重振少華山!”

東陽伯呵笑,“誰說讓你重振少華山了?”

秋暮白一愣。

東陽伯嘆道:“為師曾在你師祖面前立下這種誓言,以師門為己任,平生只為自己謀劃過一次,卻……”他頓了頓,面露悵然之色,“世間一切皆是虛妄,唯大道永恆!你不應該步入為師的後塵,為師命你從此以後專心修煉,追尋仙道。

少華山有秦桑和穆一峰看護,終有振興之日.”

“秦師弟?”

秋暮白愕然抬頭。

青銅殿之變,他親身經歷。

從此以後,秦師弟成為少華山禁忌,穆師弟被禁足淨月峰,晨煙姑娘不多久也離開少華山,消失無蹤。

秋暮白天賦心智俱佳,雖沒有親眼所見,也能猜出幾分,但他只能佯作不知。

幾十年前。

秦師弟強勢迴歸,取得驚人的成就,成為北辰境頂尖高手。

師父則帶著他黯然遠走北海。

秋暮白一直以為師父是擔心秦師弟報復,選擇避讓。

現在卻聽到這番話,難道師父和秦師弟已經和解?“等你成為元嬰就明白,世間沒有化解不了的恩與怨,修行之路也不全是你死我活.”

東陽伯故作高深,語氣一轉,眼中露出嚮往之色,“紫微宮飛昇,乃是亙古未有的大變局,不可能沒有因由,只是時機未到。

我有預感,世間將迎來一個嶄新的紀元,不會太久!或許,仙道的契機也會出現,可惜為師看不到了!你和秦桑都是幸運的。

你不應困於師門,整日蠅營狗苟!記住,專心苦修,以待來時。

等修為有成,再回饋師門也不遲!”

話音未落。

東陽伯含笑看著秋暮白,臉上剝落晶瑩碎片。

剎那間,整個人如鏡面破碎,隨風而散,留下一個芥子袋。

“弟子……遵命!”

秋暮白眼中淚水滴落,叩謝師恩,做最後的告別,抓住芥子袋,毅然轉身,聽從命令離開聖地。

……秋暮白離開不多久。

虛空響起幽幽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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