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太乙

“你應該是太乙雷鑽符吧?”

秦桑猜測道。

太乙雷鑽符和太乙雷罡符,皆是道庭雷部正統真傳。

前者是二階靈符,後者是三階,兩種靈符其實是一脈相承的。

太乙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不超過元嬰後期,單論修為,和二階太乙雷鑽符相得益彰。

但秦桑也是第一次見靈符通靈,之前從未經歷過這等奇事。

除非施展手段,窺視太乙的本體,才有十足的把握。

“你!”

太乙臉上的表情劇烈變化,雙掌之間,噴薄欲出的閃電驟然收攏下去。

“你到底是誰?伱怎麼知道太乙雷鑽符和太乙雷罡符!”

他看向秦桑的眼神充滿震驚。

僅憑這些條石,是推演不出整個法壇的。

“看來二位道友已經說開了,蘇某便放心了,來日再會,”蘇軒主毫不拖泥帶水,招來仙鶴,微微拱手,乘鶴北去。

他和蘇軒主交情莫逆,不必繞彎子。

理論上,可以在太乙雷鑽符的基礎上重繪符形,提升為威力更強的太乙雷罡符。

“你想更進一步,可曾想過用什麼辦法突破?”秦桑突然問道。

“使君大人請看,雷壇就在此山之中,如今已殘破不堪,僅剩一點兒壇基的殘跡.”

其中一排書架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數十部書冊,背面則放置著一些木牘、竹冊、玉簡等,多有殘損。

秦桑抬起左手,掌心浮現一方寶印,正是五雷使院印!

當然寶印的本體並不在這裡,這是秦桑幻化出來的。

秦桑思忖著,看向太乙。

真正做起來卻不容易,況且是在通靈的靈符上動筆。

道門設壇,必有主次。

太乙的一舉一動,都說明他對道庭非常向往,書上的內容也是如此。

蘇軒主感到不可思議,但看太乙的表現,估計八九不離十。

他不清楚二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只能這般旁敲側擊勸說雙方。

“看來,道庭賜我的這個官職,不完全是虛的……”

若非蘇軒主提醒,恐怕直到對方出手偷襲,他才能夠發現。

太乙陡然瞪大雙眼,無法置信。

對方能夠潛入他的道場,直至來到身後不足三丈,而他仍然毫無察覺。

不曾想,秦桑話音未落。

後面可以讓太乙帶路,去別處的分壇,倒也不必急切。

它的誕生是一個極漫長的過程。

在道庭雷部,五雷院可是和蓬萊都水司齊名的存在,一院之主,至少是合體期大能!

秦桑隨太乙進入最裡面一間靜室,內裡被佈置成凡人書房的模樣,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甦醒後的記憶就清晰多了。

太乙只有小心翼翼,藏匿於凡俗。

這時,太乙注意到蘇軒主臉上驚訝的表情,意識到他震驚太過,卻是忽視了最重要的東西。

太乙點頭,惋惜道,“雷霄宗得到了一些傳承,發展成名門大派,可惜我找到他們時,雷霄宗已經四分五裂了.”

兩符一脈相承,符竅相通。

太乙直起身,連道不敢:“創造晚輩本體之人,可能是雷壇的主人,或者他的傳人。

雷壇主人出身蓬萊都水司,面對使君大人也要行禮參拜,晚輩豈敢不敬!”

據說,連雲都山的霸主雲都天,宗門裡都沒有合體期大能坐鎮。

蘇軒主看了眼秦桑,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遂拱了拱手,下山之前忍不住道:“我等修行不易,且如今妖邪猖獗,生靈塗炭,還須太乙道友震懾妖魔。

二位都是得道高人,望能顧惜自身和蒼生……”

秦桑讓太乙帶他去壇基處,不由一嘆,法壇的主體全都不見了,只剩幾根嵌進土裡的條石。

“是.”

“我修煉有成,曾得到過一些殘存的典籍,上面記載有此印,乃是道庭雷部,五雷院使君之印!你……”

他的神態恭敬異常,語氣之中帶有一絲無法抑制的激動。

蘇軒主正在枯坐,見二人先後落下,連忙起身,觀察二人。

“貧道也是頭一次見你這種符靈,不知你修行的關竅,和你的本體有多大關係?如果將你的本體提升為三階太乙雷罡符,會不會如修士脫胎換骨一般?”

太乙嘆息一聲,“有前車之鑑,晚輩有心,卻不敢。

一旦被人識破跟腳,晚輩的下場絕不會太好。

晚輩本想等實力再進一步,再小心向外探索……”

可轉念一想,如果這位清風道長心存歹意,即使他留下和太乙聯手,只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靈符成妖,別說蘇軒主,秦桑也沒見過,不禁感慨大千世界果然無奇不有。

太乙逐漸恢復了鎮定,果然知無不言。

蘇軒主有些遲疑。

太乙恭立在秦桑身後,娓娓道來。

若能找到主壇,一切疑問迎刃而解。

“謝使君大人成全!”

他了解這位老友的脾性,僅憑實力,不可能讓他屈服。

太乙全身立刻雷光閃耀,身影一晃便化作一道銀燦燦的靈符。

話音未落,太乙神情忽然僵住,直勾勾盯著秦桑的左手。

此時此刻,太乙心潮澎湃。

見太乙舉止之間對清風道長畢恭畢敬,沒有半分偽飾,完全是發自內心,不由暗暗驚異。

“參見使君大人!”

“太乙道友竟是靈符通靈……”

“不知何時,山裡立了一座山神廟,就在雷壇遺蹟的上面,也曾出過山神,香火鼎盛。

“老朽今日有要事在身,無暇招待道友,來日親自到府上賠罪,”太乙此言便是送客了。

秦桑拿起一本書冊翻看,“你心向道庭,沒想過走出雲都山?”

送走蘇軒主,太乙思緒電閃,沉聲道:“不錯,我正是一道太乙雷鑽符,機緣巧合,通靈成妖。

道長能一語道破老夫的跟腳,還知曉這兩道符,應該也是得了某處雷壇的傳承吧?”

靈符長不及一尺,寬僅三寸,雷光閃閃,繪有複雜無比雷紋,圖案組成一枚栩栩如生的雷鑽圖案,盡顯鋒芒,隨時可能破紙而出。

“聽聞靈寶淬鍊到極致,會孕育器靈,可太乙道友的情況又不像……”

太乙強自穩住心神,對蘇軒主道:“蘇道友,我和這位道長有事相商,煩請蘇軒主移步老夫洞府,稍待片刻.”

“看來你的本體是源自某處法壇了,可知這些法壇是什麼來歷?”秦桑反問。

世間妖類,通俗認為鳥獸得道為妖,草木通靈為精,山石感化為怪,也有將人類之外統統視為妖怪,沒有明確的界限。

太乙攤了攤雙手。

“據我所知,這些法壇乃是道庭雷部的一種雷壇,我可能是建造雷壇的上古大能煉製的一道符……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如果你問我道庭是什麼勢力,我也無法回答你。

滄海桑田,沒有什麼事物能夠永恆不變,就算最頂尖的仙宗,也有灰飛煙滅的那一天,道庭或許是上古時代的一個大勢力,早已泯滅於時光的長河之中.”

“晚輩是一道太乙雷鑽符,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為何落在了遺蹟之中。

本無神智,乃是死物。

他眼底閃過深深的戒備,但非常清楚,現在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如果當年雷壇的主人是被強敵斬殺,主壇肯定是主要攻擊的目標,太乙的猜測也有道理。

太乙指點清楚,退到後面。

太乙心中大喜,立刻恭聲回道:“望使君大人指點!”

面前之人不僅說出了這兩種符,還一語道破了他的身份。

通靈的靈符,世所罕見,容易惹人覬覦。

據他所知,想要完全、如意的操縱這類寶印,必須得到道庭的認可。

果然如太乙所言,這裡關於雷法、傳承的內容,層次都不高,化神之後的內容了了。

“既然如此,蘇某就不打擾二位道友了.”

“這些是典籍原本,這書冊是晚輩印證對照之後,整理出來的內容。

每有閒暇,晚輩便翻來覆去翻看,試圖從字裡行間找到有用的線索……”

“可能這裡的山神並沒有發現我,也可能山神感知到了靈符的變化,憐我誕生不易,一直將我留在那裡。

太乙也在參悟這些法壇,並記錄下了他的發現和想法。

如果多出幾個類似雷霄宗的名門大派,雷部傳承也不會在雲都山泛不起半點兒水花。

靈符傳出太乙欣喜若狂的叫聲,‘嗖’的一下飄向秦桑。

“去過.”

無論如何,必須先確定主壇的方位。

他手指向洞府所在的那座山。

駕鶴飛向太乙的洞府時,蘇軒主不由回望山頂。

他不清楚太乙是真的有秘密,讓他迴避,還是不想讓他受到牽連。

“類似雷霄宗的,應該不會太多吧?”

太乙遲疑道:“晚輩也不清楚何為主壇。

或許主壇和大多數雷壇一樣,徹底泯滅了.”

太乙的洞府也是山洞,佈置倒也精巧。

“道長不用試探,你我之間,有雷壇這層淵源在,我將所知的一切告知你也無妨……”

秦桑手託寶印,“你不瞭解道庭,卻知道五雷使院印.”

這意味著雙方實力懸殊太大了,在這種差距面前,他的任何舉動都毫無意義。

“甦醒後,我日復一日,思索自己的來歷,小心翼翼探索這個世界。

我嘗試和人交好,那時不知人心險惡,心思單純,輕易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卻引來覬覦和追殺。

後來,我開始四處尋找這種雷壇,蒐集相關的典籍,知道了道庭,知道了雷部,知道道門雷法……”

雲都山和暮落山,都高手無數,不乏化神期強者,難保不會有人看出他的身份。

秦桑閃過此念,覆掌收起寶印,看著一直保持躬身的太乙,“起身吧,你並非道庭仙官,不必這般拘禮.”

某種意義上,這類寶印就是道庭官印,見印如見人!

秦桑也不點破,走到山頂邊緣,掃過周圍群山,淡淡道:“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吧.”

“雷霄宗,你也去過吧?”秦桑問。

“或許是這個緣故,我也沾染到了‘人氣’,得到浸潤,慢慢誕生了靈性。

秦桑催動神識,迅速掃過一部部書冊,然後去翻看原本。

“這……”

主壇才是核心!

太乙語氣悠悠,一語道盡歲月變遷。

“晚輩也想修復那些雷壇,可惜才疏學淺,一直無法做到,”太乙慚愧道。

但此印和本體的氣息完全一致,旁人很難分辨出真假。

太乙被秦桑打量的心中忐忑。

小五他們現在還在山外等著,得到傳訊,正向這裡趕過來。

太乙忽然意識到,此印在秦桑手中,和其氣息完全契合,說明秦桑徹底掌控了此印。

最常見的妖類,無疑是鳥獸魚蟲之屬。

太乙點點頭,苦笑道:“晚輩找到的雷壇,無一完好,絕大多數和這裡一樣,僅餘壇基。

遺留下來的傳承和典籍也很少,散亂得厲害。

晚輩竭盡全力,才拼湊出這些東西。

典籍都被晚輩整理好了,存放在洞府,使君大人請隨我來……”

不過,如果秦桑真能做到,勢必可以使他在雷霆和靈符一道的領悟大幅精進。

儘管秦桑修復過分壇,但分壇之間也不是完全一致,存在細微的差別,且往往是最關鍵的所在。

說著,太乙向洞府飛去,秦桑隨後跟上。

“原本,附近的地勢並非這般崎嶇,地勢還算平坦,不少凡人在此生息。

秦桑一一看遍,皺眉問道:“你沒有找到主壇?”

下一刻,太乙想到了什麼,慌忙收回雙掌的雷光,衝秦桑深深打了個道躬,神情肅穆。

“這難道是……五雷使院印!”太乙滿臉震撼,聲音發顫。

他說的這些,一部分是冥冥之中殘存的感應,一部分是根據種種痕跡做出的推測,在誕生靈智之前,他並沒有準確的記憶。

“可惜,我沒有機會親口向他道謝。

“等我真正誕生出靈智,已是白雲蒼狗,高岸深谷,山神廟也成了廢墟.”

不過,有一些內容引起了秦桑的興趣。

秦桑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這些年,你找到了幾處雷壇,有什麼收穫?”

不枉我枯守至今!

太乙險些熱淚盈眶。

“且慢!”

秦桑哭笑不得,一指點出,將太乙打回人形。

即使太乙心甘情願,也輕率不得,一個不慎就會使他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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