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的一個衚衕二樓的房間裡,老張與老羅相對而坐,面前只放著兩杯茶,只是兩人都沒有一點兒喝茶的心思。

而屋子裡的佈置更是簡單至極,除了桌凳之外,還有一張床,這裡便是老張住的地方,而且還是一個二樓的小閣樓。

邊上還有一張放衣服的櫃子,而櫃子上面的油漆都已經脫落了不少,而另一邊,還有一個爐子,裡面正熱著水。

床的邊上還有一張破桌子,上面擺著幾本書,只是桌子還算完整,並沒有損失,當然上面還是缺了一些油漆。

在對面還有一開著的門,爐子便在門的邊上。

“老張,那邊不少的人被抓了進去,這該死的日本鬼子,又開始抓勞工了,這可怎麼辦,如果不救出來,只要一上船,那後果有多嚴重,你比我還要清楚.”

老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但臉上卻是充滿了恨意。

“如果這一送走,還不知道有多少的家庭破碎呢?”

“我知道,可是我們的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救他,我聽那邊的人打聽到訊息,好像明天便要送走了!現在叫游擊隊過來,好像也趕不上了!”

老張也是眉頭緊急,畢竟到了這一步,他還是要想著辦法解決。

“要不要組織人手去營救一下?”

“組織人手,我到是想要組織人手,可是你看到我們的工人有這樣的能力嗎,甚至連槍都沒有摸過,怎麼去救!”

“那你說怎麼辦?”

“我去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求求人,如果可以的話,那問題不是很大,只是我現在……”老張想要說什麼,只是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畢竟他根本沒有辦法聯絡張天浩,即使是聯絡,也是要等到明天報紙登出來才行。

否則根本不可能聯絡上張天浩。

“我再想想辦法,現在一切都有些遲了,遲了,如果是明天不送走,還能請人去試試看.”

老張最終搖搖頭。

老張說到是沒有什麼,但老羅卻聽了進去,畢竟老張想要救外援,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聯絡對方,而且最快也是明天才行。

老羅是從延安過來的,上海新的電臺組建人,甚至他身上還有一些特殊的使命,同樣作為上海的地下特委副書記。

“算了,我去散散心吧,對了,老羅,電臺的事情,我已經請我搞了,只是這個時間還不確定,畢竟電臺這東西太難搞了.”

“我知道,只是這些錢怎麼辦,要買這些東西,可是要花不少錢的!”

老羅也是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

“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實在不行……”

老張心裡也清楚,如果沒有張天浩,他根本拿不出來這麼多錢,何況那麼多的錢全部被他上交了。

組織上需要的錢財更多,而他們現在連一個基本的生活都相當困難,有時候還是一天吃上兩頓,都不一定能完全保證。

難,他也太難了。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那行,你出去小心一點,對了,要不要讓人跟你過去?”

“不用了,我便隨便走走,畢竟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們的人還是太少了,特別是武器人員!”

老張和老羅都知道,他們在上海,本來被日本人打擊的得已經足夠多的了,許多的同志都犧牲。

老張帶著一臉的鬱悶便離開了住處,隨意的在大街上走了起來。

而老羅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也要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救出一部分被抓的同志。

畢竟那些都是工人,是他們發展起來的工人先鋒隊。

……

老張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便從市區隨意的走到了租界。

摸著有些餓得難受的肚皮,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去那裡,畢竟無論去那裡,他都好像沒有任何的目的。

隨意的找了一個路邊的小灘坐了下來,然後靠在一根柱子上面,開始休息一下,同時開始回想著一些重要的東西。

看著人來往的大街,可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的難受。

不遠處,同樣也有不少人路過老張的身邊,畢竟是大街上,一箇中年人,一臉頹廢的坐在那裡,唉聲嘆氣。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那一個好心人直接在他的面前扔了一個一角的紙幣,然後還說了一句。

“先生,先去買個餅吧,看你餓的!”

說完,那個女人便帶著同情的聲音轉身離開了。

而老張一聽,心頭也是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畢竟他被人鄙視了,而且鄙視得相當嚴重。

把他當作乞丐。

臉上的表情也是變了好幾變,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拿起那個女人扔下的一角錢到不遠處的餅灘上直接買了一塊餅,勉強吃了一點東西。

“唉,算了,還是繼續走走吧.”

站在一個自來水的水籠頭面前,喝了幾口水,便放下所有的心思,又在大街上隨意的逛了起來。

只是他並不知道,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從早上他出來,便有人跟著他,一路上,都已經跟了大半天。

可是這個老張一直漫無目的,隨意的走著,而且還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

這讓跟在他身後的人也是想要罵娘,畢竟這種跟下去的辦法,實在是不可行,對方沒有任何的目的,他怎麼跟。

……

海軍基地的某個酒館內,張天浩與千島正雄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隨意聊著。

而桌上也是正開始擺起了不少的酒菜,只是兩人並沒有動手,而菜也沒有上齊,這對於他們來說,吃飯並不是那麼著急的。

“對了,三原君,我可能要離開了?”

“離開,是回國還是去其他地方參戰?”

“不知道,基地裡正在召募著大量的人員,這是我晉升的一條道路,我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我準備報名,所以,這是我們可能進行的最後一次聚會!”

千島正雄認真的說道,而且臉上也是充滿了愧疚。

“你們被抽去訓練的?你本來是作戰人員,現在還要調到作戰部隊嗎?”

張天浩一聽,也是一愣,畢竟千島正雄離開,他這裡的日子可能不大好過。

“是的,好像是參與什麼培訓!”

“千島君,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去冒險的,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如果再去冒險,而且是上前線,後果你想過沒有?”

“我想過了,但我不甘心做一個小小的後勤少佐,如果調到作戰部隊,同樣也是一個少佐,那樣,我的地位,身份會提高很多很多.”

“唉,千島君,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你卻忘記了,作戰部隊的戰損有多大,你知道嗎,便舉一個陸軍,有多少的戰損,更別說海軍了,同樣也不會少的,而且用海軍參戰,我還不是不建議你去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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