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願收星王子為徒，實在是我不配為師。”
趙昊於沉默之後發言，只此一言卻讓趙偃感到驚詫。
身為劍仙又豈有不配之理，這就很莫名其妙。
葉一劍倒是沒啥大反應，只挑眉問道
“為何？”
“因為我已經不信仰神靈了。”
趙昊輕言開口，其內容卻堪稱驚世駭俗，趙偃都忍不住驚呼
“這怎麼可能。”
劍仙之所以是劍仙，正是因為信仰神靈而得到神力賜予方才升格。
如若拋棄信仰，那這份力量不應該也要失去麼？
“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葉一劍還是沒多大反應，挑了一處僻靜之地才示意趙昊慢慢說。
……
……
趙昊的情況細說起來還得追溯到他還未成劍仙之前。
那時，趙昊還只是一名普通的習武之人，最熱衷的兵器就是劍。
他是劍術天才，年輕氣盛之時就已經成為趙國有名的劍術大師。
而後，他周遊七國前往討教劍術，在劍仙之下無一敗績。
接連的勝利讓他漸生雄心，隨後就去挑戰那不可逾越的天塹。
以凡人之軀，激戰劍仙。
這一戰當然是趙昊敗了，也就促使趙昊想要成為一名劍仙的願望。
想當劍仙，當信仰神靈。
唯有對神靈獻上虔誠的信仰，神靈才會賜予神力。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趙昊可以說是魔怔地讓自己去信仰太陽之神阿波羅，終於是成功地成為了一名劍仙。
他成劍仙之後，七國之人都覺得他能扶搖直上在劍仙這個群體中佔據一席之地。
事實可以說確實是如此吧，僅用十年時間趙昊便溫養出屬於自己的第一把劍仙之劍，而後一舉擊敗了擁有三把劍的劍仙。
這讓他名聲大噪一時。
而後，他也隱修溫養出第二把乃至第三把劍仙之劍。
但在這時候，他發現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劍多了之後，他的實力反而變弱了。
劍仙以劍的數量作為實力的劃分，劍越多便越強。
而到得他這裡，劍多了反而還是個拖累。
趙昊不由開始思考，他到底是為何成為劍仙，又為何要花費多年時間去溫養更多的飛劍。
最終他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成為劍仙，是因為他想變強，想要追求劍道的巔峰。
支撐他在劍之一道上走向高處的，根本不是什麼神靈，而是劍。
他信仰的，只是劍而已。
所以，他將後續溫養出的飛劍全部擊碎，僅留下一柄劍。
他拋棄了信仰神靈所得到的成長之法，也拋棄了信仰的神靈。
只留下唯一的信仰——劍。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不願收趙星為徒。
“如今的我，無法收下弟子還讓他去信仰神靈。”
“星王子入我門下，是無法成為劍仙的。”
這就是他的理由，不想誤人子弟。
“原來是這樣。”
葉一劍瞭然點頭，倒是對趙昊有些佩服。
敢於拋棄信仰拋棄已經鋪好的康莊大道，另闢蹊徑迴歸本心，這著實需要莫大的勇氣才行。
“是我錯怪你了啊。”
趙偃也頗為愧疚地感慨，他一直覺得趙昊不收趙星為徒是嫌棄來著，結果是這麼回事兒。
“一劍閣下，您可否告訴我，劍仙一道，真的就只能不斷溫養飛劍嗎？”
趙昊真誠地向葉一劍請教，這是他會將這些說出來的理由。
他想向葉一劍這個擁有九十九柄飛劍的前輩尋求一個答案。
“劍仙一道麼~”
葉一劍沉吟，而後輕笑道
“世人都說劍仙強，你可知道劍仙強在哪兒麼。”
“強在實力。”
“月狩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劍仙可以。”
“月影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人性命，劍仙可以。”
“血魔戰力強大而理智喪失，劍仙同樣強大且冷靜睿智。”
“戰魂可衝鋒陷陣化為最強尖兵，劍仙同樣可以。”
“騎士守土衛疆寸步不讓，劍仙也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戰靈攻防變幻莫測堪稱近戰無雙，但劍仙本就可以短兵相接又豈能輕視？”
“所謂劍仙一道溫養飛劍，不過是已經成熟的發展道路而已。”
“但僅專注一劍，又如何不能成為劍仙之道？”
一番長言說得雲裡霧裡，但有最後一句話就足夠了。
“一見閣下，您的意思是，劍仙不靠飛劍的數量也可以變得強大？”
趙星卻是眼睛閃亮地追問，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
“當然！”
葉一劍肯定地點頭，而後起身道
“不信的話，就讓你見識一下。”
說完便來到宮內踏劍而飛，趙昊也將趙偃帶上一同來到一處荒山。
“趙昊，你的天資確實很好，已然領悟到絕大多數劍仙未曾察覺到的劍仙真意。”
“當世劍仙以飛劍的數量來衡量實力，卻不知曉不論擁有多少飛劍，到最後也只需要一柄而已。”
葉一劍神神叨叨地說著，抬手便將戒指內的所有【封靈劍】放了出來。
九十九柄封靈劍凌然懸空，身處其間的葉一劍正如劍中君王。
他淡然看向下方荒山，淡然伸手道
“劍仙真意，終究只是一劍足矣。”
隨後，九十九柄封靈劍乳燕歸巢一般合而為一，化作一百米巨劍被葉一劍握在手中。
“斬！”
握劍輕揮，巨劍之上能量湧動終是釋放出無匹劍氣直奔荒山而去。
“轟~”
劍氣傾瀉，塵埃四起。
待煙塵散盡之時，腳下荒山已然被從中一分為二，卻是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切口平整的峽谷溝壑。
“這……”
趙偃看傻了，這一劍之威實在太恐怖了。
而趙昊也被震驚到了，他從未想過劍仙能夠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一劍要是放在王城，絕對能夠一劍滅城啊。
“這就是……巔峰劍仙的實力嗎……”
他訥訥呢喃，而後臉現狂喜。
能被如此劍仙認同他的道路並沒有錯，那他的道路就一定沒有錯。
“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真誠行禮道謝，此後他的劍道將不再迷茫。
劍仙之飛劍終究會融合歸一，那他的只專注一柄飛劍也只不過是另一條抵達巔峰的路罷了。
“嗯，你悟了就好。”
葉一劍一臉高深莫測地回答著，心裡卻覺得這個逼裝得很到位。
果然，偶爾裝一下逼還是挺舒服的。
【作者題外話】：封靈劍劍俘們：看，老大裝逼了，但是大姐頭生氣了。
區靈兒：一，你裝逼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麼要踩【一】劍飛。
葉一劍：靈兒，我也不想啊，不踩【一】的話裝逼的時候會掉下去的。
區靈兒：……
作者：各種意義上的一劍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