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仲堯回來的當天,不顧吳氏在外叫門,愣是陪女兒吃完飯才回去。

琬兒已過了四歲的生辰了,早已是學會了自己吃飯了,只是每回嶽仲堯回來,都喜歡捧著碗讓她爹喂她。

而嶽仲堯自然是求之不得。

父女倆每次都愛擠在一起吃飯。

而喬明瑾自然不會特特少他一頓飯。

只不過因為有表嫂何氏在,所以她自然是和表嫂何氏在一塊吃的,特地和嶽仲堯避開了。

嶽仲堯對於喬明瑾如今飯桌上的變化自然是看在眼裡的,有肉有菜有湯有大白米飯,油水還足足的。

女兒的變化他更是看在眼裡,只是他並沒有多話去問……嶽仲堯一直在喬家呆到很晚,陪女兒溜食、看女兒的菜地、陪你們撿雞蛋、趕著雞入窩、又給女兒洗完澡、又哄著她睡覺之後,才起身回去。

臨走時,把一個大包袱遞給喬明瑾。

“入冬了,別人送的幾塊毛皮,我給拿了回來,給你們娘倆做身皮襖穿.”

嶽仲堯眼神畏縮,手伸出去老長,有些打顫,怕妻子拒絕。

正想張口再說幾句軟話,就看到喬明瑾伸手把包袱接了過去。

嶽仲堯心裡一喜,臉上就帶了笑。

剛想趁勢再說上兩句,又聽到妻子淡淡開口道:“夜了,回去吧.”

嶽仲堯剛被拋上雲宵的心,又忽而像是被霜打了一樣,焉了下來。

數次張口,都擠不出一個字來。

“那,那……那我回去了.”

腳步沉沉往院門口邁去。

喬明瑾跟在後面,在他兩腿邁出了門檻,就把門合上了,並把門栓從內插上。

嶽仲堯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把門一點一點地合上,看著妻子那明媚的臉一點一點消失在大門裡面。

夜色深沉,嶽仲堯整個人掩在夜色裡,心也像初冬的天氣一樣,冰冰的,冷得人難受。

兩隻腳如灌了鋁一樣愣是沒法挪動分毫。

就那麼呆呆地對著合上的門扉,只任初冬夜裡的寒氣一點一點把他籠罩……何氏看著喬明瑾關上院門往房間的方向走,那單薄的身影看得直讓人發酸。

“走了?”

“嗯,走了.”

兩人沉默了下來。

何氏看著喬明瑾手上的包袱又問道:“又送了東西?”

喬明瑾把包袱揚了揚:“嗯,說是別人送了幾塊毛皮,給琬兒做冬衣的.”

“哦.”

何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緊緊抿上了。

說什麼呢?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吸了一口初冬夜裡清冷的空氣,又長長吐了出來,道:“夜了,早點歇著吧。

明早還要到作坊去呢.”

“好。

表嫂也早些睡.”

喬明瑾看著何氏進了房門,並把房門掩上之後,又習慣性地往院裡四下看了看,這才轉身進了房。

房間裡琬兒已經睡得沉了。

小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喬明瑾呆呆地看著女兒的臉,嘆了口氣。

就著微弱的燈光把嶽仲堯送的包袱打了開來。

總共有五塊毛皮,純白色的兔毛皮。

不是一般的家養的白兔皮,而是外邦來的長毛兔,純白,無一絲雜色。

雖然比不上前幾日周宴卿送的幾塊狐狸皮,不過這幾塊雖說是兔毛,但這種長毛兔目前還算稀少,這毛皮自然還算是比較珍貴的。

他不過是縣衙的一個小小的捕快,能弄來這麼幾塊長毛兔皮,也算是難得了。

喬明瑾坐在床沿呆呆地看了女兒一眼,又發了一會呆,就拿過針線籃子伺弄起那幾塊毛皮來。

了無睡意……而嶽仲堯在喬家門口面對著緊緊關閉的大門,呆呆傻傻地站了足有一柱香時間。

耳畔聽著屋裡人的對話聲,又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然後歸於平靜……他呆呆地站在那裡。

許久,直到覺得身上被夜露潑得溼冷了,才挪過沉沉的步子轉身離開。

夜色裡,只聽到數聲綿長的低低輕嘆……嶽仲堯推開自家的院門,那老舊的院門“吱……嘎……”響了兩聲。

等他轉身掩好門,就看到他娘吳氏披著一件厚衣,兩眼死死盯著他空空的兩手,站在房門中間對著他吼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怎得不直接睡在那邊?還當這是你家啊?一回來拎著包袱連家都不進,光跑到那邊去了,什麼好東西都盡著往那邊送!吃老孃的住老孃的,倒是沒見你什麼時候這般孝敬過老孃……”嶽仲堯心裡本來不舒坦,被吳氏這麼一吼,哪裡有什麼好臉色?也沒應話,直直就錯過身子往他的房間那裡去了。

吳氏愣愣地看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轉眼又關上了門。

反映過來又恨恨地開始罵起來:“翅膀硬了!翅膀硬了!一個兩個的都不把老孃放在眼裡了!老孃一把屢一把尿地把你們拉撥大,你們眼裡都裝著屎了!嶽老三,你出來,老孃和你說話呢!”

老嶽頭在屋裡聽到心煩,隨手在床前摸了一個東西就往房門口砸了過來。

“砰”!清冷的夜空裡,聲音清脆響亮。

吳氏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待回過神來,又對著房裡面大罵:“作死呢?你拿什麼砸老孃呢?”

“還讓不讓人睡了!”

“就不讓你睡了,咋地?再砸啊!”

……嶽仲堯直直地躺在床上,也沒點燈,夜色裡那帳子頂也看不出什麼。

嶽仲堯伸出一隻手往床裡側無意識地摸了摸,又摸了摸……蹬掉鞋子,衣裳也沒脫,往裡翻了個身,抓過裡側的枕頭抱在懷裡,胡亂睡去了……次日醒來,只覺得頭重腳輕。

嶽仲堯勉力撐起身子,看到疊得好好的被子還置在床尾,愣了愣。

也不知昨晚是怎麼睡過去的。

這都入冬了。

也難怪一早起來頭重腳輕的。

嶽仲堯閉了閉眼,發現已無睡意。

撐起身子,汲了鞋子就到外頭打水洗漱。

“三哥,你起了?”

嶽小滿向自家三哥揚了揚笑臉。

看她三哥朝他點了點頭後,就轉身進了嶽仲堯的房間。

嶽仲堯的房間自喬明瑾走後一直是由嶽小滿收拾的。

嶽小滿走到房內,正想幫她三哥把被鋪收拾一下,卻發現那被子竟好好地疊放在床尾,還是她昨天拿出來的模樣。

三哥昨天沒回來睡?不可能啊,昨天三哥回來娘罵了幾聲她是聽到了的,而且剛才看三哥那樣子確實是剛睡醒啊。

難道路三哥昨晚沒蓋被子?嶽小滿光想著就打了個冷顫。

急忙跑到門外。

看到嶽仲堯用葫蘆瓢舀了冷水洗漱,急忙說道:“哎呀,三哥,這早上可涼著呢!廚房的大灶上燒了熱水呢!”

“沒事.”

嶽仲堯往臉上抹了兩把,在院裡置了一夜的水激得他生生打了個冷顫,不過也使得他臉上不那麼燒了。

嶽小滿看他腳下虛浮,忙往他臉上看去,馬上就發現了她三哥的異樣。

“三哥,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昨晚上你沒蓋被子嗎?是不是凍著了?”

“沒事.”

嶽仲堯低低地回了聲。

又轉身進了房,掩了房門,很快就脫下身上睡得皺皺巴巴的衣裳,重新換了一身,攏了兩下頭髮,抓著衣裳就走出房門。

“五妹,有空幫三哥洗一洗.”

說著把那換下的衣裳遞給嶽小滿。

嶽小滿應了一聲把他換下的衣裳接了過來。

又盯著他的臉看。

她三哥定是昨晚受了涼了,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

“三哥,你這是要去哪?你要不要到床上躺會?我給你煮碗薑湯喝?”

嶽仲堯也沒應,擺了擺手,就開啟院門走了出去。

吳氏聽到聲音從房裡追出來:“老三,你這一大清早是要去哪裡?就那麼上趕著那邊啊!”

吼了兩聲也沒把他喚回來,只看到他家三兒越走越遠的背影。

“全是白眼狼!眼裡沒孃老子的白眼狼!”

在院裡恨恨地罵個不休……嶽仲堯到了喬明瑾家的時候,喬明瑾還沒起身。

嶽仲堯往門上推了推,院門沒開。

作坊沒那麼早開工,即便開工了,喬明瑾也沒那麼早往那邊去。

每日都是等女兒醒了,跟女兒吃過早飯再過去的。

嶽仲堯沒推開門,也沒叫門。

就在青石壘起的門檻上坐了。

凍了一夜的青石激得他差點跳起來。

不過他覺得今天這一路走過來,有些累了,想找個地方坐一坐,就是覺得冷也沒起身……何氏吃過早飯,跟喬明瑾打了聲招呼就欲先往作坊去。

開啟門的時候,一個身影就往門裡倒了進來。

結結實實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大叫出聲。

“表嫂……”嶽仲堯迷迷糊糊對著何氏叫了一聲。

他也不知怎地就倚著門板睡著了。

忙穩了穩身子,有些搖晁地站了起來。

何氏看他這副模樣,也不知在外頭等了多久了,瞧著怎麼很是疲憊的樣子?何氏不由在心裡嘆了幾聲。

“來了怎麼不叫門?這早上天可涼著呢.”

嶽仲堯朝何氏訕訕地笑了笑。

何氏看他那樣,又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幾聲。

“我去作坊了,瑾娘也起了,正在廚房呢.”

“謝謝表嫂.”

嶽仲堯讓了讓,那何氏就錯身往作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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