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真火生有道性,幾近於道,神體境界沾上一絲,點燃血肉、根基,須臾功夫燒成飛灰。

唯有同為先天神通方可互相制衡。

道之神通才可凌駕其上。

即便道基神人之力也不比先天神通,有根基破滅之危。

火球來勢洶洶朝楊戩砸來,如滾雪球越滾越大,距離他三四十丈時,已大的形如山巒,散發出恍如太陽中心的恐怖高溫。

若教這火球從身上滾一下,哪怕是金剛玄鐵之身的漢子,也得被剮下百十斤鐵。

楊戩心知先天真火恐怖,又得了林平之囑咐,知道先天真火能焚滅根基,非自己所成承受,不敢讓火球近身。

揮起百丈長的三尖兩刃刀一挑,欲將火球挑回去。卻不想神兵尚未挑到火球,那火球便砰一聲爆開,化作九條火龍繞過三尖兩刃刀朝他飛來。

楊戩心頭一驚,知曉自己估算失誤,原以為這是哪吒先天真火神通之力。不想這根本就是哪吒道基之身,乃是他先天真火本相。

九條火龍活靈活現,有甩動龍尾,有張開大口,有探出爪子,朝楊戩卷殺來。其中一龍張口大叫,傳出哪吒的聲音:“楊二哥,你變得這般大,看你如何逃過我九龍絞殺。”

楊戩又豈不知。

自己變成百丈巨人,擁有拔山拿月之力,可因身體龐大,身上受攻擊的面積也大了不少。應付旁人也還罷了,偏偏哪吒身上先天真火觸碰不得,觸之即損道基,又得費上一番苦功。

可他又豈會只有這點手段。

心頭一轉念,那百丈巨人之身,剎那間化作煙雲消散,消失的無影無蹤。大如山峰的三尖兩刃刀也極速縮小,變得如一粒微塵大,不知落到何處去了。

“好手段!”

九條活靈活現的火龍,龍目生出異彩,往空中一撲聚成一體,化出了哪吒模樣。

手持烈焰火尖槍,目中射出兩道火光,在四周掃來掃去,將方圓百丈都化作一片火海。

卻依舊未逼出楊戩真身。

“楊二哥,鑄成道基後,你那八九玄功變化,真是越發玄妙了。方才那百丈巨人的變化,往常可無這般神異。”

“哈哈,兄弟錯了!”楊戩的聲音在天穹上響起。

“此非八九玄功,乃是道基周天變化之術。”

“道基周天變化?”哪吒心想我好歹也修成道基,怎麼沒有這門神通變化,忍不住朝演武臺看了眼。

這時,演武臺上一道澹澹的聲音傳來。

“當年你在脫化中,不好多傳神通。此周天變化乃道基妙術,可教楊戩傳你。”

哪吒聞言大喜,這門神通不用想便知是大神通一列,單是那百丈巨人之身的無窮大力,已勝過無數術法。

連忙張口將百丈火海一吞,飛到演武臺上拜道:“哪吒無禮,尚未多謝前輩助我脫化成形,煉就先天真火本相。”

說罷,連連叩首,行了三跪九叩大禮。

林平之笑道:“無妨,得了功果,欣喜在所難免。你二人鬥法未完,不欲再鬥麼?”

哪吒搖頭:“楊二哥不敢靠近我,我也尋不到他,勝負難分,再鬥下去也無必要。”

“兄弟,蒙你好意,我豈不知如今已不是你對手。你那先天真火籠罩之地,全然無我容身之處,縱我有千般變化,也只能避你鋒芒。又豈能說是勝負難分?”

楊戩從天穹落到演武臺上。

“等兄弟你也修成周天變化之術,吾便更加不是你對手了。”

袁洪出聲道:“哪吒兄弟道基之身勝過我等,以我等實力,確實差他不少。除非我等合化己道,或修成先天神通,方可與他一戰。”

龍吉嘆道:“先天神通得來不易,我往常聽我父母言及,天地生成時演化種種異力、先天靈光,生來有道性,得其一道演煉,苦功煎熬,才能修成先天神通。”

眾人皆知她乃天帝之女,見識廣博,都向她請教。

“師妹、師姐、道兄,請詳細說說?”

龍吉想了想道:“這般說罷,先天靈光只存於先天之物中。將其抽取,用自身法門合煉,便能成就先天神通。”

“可據我所知,沒有人會抽取先天靈光,來修煉先天神通。”

“這是為何?”鄧嬋玉等人好奇問道。

這些隱秘,卻非她等出身所能得知。

龍吉笑著解釋道:“能抽取先天靈光之輩,已能將先天之物的威能盡數催發,又怎會作這等費時費力之事?先天神通的好處,於他等而言,不過是把偉力歸於一身罷了。並無其他好處,與其費時煉化先天靈光,還不如直接操縱法寶。”

眾人皆點頭:“原來如此。”

龍吉道:“是以,能用先天靈光成就先天神通之輩,大凡是如哪吒道兄一般。乃是先天之物生出意識脫化成形。”

龍吉頓聲又道:“傳聞天地間還有堪比先天靈光的異力,也是先天之屬。有些大能神聖生來便擁有一道,用來修煉種種先天法寶,先天神通。”

“只有成道聖人不在此列,他們已擁有道之神通。後天所煉成道之寶,功行圓滿,也不比先天之物差。”

眾人謝過她解惑。

玄魁惋惜道:“這般說來,先天神通果然十分罕見,大抵是掌握在神聖大能之手,或是哪吒道兄一般出身,我等卻是難以修成。”

林平之坐晶床聽著眾弟子分說,不由笑道:“爾等既然想知先天神通之妙,吾便與你們分說一番。袁洪你且去敲響晶鍾,把眾弟子召來。”

“是,老師。”袁洪躬身領命。

去把晶鐘敲響,召來了八千餘子弟。

眾弟子各歸本座,拜過老師。

林平之悠然道:“今日闡教哪吒在吾劍界修成先天神通,吾命袁洪將爾等召來,與爾等分說一番先天神通之妙。以免爾等不識先天之妙,錯失機緣。”

“所謂先天者,意為先天地而生。乃道之為物演化成形,還在天地演化成形之前。因有些兒道性,故稱作先天。”

“似這等寶物,大抵只有冥冥中的“道”,自行演化世界,亦或開闢世界的神聖隕落,才有可能生出。”

“先天之物大抵只有三類,一為先天靈光化作法寶。一為先天異力,先天真火、先天真火、先天神風等等便在此類。最後一類則演化成形,或寄託神聖之身,或生出意識煉就身形。”

林平之將目光注視在楊戩等人身上道:“爾等前番遇到那陸壓道人,孔宣便是此類。今日我與你們分說,爾等切不可拿出去賣弄,我點破他們跟腳無礙,爾等卻須得謹慎。”

眾弟子連連應下。

林平之這才道:“那陸壓道人乃離火之精煉形成體,故有先天離火神通,有化虹之術速度奇快。亦將離火與千年鑌鐵祭煉,煉就斬仙飛刀,能定住元神,無物不斬。楊戩,你等隨姜子牙伐商多年,想必已經見識過。”

這些各中隱秘,大抵是林平之與東方三聖論道時聽來。這三位活了無數歲月,對周天隱秘所知甚多。

若非如此,他也不知先天神通之妙。

楊戩聞言道:“我曾見過幾次,的確凌厲可怕,那物最是剋制我八九玄功之術。若被他定住元神,不死之身立時便要命喪當場。”

林平之道:“不錯,你如今雖修成道基,飛刀定不住你元神。但那物畢竟有先天離火神通之能,若落你身上也能傷你。唯有哪吒先天真火本相,方不怕斬仙飛刀殺伐。”

楊戩忍不住看哪吒,見他此時一臉笑意,也在看自己,不由讚歎道:“兄弟真個好出身,一朝功成,勝過我等良多。”

哪吒臉上笑容不減,嘴上卻謙虛道:“不敢不敢,全靠前輩相助,才有此機緣。”

林平之見他那得意的模樣,不由肅然道:“吾在重天之上,從地水火風中取了一道火氣,讓你先天真火神通,多了些玄妙。你要好生體悟,莫要自持功果狂妄。”

“晚輩不敢。”哪吒聞言也正色道。

“如此最好。”

林平之收回目光再次開講:“陸壓道人是一類,那位孔宣又是一類。他運道非凡,得了先天五氣,煉入尾羽。五色神光似寶非寶,似神通非神通,極為不凡,故而聖人大意之下,也要被他刷入神光之內。此乃五行功果,若我門下修五雷化極神通的弟子有此運道,便是先天之物,夾在手上雙掌一搓,也可化作虛無。”

眾弟子中那名為“劉暢”者,聞言不禁暗自嘆了口氣。先天五氣何其難得,可一不可再,即已有人得到,哪還輪的到自己。

“既然知曉機緣已逝,那便自己苦修功果。若能化合己道,修成道之神通,何懼先天神通。”

澹澹的聲音出現在劉暢耳畔。

劉暢一聽,連忙站起身,躬身道:“弟子不敢辜負老師期望,一定勤修功果,爭取早日化合己道。”

林平之頜首道:“眾弟子皆應如此,莫要一味追求先天神通,有緣法便罷,沒有緣法更應自行苦修。”

“先天神通只可強一時,唯有道之神通萬劫不敗。神通之力留於一處,億萬載也不可磨滅,唯有道高者可滅其威。”

“弟子謹記老師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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