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

忽有一日,閒聊時,常傳真這位天師突然問道。

聯姻結束了,可羊鼎世家一直不放他們離開,要說監禁吧,好吃好喝招待著,也不禁止他們外出尋找機緣,並無過分舉動。

但是,他們一眾人無法離開羊鼎世家領地,同樣也無法離開兜率天。

須知,他們拿到的請柬是單程票,想要離開,還是要另行安排。

“快了吧?”

王福一開口,其他人都看過來,“王天師莫非算到了什麼?”

“離開羊鼎世家就在眼前,但離開兜率天,還要停留一段時日.”

果不其然,數月之後,知由世家舉辦婚事,邀請所有賓客過去。

嗯,婚事的主角,是半新不舊的一對‘新人’,知由省和羊鼎菀。

羊鼎世家這邊,也受到了邀請,一眾賓客也不例外。

“王天師算得真準.”

一行人又從羊鼎世家出發,趕赴知由世家,參加第二場婚事。

這場婚事,又比羊鼎天納妾不同,人家是明媒正娶,新人雙方都是正仙世家出身。

然後,更多訊息傳開了。

“什麼,羊鼎菀出嫁之日,恰好是羊鼎天納妾,怎麼拖到現在才補辦?”

“啥,血荒?”

趕路途中,已經有無數訊息傳得到處都是。

王福閉目養神,也不亂打聽,知由世家這次補辦婚姻,也是不得已舉動。

解決血荒這事兒太大了,影響超出想象,但凡是兜率天裡的正仙世家,沒有一個不。

這段時間,知由世家飽受侵擾,各方面打探訊息的舉止就沒停過。

不得已,只要藉助補辦婚事的機會,表明一下態度。

如果說過去的知由世家,面臨血荒的危機,已經掉落到滅亡邊緣,其他正仙世家可以無視之、嘲諷之,但現在不行了、解決了血荒的知由世家,實力前所未有穩定,哪個敢胡來?“老觀主,怎麼羊鼎世家,也和我們同行?”

王福看了眼旁邊長的看不見盡頭的隊伍,正是羊鼎扶搖帶隊的羊鼎世家。

雖說是嫁女兒,但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拿一個庶出的女兒打發了事,現在過去,肯定不是為了交流親家之間的感情,而是為了別的。

“順路吧!”

雲陽老道給出的解釋很好很強大。

的確是順路啊,從羊鼎世家出發去知由世家,中間又不停歇,難不成還要繞個彎?王福早在賜福時,就已觀察過知由世家情況,輪規模並不弱於羊鼎世家。

這次舉辦婚事,四方雲集的賓客規模,也是遠超當日羊鼎天納妾。

怕是更多人不請自來,都想著探聽血荒如何解決。

正好、先前為了打探知由世家內部情況,多方勢力施展手段,潛入、收買、臥底等等。

如今有光明正大機會,進入知由世家內部,怎能錯過大好機會?“得啦,又要準備第二份禮了.”

王福耳邊聽到有人低聲說道,一個激靈,這回不能再給符帖了。

可以說,現在的麻煩,都是因為當初給出一張符帖,導致四方運動,正仙世家雲集。

天師們、鬼仙散仙們,包括山神河神等等,都對內幕無比好奇,要探得箇中玄妙。

“知由!”

世家領地的界碑,頂天立地出現在地平線上,知由世家到了。

王福看向某個方向,意味深長嘆息,心道,“你們準備好了嗎?”

……“菀妹,委屈你了,本想著好好為你辦一場婚事,奈何諸事繁忙,耽誤到現在.”

知由省輕撫羊鼎菀小腹,衣裳遮蓋下,已經有了微微隆起。

“省哥,不怪你,誰能知道,血荒之後的影響這麼轟動.”

羊鼎菀也是一陣心悸,本以為危機解決,但各大正仙世家的反應更可可怕,瘋了似的無孔不入,企圖打探到各種原因,這段時間,知由世家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消失了許多人。

驚心動魄的敵我對峙,以及詭異莫測的攻防,羊鼎菀甚至幾次遇到危險。

若非她有孕在身,再也瞞不住了,這場婚事仍是遙遙無期。

“省哥,各家都來人了,還有那些天外修行者們,來源太多太雜,怕是不好應付.”

知由省點點頭,“我也這麼想,但祖父說了,人越多,那位三元天師也極有可能在內.”

聽到這裡,羊鼎菀嘆了口氣,“你們還在想著聯絡那位三元天師.”

當初符帖燃為灰燼,就已經宣告結束了,可知由世家仍不死心。

一旦能聯絡上三元天師,家族都多出一大助力,將來發展不可限制。

這樣的誘惑,誰能抵擋得住,可惜羊鼎菀卻知道,不太可能了一張符帖,已經是天大運氣,須知那本該是羊鼎世家的東西。

雖說羊鼎世家,暫時沒什麼反應,但只要稍加追查,就知道她取走符帖的事情,終究是瞞不住。

她還不知道,羊鼎世家內部,已經無比接近真相,又成功避開了正確答案。

羊鼎菀心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可知由世家上下,還想著更進一步,巴結上那位三元天師,她心中隱約覺得不太好,卻又說不上來。

雖然羊鼎菀聰慧,但畢竟是庶女,未曾得到良好教育,眼界有限,註定看不到太遠。

“但願吧!”

知由省卻有些興奮,“那位三元天師,若能造訪我知由世家,那就是天大的機緣了.”

說到這裡,他下意識撫摸愛妻小腹,“我要為咱們的孩子,創造一個光明前途.”

“省哥,我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

聽到羊鼎菀的話,知由省苦笑搖頭,“你我出身正仙世家,知道這一切都不可能.”

“先前家族遭受血荒,我也有類似想法,可我現在明白了,正仙世家,就好比天上星辰,要麼光芒萬丈,要麼轟轟烈烈隕落,沒有其他可能.”

“平安喜樂,這是凡人夫婦的東西,我們不需要.”

羊鼎菀目光越發憂鬱,她望著窗外披紅掛綵,家中奴僕面帶紅光喜色,一切都很美好。

可是,不知為什麼看著眼前一切,羊鼎菀內心卻無比憂慮。

“孩子!”

她看了眼凸起的小腹,微微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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