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能不能行,可不是張口說說就行。

王福現場表演一番,卜算幽車大致活動的方位,小露一手。

“程少主,敢問要算什麼時間?”

程風迎醒悟過來,沒錯啊,幽車不會停留在某個地方,必須結合具體實時間測算。

“嗯,五天後.”

王福點了點頭,抓住一把算籌現場演算起來。

程風迎看著他的手法,不急不緩、舉止森嚴,自有一番大氣度,漸漸安心,果然有真本領。

穀雨等四位正式成員,被其他野道士圍住,追問王福的來歷。

畢竟,人是他們帶來的,肯定知道根底。

穀雨他們心中無奈,又不能洩露王福身份,只好含含糊糊應付過去。

一刻後,王福透過卦象得出結論,心中有了定數。

“五日後,幽車將在水邊遭伏.”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但程風迎一聽就明白了,“千木江.”

附近符合‘水邊’的地點,附近只有的一條大江,名為千木江。

也就是說,趙夜明等人預定在千木江邊埋伏幽車,五日後,即將發生這件事情。

“哈哈哈!”

程風迎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趙夜明不帶我們,我還不稀罕他,咱們早早去千木江候著,等到時間一到,起到力挽狂瀾的效果.”

王福笑而不語,沒有多說什麼,但在場多數野道士心裡有數,憑他們這幾塊料,不添亂就行了,談什麼力挽狂瀾。

“可不僅僅是幽車啊!”

王福將這句話藏在心頭,他看到的氣機複雜交纏,修行者在算計幽車,但鬼物那邊,又何嘗沒有在算計他們?……千木江,波濤洶湧,日夜不停從西向東流淌。

河道走勢平緩,沒有過多的彎折蜿蜒,相傳千百年前,上游植被茂盛,清晨伐木,往江水一丟順流而下,到了傍晚就能到目的地。

那時節,江水中巨木載浮載沉,首尾相連,極其壯觀,這便是千木江的得名由來。

時至今日,早已沒了當年壯觀景象,但晝夜不停的江水滔滔,仍舊流淌著從西向東。

江邊,即將發生慘烈的大戰,附近的幾個門派由致遠觀的趙夜明牽頭,邀請靈松門、回元觀的傑出門人弟子,共同參與圍殺幽車厲鬼的行動。

岸邊亂石崎嶇,聳立如凌亂的犬齒,間或有野草叢石縫鑽出,憑藉幹薄的一層土壤頑強生長。

“嗚嗚嗚!”

一陣怪聲響起,聽來像是狂風鑽過孔洞,高亢得近乎淒厲。

遍地亂石,像是被沉重鐵球壓過,噼裡啪啦接連粉碎,直接趟出一條平坦的空道。

巨大的肉球停下來,露出一張張面孔朝著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看去,眼珠子滾動,竟沒有半點死角,這種情況下,沒有偷襲的可能。

幽車,終於在千木江邊出現了。

現在,距離王福卜算已經過去了四天半,預言中的時間地點都對上,沒有丁點失誤。

“藏頭露尾的傢伙,都出來吧!”

“你家幽車爺爺餓了,懶得打食,自己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一個冷厲的女聲響起,“針山勢.”

剎那間,幽車周圍的空氣,浮現綠色顆粒,眨眼間暴漲成一顆顆針球,朝著遍佈肉球的臉孔雙眼刺去,破空聲密集如雨點。

鬼幽車有上百張面孔,但空中針球何止數萬,往往是上百顆針球對準一雙眼球猛扎。

幽車只來得及閉上所有眼睛,都被蜂擁而至的針球扎得全身都是,當場不動了。

“戴師姐的法術勢好厲害,這頭厲鬼無從脫身了.”

趙夜明從暗處走出來,接二連三,他請來的幫手,也都其他方向逐一出現,將幽車圍在中央。

戴師姐,是個中年婦人,做已婚婦人的打扮,面色冷漠,髮髻上彆著幾根松針。

靈松門,源自青木庭,核心法以‘松立法’為主體。

剛才的針山勢,便是從松立法化生而出,可謂是威力無窮。

幽車一時不查,就被無數針球密集攢次,沒有半點生路,當場就被釘在原地。

“小心,鬼物狡滑,不能掉以輕心.”

趙夜明朝另一人拱手,“溫師兄,請出手,滅殺此獠.”

雖然幽車原地不動,身上插滿針球,但他還是謹慎為上,不敢靠近。

“可以.”

溫師兄也是次天驕的實力,起手就是一招法術勢,“盤江勢.”

古有天神,能將滔滔大江從地上抓起,纏在腰間做腰帶,這便是盤江勢的由來。

臨近千木江,這一手具備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

千秋萬古沉積的江河氣息,被他一招凝聚手中,纏在幽車身上,用力一勒,眨眼間凹陷下去,成了個細腰葫蘆模樣。

彷彿再加把力,就能將幽車攔腰勒斷,斷成兩截。

四周響起歡呼聲,這這頭厲鬼再厲害,還不是被落入埋伏,被他們逼入死地了?眼看著眾人聯手,斃殺幽車就在眼前,致遠觀不少門人,紛紛露出大仇得報的痛快目光。

“哩哩哩!”

幽車冷笑幾聲,“就這些?”

這句話語氣輕鬆,讓戴師姐、溫師兄,還有趙夜明等人,聽著不由得一愣。

聽他口氣,沒有半點陷入絕境的衰弱,反而有恃無恐。

“血瓶、鬼荔,出來吧!”

幽車的上百張面孔,朝著四面八方開口子,一時間聲音匯聚成洪流,環繞在四面八方。

下一刻,幽車猛的旋轉,帶動溫師兄的法術勢瘋狂流轉。

“嗖!”

一道血光從遠方飛來,殺到趙夜明一行人群中。

“血瓶厲鬼.”

他們騷動起來,還有第二個麻衣鬼在場,這下糟糕了。

溫師兄見狀連忙撤了盤江勢,回收將血光打落,卻見到是紅線勾勒的一朵大紅牡丹。

“血瓶.”

從從南邊走出一個青年男子,手捧銀瓶,朝著地面招手,剛才落地的大紅牡丹,即刻飛回,落在銀瓶表面。

“好首級.”

也不見青年男子如何動作,只見他伸出雙指輕拈,離得近的某個致遠觀門人,立刻人頭飛離,濺起一丈高的血泉,濺了周圍同門一身。

然後,他將連著脊椎的首級,插入銀瓶中,專心欣賞起來.”

摘頭如摘花,這是血瓶厲鬼的手段。

趙夜明眼皮直跳,臨行前,他可沒算到,還有其他鬼物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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