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他們跑了.”

餘觀井反應過來,內心砰砰直跳。

第三人的身份,大大出乎預測,這一刻,所有事情都是細枝末節,歸藏易最重要。

這可是真仙府的嫡秘術,天底下能與之媲美的,唯有云中道宮的連山易。

遙想當年,叛徒從真土庭竊走歸藏易秘本,一直以來,都是孫天師的一大遺憾。

真傳秘本,豈能流落在外,這些年來,一直有門人外出追殺叛徒,始終沒有收穫。

餘觀井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之快,竟在神樂天一場狩獵中,遇到了意外之喜。

儘管蕭厚德被擊中,生死不知,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待我運轉天機,矇蔽你的心神.”

餘觀井雖然實力不強,但優勢在於,現場這麼多天驕、次天驕,只要能善用他們的力量,活捉對對方十拿九穩。

於是,他開始運轉歸藏易,要矇住王福的心竅。

王福眼前一花,思想變得遲緩起來,知道有人在暗算他,急忙運轉馬甲術。

撲通。

雲中道宮某處,一位少年頭昏腦漲,暈倒在牆角。

“二位兄長,快走.”

王福本體一躍而起,蕩魔勢餘威還在,周圍眾人不敢靠近。

白帝分身點點頭,立刻發動遁術,拉著兩位同伴躍到半空,眼看著即將揚長而去。

“攔遮式.”

原來下方有人反應過來,出手阻攔,雖然幾個呼吸後撞破,卻也爭取到足夠時間,讓眾人追趕上來,重新在半空攔住三人。

“怎麼不起作用?”

餘觀井心想明明剛才矇蔽第三人的心竅,怎麼對方還是沒事人一般?“你們三個叛徒,一個都走不掉了.”

蕭厚德一死,激起他們殺心,眼下也不必顧忌了,既然三人都出現了,直接誅殺便是。

火帝分身深吸口氣,走到兩位同伴面前,“讓我來.”

他雙手捧著火蛟,一手捧頭、一手撫尾,直接將其引爆。

“不好.”

離得最近的真仙府天驕們,雙目被灼熱光芒弄得一片空白,下一刻,熱浪如刀席捲全身。

天地間,陡然傳出一聲龍吟,震得眾人心神潰散,四肢無力。

餘觀井眼前天機中,無數紛繁複雜的線條,最終匯聚成一條真龍,擺尾鑽入幽深暗處。

跑了?餘觀井留下兩行眼淚,這一跑,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雲海翻滾,騰起一片大霧,就像是真龍擺尾濺起的餘波。

符如意收回眼神,激動得直搓手,“精彩,精彩.”

“我在雲中道宮,整日見到都是無趣的人,無趣的事情,何來這般精彩的見聞.”

“好,好啊!”

“歸藏易都出現了,我這門連山易,也是時候現身了.”

符如意身後,突然傳來威嚴的聲音,“符師妹,速來聽令.”

這是此地的師兄,就等她不來,傳音讓她過去聽候發號施令。

符如意甩出一道光,轉身走雲海中,背影隱沒不見。

“太不像話了.”

駐地深處,師兄面露不滿,符如意區區尋常弟子,也敢不聽他的指揮。

平日裡,這師妹就時常發呆,幹什麼都容易走神,一副不聰明的樣子,關鍵時刻,竟也掉鏈子。

若非秘境天急需用人,早就把她打發回門,接受處罰。

下一刻,光芒落在手中。

師兄立刻驚呆了,這是太清殿主的令牌,手持令牌,無人能約束對方。

“符如意,到底是什麼來頭?”

半刻鐘後,情況迅速傳回真仙府本處。

……羽化山,不在地上、不在人間,而是和雲中道宮一般,都在天外。

所以,這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天外仙山。

真仙府,坐落在羽化山上,山腳繚繞雲層霞光,伴隨著風雷隱隱。

“各位,神樂天傳來訊息,叛徒水元子的傳人,出現了.”

聽到水元子三字,周圍陸續響起驚呼聲,顯然此人不是尋常人物。

真仙府內亂前,水元子,乃是黑水庭當之無愧的嫡傳。

水氏,也是黑水庭第一大族,庭主之位幾乎是代代相傳。

然而,一場內亂,水氏覆滅,只留水元子一人倉皇逃竄,至今下落不明。

本來嘛,逃走也就罷了,這麼多餘孽棄徒,真仙府也無暇理會,君不見那麼多火帝門人,不照樣活得好好的,也沒人去為難他們。

但是,水元子性質不同,他膽敢凱覦真仙府的府主之位,盜走了歸藏易秘本。

這是造反呀!多年以來,真仙府始終沒忘了此人,終於到了今日,才發現其蛛絲馬跡。

“白帝、火帝,難為水元子了,將這些人湊到一塊兒.”

某個高層輕嘆出聲,“都是和我真仙府有仇的.”

”還有,那三人脫身時,火帝餘孽引爆火蛟,終於露出根底,是九龍老兒的秘術真傳。

“事情更加複雜了,九龍天師,也是真仙府的風雲人物之一,他的弟子丁朋,已成就天師境界,又和雲中道宮勾搭到一處了。

問題是,連丁朋這個弟子,都沒能得到九龍秘術真傳,為何這位火帝餘孽掌握了?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

“水元子的傳人,歸藏易造詣不低,連餘觀井也在他手下吃虧了.”

府主再度開口,“諸位,神樂天一事,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多出這些變數,你們什麼看法?”

其他高層面面相覷,若在平時,幾個餘孽而已,隨隨便便派出兩三天師便能手到擒來。

奈何,此番神樂天重開,關係到一樁大事,真仙府所有精力牽扯其中甚至於,老對頭雲中道宮,也在全神貫注這件事中,實在是抽不開身。

“府主,交給小兒輩解決,且做磨練之用.”

孫天師開口了,這一戰唯一損失的就是他弟子蕭厚德,但他面無悲痛之情。

畢竟,易道修行者,眼中有天機無私情,早已心如鐵石。

或許連他弟子的喪命,也是早已預料之中。

府主聽罷點頭,“也好,也好.”

普通門人看來,一尊天驕隕滅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但眾位高層對此一句話帶過,並未過多關注。

這件事情的討論,幾句話過去了,接下來是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一場風波,濺起幾滴血,終究沒有掀起太大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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