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辭別鬼女,從荒山返回雲陽觀。

進入雷火殿後,等不及回家沐浴更衣,便帶一身風塵僕僕,拜見丁掌殿。

“跪下.”

出乎意料,一見面,丁掌殿雷霆震怒,手持一根棗木棍子,指著面前石板地面怒喝。

“噗通.”

王福果斷跪下,等跪直了才抬頭問道。

“師父,為何如此震怒?”

“還不是你?”

丁掌殿手中棗木棍子,帶著一抹焦痕,儼然是珍貴的雷擊棗木棍,這可是修道之人的至寶。

王福突然想到,自己手頭還有幾根更粗更長的雷擊棗木,是裘國之行得來。

滋滋滋!雷擊棗木棍上,跳動淡淡弧光,這是要用刑的徵兆。

“師父且慢,不教而誅是為虐,你不能隨隨便便虐待徒弟我.”

“我都這麼大人了,傳出去,臉面往哪裡擱,還怎麼和同門正常往來了?”

“好讓我死個明白。

我做錯什麼了?”

提起這個,丁掌殿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道,前幾天,三清殿的裘不得他們回來了?”

“是啊,我們一同回來的。

“那你怎麼中途離開了?丁掌殿回想當日,得知一行人從裘國返回,其中少了王福時,恰如一盆冰雪澆到天靈蓋,周身冰涼。

他以為,王福和其他四位三清殿弟子一般,都明命喪裘國,僅以骨灰回觀。

那一刻,堂堂雷火殿之主,憤恨欲狂,直罵老天不公,為何一次次帶走他的得意弟子?結果……“丁掌殿,王福有事臨時走開,不日回道觀,讓我告知您一聲.”

呀!丁掌殿反應過來,恨不得提著棍子,將王福按倒在石凳上,給他打出八快臀肌。

這些日子,他怒氣衝衝,提著棍子在雷火殿徘徊,只等王福歸來,第一時間要出這口氣。

“你說你,好好一一趟任務,接人回觀,多麼簡單,為何要和血厲鬼拼命?丁拿殿捏著棗木棍子,朝王福上上下比劃,到底沒忍心下手,但呵斥聲越來越大。

雷火殿個各角落,不停有弟子伸頭看熱鬧,卻被路過的師長、師兄喝回去,“有什麼好看的,回去.”

丁掌殿雷霆震怒,誰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不是找死麼?“師父,你徒弟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和他硬剛.”

“那頭血厲鬼身上五癆七傷,就剩下半口氣,我就是撿了個便宜,沒什麼危險.”

“你看.”

王福舉起雙臂,運轉法力,沒有任何滯澀。

“我全身上下,丁點傷勢也沒有.”

“真的?丁掌殿將信將疑,棗木棍子漸漸放下王福見狀鬆了口氣,抬起右腿,“師父,說來話長,可否讓我起來說話?“休想,你給我跪著,老實交代.”

丁掌殿見他蹬鼻子上臉,剛熄滅的怒火,噌一下上頭。

好吧,看來這次,師父是真生氣了。

“王福啊,王福,為師教過你多少次,凡事要量力而為,最忌冒進.”

“你一個三曲五轉的,遇到血厲鬼不跑,反而上去拼命,這不是勇武,而是弄撞.”

王福也不服氣,反駿道,“師父,你這道理聽起來不錯,旁人說了倒也順理成章,但惟獨不該是我雷火殿掌殿口中說出.”

啥?丁掌殿一愣,卻又聽王福繼續說道。

“雷火丁朋,世間無雙,無論道觀同門,還是鼓山鬼物,都知道您鼎鼎大名.”

“”試問,您當年怒闖鼓山,救回師兄遺體時,可曾想過什麼量力而行?”

聽到這裡,丁掌殿豎起的雙眉落下,怒氣一掃而空,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是啊,我連自己都過不了這關,還在怎麼教徒弟?”

棗木棍子哐當落地。

丁掌殿一抬手,“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王福起身拍拍衣上塵土,一隻巴掌伸到面前,是丁掌殿的。

“啥?”

王王福抬頭,眼神迷惑看著丁掌殿,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丹性,拿出來吧!”

丁掌殿似笑非笑,“你以為,裘不得能瞞得住這個秘密嗎?”

王福悻悻取出丹性,嘀咕道,“本來還想給您老人家一個驚喜.”

驚就有,喜卻無!丁掌殿入手丹性,託在掌心觀摩片刻,點了點頭,“我的前路就在裡面了.”

似乎不經意問道,“王福,有個天師做師父,你今後肯定更加桀驁吧?”

“那是當然.”

王福下意識回答,然後緊急改口,“絕不會,我一向謹言慎行.”

呵呵!丁掌殿一手託著丹性,轉身走到供桌上,起取來一物,乃是周身如血般紅的一隻蟾蜍。

血蟾蜍,一眠一甲子,甦醒卻只有須臾剎那,乃是療傷靈寶。

王福那位素未蒙面的師兄見松,就是為此而死,此物也成為丁掌殿心魔之一。

“王福,為師想明白了,當年見松之死,錯不在他,而在我.”

“若見松的師父,是堂堂天師,鼓山群鬼誰敢害他性命?“血蟾蜍能治療暗傷隱思,丹性可助我突破天師,王福,你們師兄弟二人為我拼命,為師也不能辜負你們.”

“過些時間,還你一個天師境界的師父.”

王聽了大喜,今日總算解開丁掌殿的心結,這趟沒白跑。

“對了,師父,我回來路上,順便將此燈帶回來.”

王福從背後,取出象馱葉形燈,呈給丁掌殿面前。

丁掌殿目光定住了,直勾勾看著燈盞,許久才開口,“把燈譜給我.”

燈譜展開,二人目光落在那‘象馱葉形燈’的圖形上,對比實物,一目瞭然。

“昂.”

丁掌殿輕撫燈盞,這件法寶感受熟悉的法力波動,發出一聲歡快的象吼聲,穿過頭頂屋頂,直達九宵雲端。

“終於回來了.”

丁掌殿感嘆片刻,朝王福說道,“王福,你師祖的寶燈,如何取回的?”

王福正要張口,卻見丁掌殿抬手,“不必說了,人人皆有際遇,想來你也不方便說,師父也不強迫你.”

“迎回象馱葉形燈,乃是我這一脈吐氣揚眉的事情,可不能這麼不聲不響就辦了.”

“這樣,過一段時間,我召集其他火帝同門,操辦個迎燈儀式。

王福口等目瞪口呆,在丁掌殿眼中,這盞燈比丹性的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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