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情愛難長久,長久人變心.”

燕燕小姐一步步往前,聲音如泣如訴,充滿柔情和痴纏。

她從袖口伸出纖纖玉指,抬到王福臉旁,似乎要撫摸他。

然而,十指尖尖,血肉全無,均已化作潔白如玉的白骨。

“可是,燕燕不變,至死不變.”

“郎君,地下清苦淒涼,燕燕好冷,你來陪我.”

王福眼前一黑,已經被埋入土中,周圍不斷有土塊扔到身上,將他口鼻雙眼蓋住,陷入黑暗中。

這是要被活埋了。

王福忍不住掙扎起來,然而入戲太深,完全就是一幅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

堂堂修行者,如果被活埋了,死的也太丟臉了。

不要慌,不亞要亂,一定是幻覺王福企圖調動心燈,卻猛然發現,法力、法寶消失無蹤,什麼也沒有。

“命燭!”

然而,正眼看去,沒有任何命燭的蹤跡。

完蛋了。

王福呼吸漸漸困難,一想到自己即將憋死,恨得不行。

“不就是個渣男嗎?忘恩負義、喜新厭舊,渣男必須死,可王福是無辜的。

死!對了,王福一個激靈,沒有法力不要緊,他會龜息啊!呼吸的節奏,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也能順利運轉。

呼-吸-呼-吸!王福心境平息下來,縱然身處地底,也可以進行內部迴圈呼吸,不怕被悶死。

然而……周圍響起塞寒空空的聲音,有什麼在鑽土,朝著他的方位移動過來。

是蛆蟲!太噁心了。

王福閉上雙眼,但是身上奇癢無比,是蛆蟲在身上蠕動亂拱,留下粘稠的汁液。

縱然是幻象,這也太真實了。

王福氣息陡然紊亂,胸口一閣,眼冒金星。

“不能被幹擾到.”

王福提醒自己,調整呼吸節奏,總算平穩下來。

即便是蛆蟲在身上亂鑽亂爬,也很難影響到他了。

“接著又有什麼麼蛾子?”

王福還在疑惑,眼陡然出現一人,燕燕小姐貼面抱住他,骷髏頭柔情看著他,“這一刻,我們天長地久,不分彼此。

太驚悚了,恐怖片都沒這麼刺激的!王福嚇了一身冷汗,開口就是一句,“姑娘,不就是一個渣男,至於麼?”

說完也奇怪,我在怎麼能說話了?王福發現呼吸節奏調動下,法力恢復了,雙臂用力,將面前的骨頭架子掙開,一腳踢開,猛地從土裡跳出地面。

……“姦夫淫婦,不得好死、.”

“老少爺們,我張老實今天自曝家醜,請各位主持公道,將這對狗男女浸豬籠.”

浸豬籠?王福張口就要阻止,結果被一雙軟玉溫香的胳膊纏住,“冤家,別出去.”

呃!王福低頭看了兩眼,朝著面前的美婦人說道,“先讓我穿上褲子可以嗎?”

門板被暴力敲打,牆皮不斷往下落,外面又有人高喊,“裡面鎖死了,讓我拱開.”

王福利用穿褲子的時間,終於把情況弄明白了他現在和某個少婦偷情,對方已的丈夫是個潑皮,帶著鄉鄰來捉姦了。

大門堵死,沒窗戶也都圍著人,掏不逃不出去了。

“你實話告訴我,我叫西門慶,還是未央生?”

王福覺得這很重要,關係到能否反殺。

“冤家,你不是叫朱未央麼?王福一個激靈,是魔改版的玉蒲團!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和婦人被捉住,赤條條綁著遊街,脖子上掛著破爛布鞋,旁邊有人敲鑼打鼓,吸引路人旁觀。

臭雞蛋、爛葉子什麼的,不要錢似的往身上招呼,最後用竹籠一罩扔到池塘裡。

咕嘟嘟!王福有龜息功,他的老相好卻沒有,很快就淹死了,在水中腐化,被魚蝦啄食皮肉,漸漸露出各部位的白骨。

整個過程,只有用一個詞噩夢來形容。

“冤家,怎麼不來陪我?”

婦人死後化鬼,在河水中隨波逐流,透過五官七竅,在他腦海深處鑽進鑽出,蠱惑王福。

久而久之……王福抱著一具白骨,困在竹籠裡面,身邊還有一頭女鬼來回勸說,這日子過得……嘖噴。

“約炮是道德問題,但是判死刑就太嚴重了.”

王福輕嘆一聲,捏了個法訣,周圍池水開始分開,下面也一股力託著他升出水面。

“咳咳咳!”

王福咳嗽幾聲,兩個場景經歷,已經積累了資料,他大概猜出這頭厲鬼的根腳了。

眼前再度一花,又開始轉場,王福接連體驗過以下:時而化身青樓打手,外出捉拿無辜少女,幫助老鴨龜公逼良為娼,打死、害死數不清的女子,雙手沾滿血腥。

作為大牢女監的牢頭,肆意凌辱強暴女犯,並勾結外人,將女犯送至暗門子接客賺錢,千方百計證陷女犯,害得她們刑滿不能出獄,冤死在大牢中,可謂是人渣中的人渣。

有時候他是混飯吃的庸醫,靠看一張打胎藥方吃飯,卻因為技藝不精,害得許多因姦成孕的女子血崩而死,一屍兩命。

一個個場景經歷,無數女子冤死的魂魄向他聲討、索命,很恨不得將他挫骨揚。

“我知道你是誰了.”

王福睜開雙眼,經歷這麼多慘絕人寰的事情,縱然扮演的是惡人,卻也心存憐憫,更加痛恨世間那麼多惡人和不公平。

關鍵在於,他終於捕捉到,這頭厲鬼的真面目。

世間無數屈死慘死的女子怨氣,聚集而成,名為怨女。

這頭厲鬼怨女,手段高明,利用王福腦海中的故事念頭,構造出一幕幕場景,將他拉入其中。

“代入感.”

怨女作惡的引子,就是故事的代入感,藉著王福腦海情節,將他拉入其中,又以怨女的本能將故事情節魔改,加入無數女子慘死的結局。

一旦王福深入其中不能自拔,必然會被怨女抓住機會殺死。

然而,王福每次都能脫困而出,逼得怨女不斷切換場景,結果,終於被王福看出破綻。

“怨女.”

王福一抬手,六角宮燈浮現,冒出大團光芒,逼退四面八方的黑暗。

“現身吧,你那點小把戲,對我不起作用.”

話音剛落,黑暗中出現兩隻腳,穿著紅繡鞋,三寸金蓮一掌可握。

對方沒有說話,站在黑暗中,也不上前,就這樣和王福對峙。

周圍靜悄悄,聽不到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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