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你不要以為我在害你.”

鬼女前所未有嚴肅,開始勸說王福。

“邪鬼威壓,對爾等修行者來說,就是致命劇毒.”

“對於目前你來說,唯有八百米外,稀釋到一定程度,才能起到磨練作用.”

“你若想要繼續,等回去突破入曲再來.”

王福心想,還不知道有又沒有下一次。

“聽我一句勸,回去吧.”

王福沉吟片刻,一捶掌心,“有道理.”

廿八娘子鬆了口氣,然後聽王福說道,“我還是決定,再走幾步.”

鬼女翻個白眼,好說歹說,愣是不聽勸。

罷了,她今日總算體會到,什麼叫做良言難勸送死的鬼。

“你去,你去,死了別怨我.”

廿八娘子毫不留情說道,“你死之後,別人將我撿了去,照樣能離開此地.”

她畢竟是精魅,誘惑人的手段不計其數,除了王福外,大把人會上當受騙。

“多謝你的支援,我若不支,必先滅掉你殉葬.”

王福深吸口氣,往前踏出一步,五層光甲隱隱顏動,最外面一層,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光甲裂紋層層疊疊,作為骨架支撐的光稜,也幾近斷裂。

再前進半步,一層光甲瞬間煙消雲散。

等他走到第三步,五層光甲,只剩下最後一層,仍在守護看他。

王福深吸口氣,看來到極限了,可想而知,再往前進,不光這層光甲消散,連帶看本體都會遭受巨大損傷。

可是……王福將目光投向高臺,覺得好不容易來一趟,連臺子上放了什麼都沒看清楚,實在是不甘心。

這種不甘心,就好比前世吃自助餐,到最後也沒吃回本,然離開。

“呼呼呼.”

王福看到命燭在示警,這是在警告他,如果繼續前進,命火熄滅,一切皆休。

“爾時,天尊在……”王福緩緩開口,開始唸誦《度厄經》,以此同時,命火燃燒加劇,開始消耗命燭長度。

這次難得的機緣,若不能一把撈足,下半輩子都會留下無盡悔恨。

“梭哈,梭哈.”

王福保定賭一把的決心,燃燒運道往前進。

這一步走出,壓力頓時小了許多。

腳步咚咚,不知不覺,又走出了二十來步,仍然還有餘力。

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命燭消耗了兩寸有餘。

王福並非無節制,消耗命燭前,特地留下一個底線,用來壓制楊枯的最低長度,一旦接近底線,就不能繼續燃燒了。

鬼女聽得王福腳步不停,心中越發冷笑,真不要命了。

凡人就是如此,利令智昏,遇到機會不懂見好就收,恨不得把自己撐死。

俗話說貪心不足蛇香象,生人的慾念之強烈,往往都要將性命搭進裡頭。

“七百米.”

王福們猛地開口,讓鬼女心尖一顫,這可比她的預估,超過一百米。

為什麼?廿八娘子想不通,如此冒險,為何王福還能活著?難道,活人真就具備如此恐怖的潛力?王福繼續往前走,六百五十米、六百米,越往前走,受到邪鬼威壓的壓制,思維都開始減緩。

終於,步入六百米範圍時,鬼女也感受到壓迫迎面而來。

“不妙.”

剛才她誇口能進四百米範圍,還是太過樂觀了,瞧這趨勢,撐死了能進五百米。

鬼女當即調動鬼性和神血的力量,降臨頭頂的邪鬼威壓開始消散。

令她吃驚的是,王福前進的步伐,仍舊沒有停下。

“瘋了.”

口八娘子心中吶喊,這已經超過積年老兇鬼的極限了,更非三疊弟子能有的表現。

王福這是這是在幹什麼?“快了,快看到了.”

王福的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看到高臺上的物事。

進入六百米後,他步伐變得凌亂,走路也搖搖晃晃,彷彿隨時可能跌倒在地。

這是何其壯觀的一幕,能令同伴流淚、長輩動容。

支撐王福的,是五千功勞點瞬間歸零的心疼,也是八卦之魂的熊熊燃燒,更因為‘來都來了’這條橫掃一切的無上律令。

“夠了,夠了,別再繼續了.”

鬼女雖然有鬼性和神血,隨看接近五百米的界限,也開始變得躁動瘋狂起來。

身為同類,邪鬼屬於上位者,對她的壓迫更加離開。

鬼女有預感,真要進入五百米,她必然魂飛魄散。

就算停在五百米外,也會遭受無法逆轉的傷勢,甚至會損傷鬼性、削弱神血。

這些代價,遠非鬼女能接受的。

這一刻,她滿腦子都是,阻止王福發瘋,畢竟大家在一條船上。

“王福,快停下,你不要命了.”

王福耳邊傳來鬼女的聲音,僵硬的腦子反應過來,“哦,不是還沒到四百米嗎?”

“什麼四百米?合著你在跟我較勁?”

鬼女懊惱不已,早知道對方性子這麼要強,自己就不該誇口,結果現在好了,這少年在玩命啊!“聽我一句勸,別往前走了.”

鬼女勸道,“我知道你……”她突然發現,說了沒用啊,王福邊聽邊走,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顆心沉下去,按照這趨勢,只要走入高臺五百米內,她鐵定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廿八娘子,難道就這樣一命鳴呼。

鬼女悔不當初,就該找個好拿捏的道士附身,當時昏了頭了,找上王福這瘋子。

耳邊一聲聲腳步聲,對她來說是催命咒。

咚咚咚……鬼性和神血,遭受的壓制越來越強,眼看看性命即將走到盡頭。

突然……鬼女睜開眼睛,怎麼停了,莫非王福支撐不住,已然暴斃當場?“原來是這個……”王福站在五百六十多米的距離,這個角度加上法眼的增幅,終於能看到高臺擺放的東西輪廓。

那是一個粗瓷碟,表面還有殘餘的油光,油光下隱藏一抹血痕。

王福瞧了許久,始終不肯相信,一路走來,將自己折磨得欲仙欲死的邪鬼氣息殘留物,竟是這麼個東西。

“怎麼越看越像是泰爺裝花生米的那個碟子.”

王福突然想到,這個碟子的來由了。

果然,泰爺就是觀主的那頭役使鬼,所謂的邪鬼遺物,就是他手邊的破碟子。

邪鬼氣息的來源,就是那一抹血痕。

王福一想到,對方隨手一縷氣息,就讓自己無法近身,內心充滿了敬畏。

命燭已經燃燒到極限,也只是靠近六百五十多米,自己和泰爺的差距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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