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謝鬱還是不正常。
楹兒跑去他的書房他居然沒有阻止,任她把書房裡搞得亂七八糟,書架上的書全部被扒拉了下來,有幾本還被楹兒給撕爛,紙張鋪在地面上,很是礙眼。
可謝鬱視若無睹。
扈從快哭了,太子一定很不清醒,等太子清醒的時候,一定會做了他的!謝鬱居然還破天荒地當起了一個慈兄的角色。
他看見楹兒弄亂了他的書房,並沒有發火,而是對她招招手,抱她上膝蓋。
楹兒受寵若驚,使命掙扎。
“太子哥哥,你、你你你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楹兒如臨大敵地問。
謝鬱聞言,笑了起來,他笑得很英俊,眼瞳漆黑,薄唇上挑,道:“你覺得本宮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嗎?”
楹兒想了想,還是決定搖了搖頭,道:“只是太子哥哥突然對人家這麼好,人家有點不習慣……”“太子哥哥,我想吃西瓜.”
謝鬱便吩咐扈從:“給公主上瓜.”
楹兒眼睛一眨,一聽有戲,於是又道:“還要兩盤甜糕.”
“給公主來兩盤甜糕.”
扈從在一旁抹汗:“殿下……皇后娘娘不是吩咐過不讓公主吃甜的,公主正在長牙……”謝鬱一聽,又看著楹兒,道:“好像本宮是聽說過,楹兒,你換個其他的吧.”
楹兒眼珠子轉了轉,蹭蹭蹭地去把自己的小書包拿來開啟,道:“今天太傅給人家佈置了一個作業,可人家不會做,太子哥哥幫人家做唄.”
楹兒把紙和筆都鋪在謝鬱的桌上擺在他的面前。
扈從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撇開頭抹汗。
要是放在從前,楹兒公主一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才會這麼做……可這位小公主又忒識時務,居然抓準了太子殿下不正常的這幾天……於是扈從和楹兒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謝鬱居然幫楹兒寫作業……等到晚上,謝鬱對書房裡的滿地狼藉視而不見。
這時扈從進來,稟報道:“殿下,雲太醫他好像不太對勁,要不殿下去看看?”
謝鬱這才醒神,慣常地挑了挑眉,道:“他有正常的時候嗎?”
扈從一聽,得,原來那個太子殿下又回來了。
扈從道:“雲太醫好似喝了不少的酒,爛醉如泥。
這樣下去怕是要喝壞了身體。
屬下聽說,興許是因為白芷大夫,聞人小姐已經把白芷大夫送出了宮去.”
謝鬱不屑地嗤道:“為了一個女人,竟也值得他這般不死不活.”
他私以為,白芷出了宮,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省得雲凡整日不務正業。
雲凡的心思,他能懂。
那夜,因為白芷,謝鬱和雲凡鬧得很僵。
如今這麼多天過去了,氣也早該消了。
與其說是去關心雲凡,謝鬱倒不如說是去看雲凡的笑話。
這正是嘲笑他的好時候。
遂謝鬱起身走了兩步,然眼位的目光掃視到書房內的光景時,驀地停了下來。
他緩緩側頭看去,只見滿書房亂得不成樣子,這讓強迫症的他幾乎抓狂、崩潰——書架上的書怎麼能歪歪倒倒地隨便亂放,地面上怎會有散亂的書頁紙張!還有攤開的,上面怎麼會髒兮兮的!坐榻上的墊子也皺巴巴的、窗臺上的兩棵蘭花草被拔光了葉子!這是他的書房嗎?他有些懷疑。
但這又確確實實是他的書房。
他回頭,冷颼颼地看著扈從,道:“本宮的書房遭賊了嗎?”
扈從冷汗連連:“回殿下,沒有遭賊,只是……”“只是什麼?”
“只是楹兒公主來過……”謝鬱眯了眯眼,眸色越發地冷:“不是說了,看見她來,就把她扔出去,你將本宮的話當耳邊風?”
“是殿下讓楹兒公主進去的……”“本宮腦子進水了嗎?”
扈從默了默,斗膽道:“殿下這兩日與平時確有些不一樣……今天公主來時,殿下還抱著公主玩耍,還、還……”“還怎麼?”
謝鬱感到很吃驚,他居然做了這些?怎麼可能!“還給公主做了作業……”扈從道,“就連前朝的大臣們也覺得殿下變了,殿下批閱的摺子都是用的小楷呢……”謝鬱去翻開桌上還有沒來得及送去皇上那裡的摺子,開啟一看,眼皮抽筋,果真是小楷呢。
他居然不知道他還會寫小楷!被附身了麼!最後謝鬱拂袖離開,道:“把書房收拾乾淨,本宮回來看到有一絲凌亂的,今晚你就別想睡覺.”
扈從苦逼地應道:“是.”
雲凡在宮裡是有一處獨院的,在太醫院那裡,因為他之前是太醫令,又時常夜裡當值,因而晚上可以被准許宿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