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時,眼疾手快突然開啟了窗戶。

然聞人笑抬眼一看,看清了倚在窗邊的人時,不由愣了一愣。

月光落在謝鬱的身上,給他的輪廓都淬上了一層淡淡的銀玉之色。

他身量修長,往窗邊斜斜倚靠,很是清閒自在的樣子。

正因為逆著光,臉上沒有月光,卻更加顯得幽邃。

聞人笑臉一垮:“怎麼又是你?”

謝鬱看了看她,冷著臉道:“這就睡了?”

他的表情看來,好像在這個時候睡覺就是在犯罪一樣。

聞人笑伸出頭來看了看夜空中的月,道:“這位兄弟,都月上中天了,你是在夢遊麼?”

謝鬱有些後悔,為什麼他會連夜到聞人笑的這個地方來,不是明擺著找虐麼?他堂堂太子,以前這是一個可以讓他足以碾壓茫茫眾生的絕對性身份優勢,現在他卻覺得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想他堂堂太子,居然還擺不平面前的這個女人。

他現在反應過來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謝鬱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想一手把聞人笑的頭拍扁在窗欞上的衝動,問:“你睡覺刷牙了嗎?”

聞人笑故意噁心他,張大了口湊過來:“我忘了欸,你聞聞?”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和聞人笑這接二連三的較量中他已經培養起超強的忍耐力,他儘管手癢難耐,居然還是沒有拍她,而是順手就鉗住了聞人笑的下顎。

聞人笑一愣,想收回已經晚了,想閉上嘴也晚了。

“你是不是忘了塗藥?”

謝鬱問。

“我已經好了還塗什麼藥?”

聞人笑道。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偷偷吃桃了是嗎.”

這廝怎麼知道?將將這樣一想,謝鬱冷不防伸出手指往她嘴裡摳來,直接掰了掰她好不容易長好的門牙。

頓時一股酸冷之意襲遍她的牙槽……聞人笑怒從心起,剛想動手打他,他就先一步放開了聞人笑的下顎,往後退了退。

聞人笑捂著嘴,含糊不清道:“門牙不是你想掰,想掰就能掰!啊好生氣,你這混賬,又想主動挑起戰火是不是?”

謝鬱默了默,摁下額角凸起的青筋:“……我這是為你好。

你再亂偷吃東西,長了齙牙可怨不著別人.”

“誰告訴你我會長齙牙?”

“太醫.”

“那為什麼太醫不告訴我呢?”

“因為你人緣不好.”

“……”聞人笑沉默了。

謝鬱不知又從什麼地方抽出來一管藥膏,“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聞人笑拿過藥膏,啪地一聲關上了窗戶,差點夾到了謝鬱的鼻子。

她深刻地覺得,在她的牙徹底好起來之前,還是不要再見到那廝的好。

宮裡的伙食不錯,可她偏偏想吃還吃不得,最是惆悵無奈。

這天當聞人笑捂著臉坐在樹蔭下倍感憂傷的時候,楹兒蹦蹦跳跳地來了。

幾日不見她是分外想念,遠遠的一聲嚎叫,然後以一種豪邁的方式脆生生地滾進了聞人笑的懷裡。

“嫂嫂,啊不,姐姐,我一放學就跑來找你了,聽說你牙不好,是真的嗎?”

“是真的啊。

本來好了,又被個缺德的掰鬆了.”

楹兒揹著小書包,道:“是嗎,那真是太缺德了.”

她扭頭天真地看著聞人笑,“姐姐你都瘦了.”

“你也瘦了.”

楹兒擰了擰兩撇小眉毛,道:“我娘說得果然沒錯,桃毛吃了過後是要拉肚子的!那天我吃了許多桃子,回去之後拉了三天!”

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蛋,露出一種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淡淡憂傷,“唉,所以人家又瘦了。

晚上我一定要多吃一點.”

於是晚上楹兒在聞人笑這裡吃晚飯,楹兒要了一大桌好吃的,聞人笑只得孤孤單單捧著她的粥碗啃。

“姐姐你要吃個豬蹄兒麼?”

“不吃.”

“那鮑魚呢?”

“……”聞人笑嚥了咽口水。

楹兒恍然大悟:“啊我忘了,姐姐牙口不好,暫時不能吃這些.”

楹兒肚子一好起來,能吃又能玩。

聞人笑不能帶她一起吃,只好帶她一起玩了。

有時候楹兒下午來,有時候上午就來了。

上午的時候還沒有到一天最熱的時候,陽光明媚得刺眼,但樹上的蟬們彷彿熱得炸開了鍋,叫得此起彼伏。

聞人笑坐在石凳子上,手裡把玩著一根非常柔韌結實的柳樹樹杈,並用一條線把樹杈兩頭栓起來,她用手指線上的中間繃了一下,那線雖然沒有彈性,但樹杈十分有韌勁,彈力也不小。

“姐姐,這是什麼呀?”

宮裡的小太監們正拿著網杆去網那樹上的蟬,聞人笑拿了手上新做好的y型彈弓,隨意往地上撿了一顆白色石子,仰頭往樹上彈去。

威力不大,但好歹能上樹。

楹兒繃直了眼珠子,看著白色石頭落下,隨之一隻被彈暈的蟬也跟著落下,她眼裡充滿了崇拜之色。

沒想到她還能打中一隻蟬,這隻蟬得有多瞎才能被她這麼狗屎運地給打下來呢?楹兒歡喜道:“姐姐你好厲害!”

她當即爬下石凳就去那邊把蟬給捉了起來用一根線拴著。

楹兒看聞人笑手裡的彈弓像看寶貝一樣。

“姐姐,你能再打一隻下來嗎?”

聞人笑隨手撿了石子再隨手往樹上打去,她看見又一隻蟬在她眼前咕嚕嚕地滾下來時,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楹兒又拿了線把暈掉的蟬套起來。

後來楹兒躍躍欲試,聞人笑把彈弓給她,但是她卻沒能打下一隻蟬來。

但是這也不足以讓她灰心喪氣,因為聞人笑同意把彈弓送給她。

那本來就是做來送給她的。

雖然這玩意兒是男孩子玩的,可給楹兒玩也可以增添她的樂趣和勇氣。

只是聞人笑沒想到,楹兒委實是勇氣可嘉,因為隔天她就用聞人笑送給她的彈弓打了學堂裡的太傅……眼下,得了兩隻蟬,楹兒十分歡欣鼓舞。

她和聞人笑一人牽著套蟬的線頭,在樹下遛蟬。

楹兒道:“為什麼我覺得手裡有了一隻蟬以後,樹上的就不那麼吵鬧了?”

聞人笑若有所思道:“這大概就是心境的變化。

真正的安靜或是吵鬧有一半是用耳朵聽的,有一半是用心聽的.”

楹兒似懂非懂,但是第二天她就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境的變化。

當天晚上楹兒把兩隻蟬都帶了回去。

大約童年誰都有過愛心氾濫的時期,楹兒想把蟬帶回去好生照顧,給它們鋪了小床,用葉子當被子。

第二天謝鬱聽說她又逃學,便得空去她的公主宮裡走了一遭,她的兩隻蟬在地上爬行,謝鬱走路不看腳下,啪嗒一聲踩死了一隻,聽到聲音後低頭一看,另一隻腳又啪嗒一聲踩死了另一隻。

楹兒當時一看到,臉上的表情猶如謝鬱活生生地踩死了她的孩子一般。

謝鬱還很嫌棄地抬腳,嘴角僵硬:“你屋裡為什麼會有蜚蠊(蟑螂)?”

楹兒癟了癟嘴,欲哭:“那明明就是蟬……”謝鬱氣定神閒道:“你逃學是不是逃上癮了,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母后對你的學習一向要求嚴謹,要是被她知道了,你的下場就和這地上的蜚蠊一樣.”

“是蟬……”楹兒被嚇得縮了縮脖子,想哭又不敢哭,把眼淚生生逼退了回去。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真是演員,就是會的有億點多

兔兔那麼可愛

反派:老婆是主角師尊,護夫狂魔

甩蔥大魔頭

逆世重修,從妻女跳樓前開始

李卯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