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師學徒的蘭登城遊記
與此同時，馬克正領著王在城市裡晃悠。
“你真能透過這個地圖看出來哪裡是魔法節點？”戰士伸頭看著王手裡卓爾畫的地圖。
王：“應該沒問題。這份地圖雖然是手繪的，但是相當的精準，主要的標誌物也標記得很清晰。比如這個蘭登一世的雕像，它在圖上的位置只比實際位置左偏了一米。”
馬克抬頭看了眼初代蘭登公爵的雕像，然後發現雕像頭頂上停了一隻烏鴉。
馬克：“你怎麼確定它偏了一米？”
“我掌握了一種定位術的變體，是我老師當年開發出來解決自己的路痴問題的。”
戰士皺起眉頭，手按住腰間的劍柄：“你施法了？”
“是的，我身上一直有這個法術的效果。”
馬克：“我沒發現你念詞啊？”
施展帶有言語要素的法術的時候，需要把咒語唸的清晰準確，一般這也意味著周圍的生物能聽到咒語，而大部分常見法術都包含言語要素，所以馬克才會這麼驚奇。
王：“我早上出發的時候就施展了這個法術，畢竟蘭登城是個大城，而且缺乏完整的城市規劃，道路雜亂無章。沒有這個法術我可能甚至沒有辦法在集合時間之前趕到你們的酒館。”
“三隻野豬。”馬克說，“我們的酒館叫三隻野豬。你說的出發……是指還沒有離開法師塔的時候？”
“是的。”
“這個法術這麼持久的嗎？”
“能持續五個小時呢，現在還有一點點時間，可能五到十分鐘？”
“在那之後你就不認路了？”
王笑道：“怎麼可能，從這裡返回三隻野豬的路我還是牢牢的記下了，我老師的路痴屬性我沒有。不過要繼續探訪城市裡可能部署魔法的地點，就得麻煩你了。”
馬克拍拍胸脯：“交給我吧。所以這個雕像看完了嗎？”
“看完了，沒有魔法靈光，至少這個地方和野貓野狗的失蹤沒聯絡。”
“那下面去哪兒？”
王指了指地圖右下角：“這有個廣場。”
馬克看了眼地圖：“絞刑架廣場，每週一會在這裡處死被判死刑的人。那周圍是這個城市最混亂的街區，所以行刑隊必須有十名騎士以及他們的扈從組成的大隊武裝護送。
“就算是這樣，還是經常發生劫法場的事情，最近的一次是一個月前，一個半獸人騎著他的戰狼，揹著二十二把刀單槍匹馬衝擊行刑隊，要擄走囚車上的囚犯。
“要不是押送的法師用了緩慢術，他可能就成功了。”
王：“一個獸人？還騎著狼？他的狼要如何躲過衛兵的視線潛入進來？”
馬克兩手一攤：“誰知道？”
“也就是說，除了城門之外，還有可以讓戰狼這樣的大型四足生物進城的通道。”
“等一下，為什麼你只關心獸人的狼？”
“因為據我觀察，蘭登城作為盾牌路和來恩蘭河的交匯點，各種族人口眾多，半獸人並不罕見。但是半獸人的戰狼，就非常罕見了。進城的時候我看見的獸人們也騎馬。”
馬克撇嘴：“好吧，我得承認，經你這麼一說我才發現，這個狼才是最大的問題。”
王：“對吧？我們走吧，按照這個圖的比例尺計算，去絞刑架廣場我們要走半小時呢。”
“什麼叫比例尺？這是個通用語？”
“是通用語。你怎麼會不懂這個詞呢？作為冒險者你應該經常看地圖吧？”
“對，我經常看。”
“但你不知道什麼叫比例尺？”
“我需要知道這些東西嗎？地圖不就是隻要看懂要去哪兒就好了嗎？”
王挑了挑眉毛：“確實，不懂比例尺的話……只要地圖上有地標可以參照，也能知道位置。但是你要怎麼規劃部隊行軍或者設定補給路線呢？”
馬克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搭上法師的肩膀：“你居然覺得我有份參與這種事情？不不，這是騎士和他們的扈從操心的事情。我只要看地標然後知道自己在哪兒，要去哪兒就夠了。”
王咋舌：“原來如此。但是卓爾——精靈小姐顯然精通地圖學，這個圖的比例尺幾乎完全正確。”
在蘭登城這樣的城市，精靈也挺常見的，但卓爾精靈就不一樣了，只是在大庭廣眾上說出卓爾這個詞，都有可能被人舉報到城市警備隊。
卓爾精靈一般被視作邪惡和混亂的象徵，在吟遊詩人的故事裡一般扮演大反派的戰鬥員，甚至大反派本身。
王差點就說出了卓爾小姐。
馬克安撫他：“你別這麼緊張，其實在遊蕩者工會里，比卓爾更不尋常的東西都有。陽光和影子總是相伴而行的。走吧，注意你的施法材料包。
“雖然我不覺得我們的遊蕩者會讓別人有機會覬覦你的東西，但是小心點總沒錯。”
王點點頭，然後他忽然一副頓悟的表情：“我知道為什麼大小姐不想找聖武士了。聖武士看到精靈小姐的瞬間，就會大喊‘看啊那個邪惡值得一戰’，然後不由分說發動攻擊。”
馬克蹙眉：“你才意識到嗎？”
“我才意識到，”王爽快的承認了，“畢竟之前我只在上見過卓爾精靈和聖武士。”
馬克皺著眉頭，一臉無語：“老天我們居然在你這樣的書呆子的指揮下開始行動了。我開始擔心公主殿下的未來了。”
王隨口問道：“公主殿下現在面對的局面很兇險嗎？”
“現在倒是不兇險，因為自從發現她的術士天賦之後，公爵就請了一位老術士作為她的老師，那是一位能施展六環法術的大師，要知道公爵的顧問只能施展七環法術，而今天來訪的宮廷大法師則熟練掌握了八環魔法。”
王皺著眉頭：“難道說……在外面的世界能施展九環法術的人很少見？”
“你這話說得，難道在‘裡面’九環大師遍地都是？”
王：“你是指我老師的塔裡面嗎？還好吧。到了施展九環這個層次之後，法力已經不是主要的限制了，能不能施展九環法術，能施展多少九環法術，主要看法師本身對世界的理解。
“書上是這麼說的。
“所以法師才要遊學的，‘只躲在高塔裡看書是絕對無法成為大法師的’，這是我老師說的。”
王頓了頓，發現馬克一副如聽天書的表情，便繼續解釋：“這個……就好像惑控法術，我就不擅長惑控系，我施展最簡單的魅惑人類都經常失敗……”
馬克：“等一下，魅惑人類居然是最簡單的法術嗎？”
“是的，法術成功之後目標只是把你當做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馬克：“老天，我還以為目標會像個構裝體一樣聽你指令呢。”
王微微蹙眉，但並沒有太在意，他解釋道：“你可以試著命令他，但是就像你對其他朋友提要求一樣，他不一定會聽的。而且一旦你或者你的隊友對他作出威脅性的動作，比如攻擊了他，法術就會失效。”
法師學徒頓了頓，嚥了口口水才繼續說：“正因為我實在不擅長惑控系，我基本不會準備惑控系的法術，以後不要指望我用定身人類之類的法術。”
馬克：“你把自己的弱點就這麼說出來真的好嗎？就像剛剛和殿下說自己怕奧術飛彈那樣。我可是個劍士，正好會被定身人類術吃死。你不會準備這個法術對我可是天大的好訊息。”
王停下來，看著劍士：“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你不會攻擊我不是嗎？”
馬克沉默了兩秒，大笑：“那倒是。誰會背叛可愛的大小姐呢？”
王：“等一下，你這個表述，難道你是因為她的美色才留在隊伍裡的嗎？”
“當然不是。我最落魄的時候，是大小姐給了我一塊麵包。那時候她才五歲。”
王：“聽起來和精靈小姐的故事差不多？”
“就是這麼回事。現在的局面，求穩的押寶大王子殿下，想搏一搏的押寶二王子，只有我們這些出於感性理由的才會集結在公主身邊。”
王：“聽起來還不錯嘛，感性理由的人最忠誠。”
馬克：“至少比想幹公主的人忠誠。”
王：“那是我身體的想法，不是我靈魂的選擇。所以，真的東窗事發了，公主有幾成勝算？”
“零。”馬克脫口而出，“好啦，還是先忙活失蹤貓狗的事情了。聊了這麼會兒，我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了，絞刑架廣場就在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