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欲罷不能
數里外，凌易眼中幽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逝，嘴角微微上翹。
無論是現在的唐昊，還是原著中成就封號鬥羅的唐昊，在凌易的眼中都是相當好拿捏的莽夫。
最多，是有著強大實力的莽夫。
對付這樣的人，除非凌易本身是個沒有一點魂力的普通人，否則只需要考慮花費多少時間與精力，以及想要取得怎樣成果的區別罷了。
凌易依舊不清楚唐昊對自己產生惡意的起因和經過，但考慮到兩人到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思來想去也無非那麼些因素而已。
‘沒想到，自己又一次變成了別人家的孩子。’凌易心中有些古怪的想道。
唐昊最開始那眼神，他很熟悉，前世每當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那些親戚家的同齡人們都是這麼看他的。
問題是，唐昊本身就是【昊天宗】的第一天驕，更是放眼斗羅大陸也少有人可以比擬的天驕。
這樣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生活在他人的讚揚與吹捧之中。
凌易回顧著記憶中有關於唐昊的資料資訊，有前世的原著描述，也有這些年透過種種渠道蒐集的更多詳細記載，他發現除去原著說的，唐昊和唐嘯在送信去『海神島』時，被島上的封號鬥羅級聖柱教做人了一次外，似乎一點挫折都沒有碰到過！
嗯，除去完全沒有相關資訊的『殺戮之都』歷練。
‘嘖！’凌易心裡咂咂嘴，有些莫名的想道：‘這唐昊是要在斗羅大陸上走無敵路？畫風不對啊——’
‘另外，如果之前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唐昊自『殺戮之都』迴歸至今，差不多有四年了吧？
唐三在【月軒】經過一年的修身養性，差不多就將殺意洗練的收放自如，唐昊竟然還會被‘殺神領域’影響自身意志？’
‘唐昊太廢了’的念頭在凌易的心頭一閃而逝，幽深的眼眸中浮現幾分冷意。
排除一個個可能性後，凌易確定，唐昊本身就是對自己有著不小的惡意。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理念，凌易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找機會宰了唐昊？’
緊接著，凌易又想到，如果唐昊真的死了，自己和身邊的人會不會被【昊天宗】遷怒？
畢竟自己這邊前腳剛剛和唐昊起了衝突，還狠狠的落了對方的面子，換成任何一個大勢力，在死了繼承人後，恐怕都會詳查一切與自家繼承人有過接觸的人與勢力。
凌易前世看到過一本小說，裡面一個超級勢力的傳人下界歷練，不知怎麼的人就死了，原本以為後面是各種偵察、找線索、抓兇手、搜尋幕後黑手，亦或者施展大法力回溯時光、因果牽引什麼的，結果人家直接派人將那方下界以及周邊數十個世界同時煉化了……
【昊天宗】肯定是做不到這種程度，但誰知道死了兒子的唐震，會不會盡起全宗之力，要拉所有相關的人與勢力給唐昊陪葬呢？
所以……
‘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拉上【武魂殿】，直接將【昊天宗】給滅了？’凌易心裡暗暗嘀咕起來，同時也在考慮著這樣子做的可行性。
反正，自己手下有兩位【太一鍾·吳家】的血脈傳人，只要‘不小心’將記錄了一些‘猜測’與‘推演’的‘無主日記本’遺失，吳限和唯一這兩個表兄弟有九成八的可能性會離開『凌雲城』，去加入【武魂殿】。
後面的事情，不過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罷了。
只要【昊天宗】真的被推到懸崖邊，有的是想要撲上來咬一口的鬣狗。
至於隱退了二十年的唐晨，如今就連【昊天宗】內部，有關於唐晨的訊息，最近的都要追溯到十年前，當前斗羅大陸上還能記得他的，無不是那些已經退居幕後的大勢力高層。
對於這些人來說，唐晨雖然可怕，但千道流同樣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有【武魂殿】打頭陣，這些人也不會缺少搏一把的勇氣！
而【武魂殿】願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就得看咱們的教皇陛下是怎麼想的了。
‘以千尋疾的心性，如果有機會的話……’
“易哥……易哥……”
楊雪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令思緒越飄越遠的凌易回過神，轉頭看向女孩。
“易哥，唐昊對你起了殺念，我們要不要……？”
看到凌易的目光看過來，楊雪莉低聲說著，最後還並掌成刀，在身前用力一斬。
“嘶——！”*2
凌易這邊還沒有給出什麼反應，旁邊豎起耳朵聽著的塵心與柳二龍卻是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含震驚的看著一臉認真之色的楊雪莉。
‘不是，姑娘/大姐你認真的？！’
即便是不在意唐昊，同樣也不懼其背後【昊天宗】勢力的塵心，此時都是下意識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楊雪莉。
倒是走在凌易另一邊的阿銀，此時面色如常，反而還附和的點了點頭。
這是少有的，兩女在同一件事上達成共識。
面對兩女的維護，凌易輕笑著抬手，分別揉了揉兩人的腦後秀髮，柔聲道：“無妨，他今天動不了我，往後餘生更動不了我！”
凌易的嗓音雖然輕柔，但說話時的神情和語氣，卻是充滿了自信與肯定。
這不是在吹牛，而是除去武力之外，腦子一根筋的唐昊，其在凌易心中的威脅性甚至連雪夜與寧風致等人都不如。
雪夜還能偶爾玩一些小花招，憑藉著其【天鬥帝國】之主的身份，能夠在【凌雲城】的發展上使點小絆子。
寧風致也是如此，雖然原著中寧風致的表現同樣有些智商堪憂，但作為【七寶琉璃宗】的繼承人，其還是有著一定手腕的。
畢竟是走輔助路線的魂師，無法像【昊天宗】那樣遇事全憑一把大錘就能砸出想要的結果，寧家人的實力決定了他們的行事風格，集眾之力、借力用力等等手段必不可少！
眼看著凌易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霸氣，楊雪莉與阿銀盡皆順從的點了點頭，好似乖巧的小貓咪一樣。
塵心：“……”
柳二龍：“……”
不知道怎麼的，這還沒有吃晚飯，兩人卻都覺得胃裡有些撐得慌。
「二郎」，「二郎」沒什麼感覺，作為凌易分化出來的意識主導的第二武魂，除非凌易接管，否則其與人工智慧沒什麼區別。
這一點，因為凌易的主觀干預，「二郎」卻是沒有同為離體武魂的「羅三炮」那般靈動。
同樣的，這也是凌易自始至終都讓「二郎」身穿「封神之甲」，面上戴著面甲遮臉的原因之一。
言語中，眾人來到了距離臨江村約莫十幾裡外的河流下游。
停下腳步，凌易轉身目視水流並不湍急的河面，探出精神力，往水中探查起來。
雖然流水不湍急，甚至還挺清澈，並沒有太多泥沙，但由於河面寬度與越往中間越深的原因，能見度還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找到了！”
凌易眼前一亮，右手不知何時戴上了「雷霆之手」，操控著電流轉化磁力，攝取著近百米外水底河床上的目標。
在磁力與河水浮力的雙重作用下，沒一會兒的功夫，兩塊成年野豬大小的灰黑色不規則石頭緩緩‘遊’到河岸邊。
見此，阿銀右手往前一甩，兩根泛著金色熒光的藍銀藤蔓飛出十多米，極其絲滑的將那兩塊石頭纏繞住，體內魂力運轉增幅自身，用力一拉，當即拉著兩塊石頭飛向他們。
沒等楊雪莉與柳二龍出手，「二郎」一步邁前，雙手化掌接向飛來的兩塊石頭，輕描淡寫的化去衝勁，將石頭輕輕放至腳下。
凌易走上前，自儲物手環中取出一柄燦金色的小鑿子，分別在兩塊石頭上敲了敲，兩道偏灰色的黑光先後閃過，見此，凌易輕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上品的隕鐵，稍加提煉，就是「隕晶」了！”
要知道，往往一千斤的尋常隕鐵，才能提煉出一斤的「隕晶」，這東西的價值差不多可以說是「寒心鐵精」、「深海沉銀銀母」等珍品寶材之下第一等的級別，甚至比「深海沉銀」都要珍貴半籌。
揮手將這兩塊價值數萬金魂幣的隕鐵石收進儲物手環內，凌易抬眼看向下游方向：“根據臨江村的村民所說，當時一共有七顆隕石落在這附近，除去兩顆落到地面上，如今已經不知道被誰搬走了外，另外五顆都是落到了這『天元江』之中。”
“雖然受到水流沖刷與水下暗流的影響，但只是三天時間，這些隕石應該沒有離開太遠……”
“易哥，你看要不要調幾位海魂師過來，讓他們下水搜尋？”楊雪莉提議道。
雖然凌易的精神力境界確實如唐昊所說，已經達到了封號鬥羅級的存在。
但像剛剛那樣直接用精神力去探查河底情況，就算是真的封號鬥羅來了，也做不到將半個『天元江』搜尋一遍。
而如果邊找邊恢復，那所需要消耗的時間成本可不是個小數目，這對於如今發展勢態日新月異的『凌雲城』來說，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畢竟只是隕鐵而已，哪怕是可以輕易提煉出數量可觀的「隕晶」，其價值也比不上『凌雲城』的發展，以及凌易自身的修煉來的重要。
在楊雪莉，乃至於阿銀、柳二龍等女看來，還不如等其他勢力將那些隕鐵找出來，他們『凌雲城』完全可以花錢，亦或者用其他東西來換取。
然而，誰知道前面因為唐昊的挑釁，這些隕鐵竟然成為了雙方爆發衝突的引線。
此時攜著正面壓下唐昊的強勢，凌易等人卻又不能真的將這些隕鐵丟開不管了。
要知道，前面一場虎頭蛇尾的比鬥下來，唐昊一方不得不退讓一步，這最多算是唐昊本人的失利，大不了等未來唐昊實力強大了，再戰一場找回場子。
但凌易這邊要是將作為‘賭注’的隕鐵棄之如弊，那就是在肆無忌憚的打唐昊的臉。
打唐昊的臉，還是透過這種方式來打，那就會上升到踩踏【昊天宗】聲譽的程度。
如此一來，凌易與『凌雲城』，基本上就算是得罪死【昊天宗】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倚天屠龍記》裡的楊逍，在打敗滅絕的師兄孤鴻子後，哪怕是直接將「倚天劍」搶走，孤鴻子最多事後發憤圖強，死命修煉，以期實力強大後打敗楊逍，將「倚天劍」重新搶奪回來。
但楊逍卻在搶到手後，隨意的把玩後就將其丟下，這一丟，可以說是踩著整個【峨眉派】的傳承信仰肆意踐踏，同時也絕了孤鴻子重新奪回「倚天劍」，找回尊嚴的機會。
也是因此，本就受了些傷的孤鴻子，心中鬱郁之下，最終給氣死了。
雖然這些隕鐵之於唐昊、【昊天宗】，比不得「倚天劍」之於孤鴻子、【峨眉派】，但意思是一個意思。
強者需要有自己的心氣，一個勢力同樣要有自己的榮譽，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便是如此。
來自前世那個道德淪喪的新時代，凌易曾經是不屑於這種觀念的，在他看來，自己的生命高於一切，一時的卑躬屈膝並不可恥。
但即便是那時的凌易，都不會否定這種‘死腦筋’，因為在內心深處，他還是蠻佩服可以做到這一點的人。
而今穿越了，在心靈之道上有所建樹後，凌易開始明悟，有些事情，有些信念，是需要堅守的。
曾經的他做不到，是因為自身的弱小，弱小到任由他怎麼奮爭，依舊如螻蟻一樣，連飛蛾那樣濺起一團短暫的火花都不一定有機會，只能醉生夢死的隨波逐流，當個精神空虛的弱者。
但現在，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現如今，實力、勢力、名譽、地位、財富，都達到了當前世界最上層的他，已經有了追求內心通達的資格。
不同於心路歷程比較曲折的凌易，以及魂獸化形的阿銀，作為斗羅大陸本土人類的楊雪莉、塵心、柳二龍，在之前與唐昊起衝突，並且贏得‘賭注’後，以他們固有的思想認知，完全沒想過要放棄這些隕鐵。
面對楊雪莉的建議，凌易擺擺手，道：“不用那麼麻煩，我有辦法，不至於完全用精神力來探查水底……”
說著，一點腰間的「如意百寶囊」，取出幾個大號布兜，分別遞給了幾人：
“接下來咱們將這些撒進『天元江』，最多半天時間，差不多就能夠滿足條件，讓我將這段水域給查探一遍。”
“來，阿銀，伱和我一起動手……”
大家晚安~<BR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