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唐晨醒來
時間稍稍前推。
面對殺戮之王口中關於唐晨的訊息，千道流即將劈落的「天使之劍」終究沒有繼續攻擊下去。
看著頂著唐晨面容的殺戮之王說，他知道唐晨在哪裡，雖然有著強烈的違和感，但千道流心中被壓下的好奇也隨之被引動。
“唰——！”
背後三對燦金羽翼一振，千道流出現在殺戮之王的身前，手中金色「天使之劍」指向對方，沉聲道：“告訴我你知道的。”
感受著鎖定自己的恐怖氣機，殺戮之王，或者說，重新接管這具身體意識的「血紅九頭蝙蝠王」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吐沫。
在此之前，因為它與唐晨的意識交鋒，雖然它取巧將唐晨的意識引誘墮入黑暗，並且將其鎮壓在識海深處，但它本身的硬實力是遠遠不及唐晨的，精神意識方面負擔太重，只能將大部分的意識收斂，既是繼續壓制唐晨意識，也是為了自我恢復。
也是因此，之前的殺戮之王，只能說是一個以「血紅九頭蝙蝠王」的精神為主導，唐晨的逸散精神為材料構建的臨時意識，只為了在「血紅九頭蝙蝠王」休眠之時繼續操控唐晨的身體。
但隨著地獄路中的血蝙蝠群與「暗金三頭蝙蝠王」的齊鳴，引動了屬於「血紅九頭蝙蝠王」的意識，讓它自休眠中醒來，重新接管唐晨的身體。
現在，為了防止唐晨的意識醒來反過來壓制它，同時也自知不是千道流這個曾經與唐晨爭鋒的強者對手，「血紅九頭蝙蝠王」只能賭一賭。
“沒錯！”殺戮之王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所以，原本的唐晨已經死了，我即是他，又不是他，我……”
千道流沒有追擊，高舉手中「天使之劍」，體內留存的天使聖光注入「天使之劍」之中。
光之劍指天，天穹上的大日陽光似乎受到了無形的牽引，朝著劍尖匯聚而來，快速的形成了一團小太陽般的光球。
千道流的話音姍姍來遲，迴盪在半空之中。
大片大片的血光覆蓋周邊空間，從視覺與感知方面給千道流帶去一定影響。
然而，還沒等殺戮之王引動『殺戮之都』的神域威能對自己進行增幅，並且對千道流進行壓制，千道流體外‘天使領域’同樣展開，金光與血光相互之間爆發出了一連串的爆鳴之聲。
“我，我的這具身體，是唐晨的。”
那是邪惡與光明這兩種能量水火不容，在第一時間產生的反應。
對於「血紅九頭蝙蝠王」來說，雖然它不知道什麼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它本能的知道‘驅虎吞狼’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
“滿嘴謊言——！”
“繼續。”千道流冷冷的道：“說重點。”
燦爛的金色光芒自小太陽上照耀開來，神聖、熾烈、威嚴的氣息彌散，配合著‘天使領域’的力量，輕而易舉的瓦解了‘殺戮領域’的血光籠罩。
殺戮之王眼中紅光大盛，英俊的面容上魔紋遊動，邪惡而又詭異，看向千道流的眼神充滿了殺意：“該死——！”
這是他身為魂獸數萬年來的生存經驗。
“呃——”殺戮之王留意到千道流的態度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喜悅，心中出現了幾分忐忑，但此刻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唐晨在『殺戮之都』接受了修羅神的神考，在進行考核的時候，被羅剎神的邪惡神念干擾，心神墮入黑暗，我就接管了這具身體。”
在唐晨的意識中，它曾經窺探到過零星記憶，唐晨對於千道流的印象很是深刻，自然在「血紅九頭蝙蝠王」的瞭解範圍內，知道他與唐晨的關係算不上好，甚至還分屬兩個不同的勢力，相互之間隱隱有所敵對。
殺戮之王開口第一句，就令千道流身軀一顫，眼中金光暴射。
剎那間，金色的「天使之劍」光芒大盛，化作了一柄光之劍，其亮度幾乎能夠與九天之上的驕陽相媲美。
“這麼說，你是唐晨的身體重新誕生的意識？”千道流眉頭緊皺，金色眼瞳凝視著殺戮之王雙眼。
話還未說完，殺戮之王的身形暴退，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劃破空間的金色劍芒掃過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也顧不上問千道流是怎麼看出它那九真一假的謊言破綻，‘殺戮領域’展開，瞬息之間籠罩方圓數十米，並且還在迅速向外擴張。
以天使聖光牽引了‘太陽真火’的力量，千道流的‘天使領域’得到昇華，其淨化、消融的效果亦是大幅度的強化，一舉壓過了殺戮之王的‘殺戮領域’，將其籠罩在‘天使領域’的神聖光明氣息之下。
天使神的力量本身就擁有光明與審判的屬性，無論是殺戮之王的‘殺戮領域’，還是「血紅九頭蝙蝠王」的黑暗邪惡力量，都有著極強的剋制、驅逐效果。
沐浴在千道流發出的神聖光芒下，殺戮之王的身體瞬間凝固，背後兩隻巨大的翅膀保持張開姿態，如同雕塑一樣立在原地，就連臉上游走的魔紋都停止遊動。
另一邊，千道流散發金光的眼瞳看著僵直在原地的殺戮之王，並沒有繼續等待的意思，身形一閃，出現在殺戮之王頭頂，手中「天使之劍」帶著劍尖的小太陽，直直的刺向對方眉心位置。
“鏘——！！！”
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炸響，幾欲令呼嘯的北風為之一頓。
金色的身影高高飛起，直至百米開外，方才堪堪止住去勢。
千道流背後羽翼張開，懸停在半空，握著「天使之劍」的右手往往顫抖，金色劍眉下的眼眸神光湛然。
“唐晨——！！！”
兩個刻骨銘心的字眼，被千道流咬牙念出。
地面，殺戮之王的形象大變，原本遍佈臉上的魔紋全部匯聚到額頭，形成了一個紅色劍形印記，頭髮與眼瞳則是齊齊從紅色變成了黑色，英俊但卻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有生氣。
就在剛剛，千鈞一髮之際，殺戮之王的背後閃現出一個充滿無限殺機的紅色虛影，右掌帶著一抹紅光抬起，迎向千道流刺來的「天使之劍」。
與劍鋒相交的前一瞬，紅光悍然凝聚成了一柄巨大無比，閃耀著無數瑰麗魔紋的紅色巨錘。
也是那紅色巨錘，一錘將千道流的「天使之劍」，以及他本身，砸的倒飛出去。
氣息相比於之前呈幾何倍攀升的殺戮之王，先是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紅色魔紋巨錘，隨後抬眼看向懸停在遠處半空的千道流，沙啞而又蒼老的聲音響起：“千道流，你的實力似乎並沒有什麼進步。”
千道流背後三對金色羽翼扇動，身形化作金色流光，眨眼間便出現在殺戮之王，不，應該是唐晨的面前。
直視那對漆黑的眼瞳，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與眼神，千道流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唐晨，你醒了？”
聽到千道流的問題，唐晨臉上浮現了一抹似喜似悲之色，握著紅色魔紋巨錘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苦笑道：“是啊，醒了，我終於醒了——”
“如果不是你的‘天使領域’和天使聖光，我恐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確實，如果不是受到天使聖光加持後的‘天使領域’影響，淨化了「血紅九頭蝙蝠王」的黑暗邪惡力量，令其意識方面出現了短暫的鬆懈，他唐晨的意識也不會恢復那一瞬間的清醒，進而藉助‘天使領域’內的光明神聖之光，反過來一舉壓下「血紅九頭蝙蝠王」的意識。
“所以，”
千道流眉頭緊皺，看了一眼唐晨手中那與他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紅色魔紋巨錘，問道：“你真的在『殺戮之都』接受了一位神祇的傳承神考？”
“是的。”唐晨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
經過這麼一會兒的緩衝，本就心性堅韌的他已經收整好心緒，不再被那些負面情緒所影響。
千道流眼中精光一閃，再次問道：“九考？”
“九考！”唐晨頷首。
千道流身軀微不可查的一震，追問道：“那你現在……？”
“呼——”唐晨輕吐一口氣，沉聲道：“第八考，獲得「修羅神劍」的認可！”
說著，唐晨舉起手中閃耀著魔紋的紅色巨錘，心念一動，錘身彷彿融化了一般，在眨眼間變成了一柄長度超過兩米的紅色巨劍。
可惜，還不待千道流看清紅色巨劍的模樣，紅光再次閃爍間，巨劍再變，又一次變成了原本的巨錘模樣。
看到這一幕，千道流當即面現愕然之色：“這……？”
“唉——！”唐晨長嘆一聲，握緊巨錘錘柄的手背青筋暴起，顯現出他內心的強烈不甘。
“失敗了？！”千道流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澀然。
他此時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在心頭，有惋惜，有茫然，有悲涼，也有一絲說不出的竊喜。
惋惜唐晨如此絕世天資，竟然沒能成功透過神考？！
茫然同樣是因為唐晨的失敗，以唐晨的天賦都無法邁出那一步，百級成神的天塹竟然如此遙不可及？！
至於竊喜，不得不說，唐晨的失敗，對於之前敗於其手的千道流來說，意味著他們兩個將永遠處在同一個境界。
千道流是天使神的神僕，基本上是斷絕了成神的可能，必將永遠困守在九十九級的境界上。
而以唐晨的天賦，即便是靠著時間去磨，慢慢的收集信仰之力，也有極大的可能完成百級成神的最後躍遷。
如此一來，他千道流必然是永遠不如唐晨了，畢竟人與神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
但現在，唐晨神考失敗了，結果大機率是壽命無多，雖然千道流心中出現了一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悲涼感，但他千道流還能活著，並且能夠活很久，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勝過了唐晨！
就在二人相顧無言的時候，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間波動出現在距離他們數百米外的位置。
作為斗羅大陸這方世界的人間戰力天花板，千道流與唐晨卻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這股空間波動，齊齊看了過去。
下一秒，一道籠罩在黝黑戰甲下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之中。
“喲！二位這是打完了，還是暫時休戰？”
黑甲身影，也就是剛剛從地獄路出來的凌易，看到千道流與唐晨一齊看著自己，笑呵呵的抬手招呼道。
雖然，因為黑色面甲遮擋，千道流與唐晨看不到他臉上的笑容就是了。
看到黑髮黑眸，面容英俊，中年人形象的唐晨，凌易很明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與殺戮之王截然不同的氣息，沒有殺戮之王那種虛浮之態，而是一種沉凝如嶽的厚重感。並且整個人的氣質不再邪惡，反而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
唐晨面色凝重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凌易，強大的精神境界與戰鬥直覺同時告訴他，這個人，很強！
比千道流都要強——！
千道流：“？？？”
強大的精神境界讓他在唐晨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很輕微的惡意，但卻又不是敵意，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準。
“你是誰？”唐晨眼神深邃，一臉鄭重的看著凌易，用與他面容有些違和的蒼老聲音問道：“斗羅大陸什麼時候出了伱這樣的強者？”
正在這時，站在唐晨身邊不遠的千道流卻是回過了神，注意到凌易全身覆蓋的猙獰黑甲，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則情報資訊，脫口而出的問道：
“你是武無敵？那個【羅剎教】的武無敵？”
“嗯？！”
驟然在千道流口中聽到‘羅剎教’三個字，唐晨神色猛然一變，眼中殺氣瞬間暴漲，死死的盯視著對面的凌易。
【羅剎教】，羅剎神，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他絕對無法忘記，正是因為羅剎神的邪惡神念侵染，方才導致了他的修羅神第八考功虧一簣，直接絕了他的成神之路！
另一邊，感受著唐晨身上猛然爆發的殺機，以及那隱隱鎖定自己的氣機與隨時可能降臨的雷霆一擊，凌易微微側首，黑色面甲下的面容朝向千道流：“你知道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武魂殿】的嗎？”
“按理說，我的身份，只有【昊天宗】的人才知道啊……”
唐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