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亂披風·殘
“五師兄~五師兄~~~”
在凌易一聲聲輕聲呼喚下，受到了一點小小震撼的王猛終於回過了神，面色複雜的看著凌易，半晌無語。
勉強收整心緒，王猛甩甩頭，握住鍛造錘的手緊了緊，讓自己的心底踏實不少。
對著凌易點點頭，道：“你分析的很好……嗯……”
王猛說著，又有些卡頓，邊組織著語言，邊繼續道：
“據師傅在金屬之都『庚辛城』學藝時，他的師傅曾經有說過，【昊天宗】唐家，是斗羅大陸上除去『庚辛城』【鐵匠協會總會】外，唯一一個擁有完整《亂披風錘法》傳承的地方——”
“而《亂披風錘法》，也確確實實是我們鐵匠驅除金屬雜質最強的鑄造術！！！”（注1）
說到這裡，王猛原本紛亂的心緒再一次化為了濃濃的自豪，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平復不少。
見此，凌易也不再刺激他，而是雙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渴望模樣，直勾勾的看著王猛：“那~~五師兄，你，還有師傅，是不是會《亂披風錘法》？”
“自然！”
王猛仰了仰頭，抬起下巴，張開嘴笑道：“師傅當年在『庚辛城』學習鍛造技藝，在師公那裡，學了三十六式的《亂披風錘法》！”
“那…那……”
雖然心中已經對‘三十六式’這個數字出現了些微的失望，但凌易面上依舊保持著嚮往與期待的模樣，看著王猛。
對於凌易的眼神與表情，王猛心中很是受用，這次沒有直接說出凌易期盼的那句話，只是搖了搖頭，臉帶唏噓的繼續說道：“可惜，我資質不足，只學會了十三式，第十四錘的連擊，怎麼也接續不上……”
說到這裡，王猛心底不免出現了幾分失意之情，旋即也沒了在凌易面前顯擺的興致。
沒有再賣關子，王猛提起一直握在手中的鍛造錘，兩步走到凌易身邊的鍛造臺前，對著凌易示意道：“小易，我先給你演示一遍，待會兒再給伱細緻的講解一下……”
說完，王猛用鐵鉗夾出已經在爐火舔抵下，呈暗紅色的鐵錠，放在了鐵砧上。
只見，王猛先是深吸一口氣，擺出了與之前鍛造時一般無二的姿態，緊接著，王猛腳下猛然發力。
在凌易的精神感應下，王猛兩隻小腿的肌肉劇烈收縮鼓盪，一股龐然巨力自下而上，沿著大腿、腰背、臂膀，直至手中緊握的鍛造錘……
“鐺——！”
這道金聲玉振的響動下，手中的鍛造錘砸在鐵錠上，因為反作用力彈起時，王猛順著這股力道一個轉身，小腿再次發力，寬厚大手緊握的鍛造錘也隨之掄起，強烈的風嘯聲中，又是一聲巨響，錘頭再次落在了鐵塊上，這一擊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力量隱約間比第一擊還要強！
接下來，每當鍛造錘高高的反彈而起，即將到最高點的那一瞬間，不早不晚，王猛的身姿就會劃出一個圓弧，帶動手中鍛造錘盤旋一週，再次砸下，整個人的動作與鍛造錘彈起的幅度達到了一種近似完美的契合。
眼前這一幕，凌易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
不過凌易沒有去調動心神去深思，只是將這份熟悉記下，將更多的心神傾注到眼前王猛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上來。
穿越至今七年多，終於接觸到了斗羅大陸本土，除去武魂與冥想法外的第一門秘技，還是在原著中主角中後期戰鬥中佔據不小篇幅的秘技，自然要給予一定的重視。
眼看著從第二擊開始，每一擊的力量都超過了王猛第一擊時的全力，可透過那神妙的身姿，那愈來愈強的力量卻依舊在他的控制之中。完美而協調的動作姿態，最大程度的避免了反彈力對自身的傷害，反而將這股力量加持在了下一次的錘擊上。
王猛的動作逐漸加快，手中鍛造錘化作連珠箭一般錘擊在鐵錠上，令鐵錠快速的變形。並且王猛敲打的位置並不是固定在同一個位置，而是均勻的落在鐵錠的每一個角落，當鐵錠被敲打到原本四分之一的厚度時，王猛手中的鍛造錘落下升起時，出現了一股粘粘的力道，將鐵錠吸攝的出現反轉，下一錘正好敲在了鐵錠原本的背面。
十息，僅僅只有十息時間！
當王猛最後一錘猛然敲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整個人站在那裡劇烈喘息時，距離他舉錘揮出第一擊時，只過去了十息時間！！！
前三錘的速度還好，差不多一息一錘，但從第四錘開始，王猛的速度越來越快，七息不到的時間，就瞬間將後面十錘連續敲出。
凌易目光從大口大口呼吸的王猛身上移開，看向鐵砧上依舊呈現暗紅色的鐵錠。
如果粗略看去，這鐵錠變化不大，比之前似乎小了，又似乎沒有小。
但凌易的五感極其敏銳，加之精神力的感應，頓時發現，這鐵錠比之前小了約莫三十分之一的體積！
“呼——呼——”王猛的喘息聲漸漸緩下來，目光看著面前的鐵錠，常年打鐵的經驗與眼力，讓他輕易分辨出鐵錠的變化。
先是滿足一笑，但隨即又似想到什麼，王猛無奈地搖搖頭，轉身看向凌易，面帶幾分傲然之色，道：“這，就是《亂披風錘法》！”
說實話，這樣的表情，接觸王猛一個月來，凌易是第一次見到。
顯然，《亂披風錘法》對於王猛來說，真的是有著不同一般的意義。
“厲害！”
凌易非常給面子的豎起大拇指，對著王猛大力誇讚道：“五師兄剛剛這一手，若是讓學院那些大魂師級的老師見了，都得目瞪口呆——！”
“嘿嘿~”
聽到凌易這話，王猛臉上依舊滿是笑意，但卻斂去了傲意，彷彿剛剛判若兩人的那副模樣從未出現過，重新浮現了那標誌性的靦腆，擺擺手，口中連忙道：“不至於不至於，我這一手只能在鍛造中使用，可做不到在戰鬥中使用……”
“再說了，師傅說過，完整的《亂披風錘法》可以連續揮出九九八十一錘，他當年只學到三十六錘，算是學了個殘篇~
我更是隻能揮出十三錘，是殘篇中的殘篇……”
說著，不等凌易再說些什麼，王猛率先問道：“怎麼樣？小易，剛剛看了後，你對《亂披風錘法》有什麼感想？”
凌易此時的心神，從對剛剛王猛施展《亂披風錘法》殘式時的畫面感悟中退了出來，同時也回想起之前那股熟悉感的出處——《農夫三式》揮鋤式！。
心中的念頭湧動，不耽誤凌易回覆王猛的問話：“根據五師兄你剛剛的身體動作，這《亂披風錘法》的原理，似乎是一種借力用力的方法，透過身體、手臂、鍛造錘的旋轉動，化解反作用力，並將之化入下一擊之中……
不過，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怕是難度不小！”
“何止是不小！”
饒是已經對凌易的驚人智慧稍微免疫的王猛，聞聽凌易的話依舊神色怔怔，旋即面上露出苦笑，搖著頭說道：“單單是把握那股反震力道的時機，就攔住了許許多多的人，被師傅教導《亂披風錘法》的學徒，不下於百位，皆是高階鐵匠起步，但最終掌握到這一步的，不到三十人！”
“而能夠連續揮出十錘以上的，則只有我們十二位親傳弟子！”
如果說，一般的魂師、大魂師，乃至魂尊，可以透過自身強大的力量來打造百鍛器具，被評定為高階鐵匠。
那麼，《亂披風錘法》，就不是魂師可以強行用力量來學會的了。
這其中牽涉到了鍛造方面的技巧與經驗，還要有一定的天賦在身，方才可以掌握這其中的奧妙。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亂披風錘法》除去是極強的鍛造與戰鬥秘技外，還是驗證鐵匠天賦與技藝的一個絕佳手段。
接下來，凌易在王猛的指點下，開始第一次上手《亂披風錘法》。
按照王猛對於凌易這一個來月觀察下來的瞭解，以凌易的天賦，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夠將《亂披風錘法》入門。
至於多久達到和他一樣的第十三錘，王猛就有些不確定了。
但王猛覺得至少也得週年半載吧~
畢竟，這門秘技的學習，需要熟能生巧，也就需要大量的習練。
待凌易掌握的差不多了，再帶到師傅金老爺子那裡，學習後面的內容。
老爺子年紀大了，掄鐵錘這種活計，近些年也只是偶爾為之，保持不手生。
只有在有大顧客上門的情況下，才會召集弟子從旁協助，親自開爐鍛造。
感謝【書友20210317235826218】、書友【星投】、【書友20210731211213510】投的月票，感謝書友【燃燒的墨綠】的打賞，感想各位書友的推薦票與追讀，謝謝大家！！！
注1：原著中，確實是鑄造術。因為前面一開始作者沿用了鑄造一詞，但被書友指出，鑄造與鍛造的區別，故在此說明。
以下來自百度：
鑄造是一次成形。將金屬熔化成液體後，澆鑄到與零件形狀相適應的鑄造空腔中，待其冷卻、凝固、清理後，以獲得零件或毛坯的加工方法。鑄造專業側重的是金屬熔鍊過程，以及澆鑄過程中工藝的控制。
鍛造是緩慢成形。用鍛壓機械對金屬坯料施加壓力，擠壓、錘擊等方法，使在可塑狀態下的金屬材料成為具有一定形狀和尺寸工件的加工方法。鍛造是固態下的塑性成型，有熱加工，冷加工之分，像擠壓、拉拔、墩粗，衝孔等都屬於鍛造。<BR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