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百鍛千煉
時間在凌易開始在五師兄王猛這裡學習中飛速流逝。
一眨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個月的時間，『木植城』沒有任何意外事件發生，波瀾不驚，讓凌易對這個遠離斗羅大陸中央那片事故多發地的偏遠小國，感到相當滿意。
熟悉的三號樓304寢室，凌易又一次的睜開眼，看了看身邊床榻周圍，已經碼放到半人高的「藍銀草」圍牆，心中更是愉悅不已。
一個月前，凌易託人帶了三封書信，送回到北口河鎮上的蔣氏鐵匠鋪。
一封是給蔣師傅的，信中感謝對方的引薦，現如今他已經拜入金老爺子門下，跟著五師兄王猛學習鍛造
另外兩封書信，則分別交給了凌柏和鎮上武魂分殿執事顏斌。
顏斌那封書信裡與蔣師傅的大差不差，也是感謝之詞，外加拜訪了『木植城』這邊武魂主殿裡的高階執事陸羿，雙方敘了敘舊，混了個臉熟，算是初步建立了一些交情。
凌柏這邊，信中主要是向凌柏，還有山海村裡的父母、爺爺奶奶、大舅表哥等人報了報平安，言明他如今一切都好，大家勿念云云。同時，後面分別有專門標記給每個人的貼心話語。
在信的末尾，凌易專門交待了張磊，讓他幫忙將自家院子裡，種在牆角圍欄裡的二百零四株「藍銀草」挖出，堆擠著移栽在一隻木箱中，交予凌柏帶到鎮子上。
在收到信的第三天，這二百零四株「藍銀草」，被前往『木植城』的一支商隊，帶到了城東的【銀辛鐵匠鋪】。
二十多天下來，這些剛剛進城時還萎靡耷拉著葉片的「藍銀草」，早已恢復往日的欣欣向榮，更是因為之前一年多的魂力蘊養，比凌易開學前培植的那一百株，以及後續培植的「藍銀草」，草葉與根鬚更多更長，活性也是大大超出。
在身邊這近五百株「藍銀草」之外，床鋪裡側的牆角下，還有一節節竹筒，每一個都種植著上一次一起帶來的優良「藍銀草」種子，只待再長大一點，就開始往凌易的床榻邊碼放。
想來，在年底前，凌易就有可能將自己所在的床鋪，化成一間單人間！
……
【銀辛鐵匠鋪】。
照例與五師兄王猛一家九口吃了頓早餐，凌易來到鍛造臺前，準備今天的練習。
不過，還不等凌易舉起手中的鍛造錘，王猛沒有去他的專屬鍛造臺，而是徑直來到了凌易這邊。
“五師兄~”凌易放下剛剛抬到一半的手臂，開口招呼道。
“小易~”王猛點點頭，目光看向凌易身前的鐵錠。
這不是一個月前的那一塊，而是第八塊。這一塊原本足有三個成人腦袋大，眼下卻僅僅只有兩個成人拳頭的大小。
“錘鍊生鐵等原材料，是每一個鐵匠學徒必經的道路~”
“一般來說，當生鐵被錘鍊到它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時，它就已經是一塊合格的鐵胚，能夠用來鍛造各種鐵器……”
王猛的看著洶洶烈焰舔抵中依舊巍然不動的鐵錠，重複著一個月前說過的話。
這話，一年多前，蔣師傅也給凌易說過。
“當然，這樣直接打造出來的鐵器，最多隻能作為菜刀、鐮刀、鋤頭、鐵鍬這些生活用具、農具什麼的……”
王猛的話還在繼續，而凌易則是靜靜地傾聽著，哪怕是這些內容他早已經熟記於心。
“初級鐵匠，能夠輕鬆完成生鐵的錘鍊，然後再以相應的鐵胚打造成型器具。這些器具的強度，一般來說也不差，相當於尋常無魂力的器武魂覺醒者武魂的強度……
也就是，最基礎的鐵器！”
“再往上，就要用更大的鐵胚，去鍛造出想要鐵器，這其中就需要透過鍛打，將鐵胚進一步的精煉，讓材料的品質得到提升！
十鍛以內，並不細分，基礎鐵器的鍛造過程中，基本上就已經蘊含了。
二十鍛、三十鍛、四十鍛……這些，代表了一個初級鐵匠技藝的進步，一步一步，向著中級鐵匠的攀升！”
“當可以將材料進行五十鍛成型，就代表著踏入中級鐵匠門檻，這與後面高階鐵匠的百鍛，是一樣的。
阻攔很多初級鐵匠升為中級鐵匠，中級鐵匠升為高階鐵匠的，一方面是鐵匠本身的力量因素。
力量不夠，自然無法將已經錘鍊到一定程度的材料，進行更進一步的錘鍊。
而另一方面，就是技巧，如何在每一錘落下時，只使用最小的力量，又能發揮最大的效用，是所有實力弱、力量弱的鐵匠難以避免的問題。”
說到這裡，王猛面上難免出現了唏噓之色，即是為自己如今年近四十，依舊困於十九級魂力，難以更進一步，未來希望不大。也是為了四個兒子，沒能繼承自己的魂師天賦，雖然在他的細心教導下，成為中級鐵匠問題都不大，可想要成為高階鐵匠，對身為普通人的他們，技巧方面要求更為的嚴苛！
搖搖頭，驅散腦海中的負面情緒，王猛看向凌易，一臉認真，接著道：
“而這一切，在學徒時練習材料錘鍊的時期，是非常非常關鍵的！”
“師傅說過，在金屬之都『庚辛城』那裡，無論是初級鐵匠，還是中級、高階鐵匠，其實只是剛剛入門的鐵匠~”
“因為，鐵匠師以下，很多魂師可以靠著自身強大的力量，強行完成百鍛級的鍛打過程，最多也就是對材料的利用率會低不少，打造出來的器具使用壽命也會低一些……”
說到這裡，王猛苦澀一笑：“當然，這一點，無論是兩大帝國哪一個大城、主城中，其實都不是什麼問題。
因為更多的魂師，其實都是使用自身武魂，對於鐵匠打造出來的器具，很多都是棄之不用的……”
“他們，更加信賴自身的武魂！”
面對王猛的這番話，凌易不置可否。
誰叫這是一個以武魂為主的世界呢？哪怕是武魂是根木棍，只要有先天魂力能夠修煉，在一枚枚魂環的加持下，也會很快就擁有超越鋼鐵的硬度。再有魂技的加持，與自身休慼相關、自我修復等等因素，自然對鐵匠打造的器具需求大大減小了。
“呼”
王猛長出一口氣，不再沉湎這些悲觀資訊裡，對著凌易問道：
“小易，這一個月裡，四個週末十二小時以上，二十個晚間的四個小時，足足一百二十多個小時的材料錘鍊，你有什麼感想？”
面對王猛的詢問，凌易看了看底部微微泛紅的鐵錠，然後移向王猛，目光相對，輕輕吐出兩個詞來：
“節奏？律動？”
聞聽這兩個詞彙，王猛雙眼不禁睜大幾分，看向凌易的目光出現訝色。
嘴巴開闔幾下，王猛方才面帶期待的道：“說說看~”
“嗯~”凌易點點頭，想了想，組織了一番語言後，道：
“我去年和蔣師傅學習的時候，同樣是從材料的錘鍊開始，差不多也是一個月左右，將生鐵錘煉到鐵胚狀態，再之後，蔣師傅就開始教我，然後透過鍛打，將鐵胚打造成想要的器具形狀……”
“那個時候，我鍛打材料，僅僅只是想著將生鐵等材料內的雜質，透過錘鍊剔除出去，將材料精煉縮小~
但這一個月，我感覺，當我找到了我最舒服的鍛打姿勢後，每一錘的敲擊，都能夠感覺到錘下鐵錠的回饋反應，就像是……它在呼吸一樣！”
“而我的每一次揮錘，我整個人的動作節奏，與鐵錠的那種呼吸律動，越是合拍，精煉的效率與效果就越好！”
“不錯！”王猛聽著凌易的敘述，越聽，臉上的笑意就越是明顯，到最後，更是忍不住拍起了手：
“小易，雖然一直都知道你聰明，但我是真沒想到，你的悟性這麼強！”
“伱簡直是天生的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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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