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情理之中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當看到凌易手拿一方淡灰色棉帕，一邊擦著汗，一邊走出鐵匠鋪時，楊雪莉瞪大了那雙卡姿蘭大眼睛。
“你居然還會鍛造？！咕嘟——”
楊雪莉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凌易剛剛運動完，依舊有些紅潤的臉，以及被汗水打溼後，粘在臉頰與雪白脖頸上的髮絲，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口水。
“啊~”凌易將手中沾染了少許碳灰、金屬粉末的棉帕放下，對著楊雪莉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清朗的開口回應道：“從小就跟鎮子上的鐵匠師傅學習，當時還想著，若是在魂師這條路上走不好，就回家鄉當個鐵匠呢——”
“鎮子上的鐵匠？”
楊雪莉雪白細膩的臉皮抽了抽，一臉你別蒙我的表情，不通道：“就衝著剛剛朱大叔那看神明一樣的表情，你這怎麼也不像是跟小鎮鐵匠學的鍛造技藝吧？”
“還有~”楊雪莉頓了頓，回顧著剛剛躲在鐵匠鋪外，偷偷看凌易的鍛造過程，那鐵錘翻飛身姿迴旋韻律十足的模樣，仰起頭，直視凌易的雙眼，問道：
“伱剛剛鍛造時，用出的技法，特別像是【昊天宗】的《亂披風錘法》，是不是？”
“確實是《亂披風錘法》。”凌易點了點頭。
楊雪莉聞言頓時一急，俏臉上浮現一抹緊張之色：“那……！”
凌易沒等楊雪莉後面的話出口，繼續道：“但卻不是【昊天宗】的。”
楊雪莉_??
瞧著女孩一頭霧水的模樣，凌易和她漫步在華燈初上的街頭，不緊不慢的解釋起來：
“《亂披風錘法》，是一門連續敲擊鑄造，進而將使用者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驅除金屬雜質的最強鑄造術。”
“只是限於每個人的資質不同，九九八十一式的《亂披風錘法》，很少有人能夠學全。”
“在我們鐵匠之中，只要有些傳承的，多多少少都會一兩式。哪怕是不會，也能夠認出來……”
說到這裡，凌易回過頭，看向默默傾聽的女孩，鄭重的道：“也許，斗羅大陸上將《亂披風錘法》使用的最好的人，是那位傳說中的‘昊天鬥羅’冕下。
也許，斗羅大陸上最能夠發揮《亂披風錘法》功用的武魂，是「昊天錘」。
也許，斗羅大陸上學會《亂披風錘法》成員最多的勢力，不是【鐵匠協會】，而是【昊天宗】。
但！《亂披風錘法》，並不是【昊天宗】的專屬秘技，而是屬於每一個鐵匠！
它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也並不是專門用來戰鬥的，而是輔助它的主人，更好的錘鍊金屬，打造一件件足以傳世的神兵利器……”
看著語氣不算激烈，甚至是平和淡然的凌易，楊雪莉可以清晰的感應到，那平淡之下的鏗鏘有力以及強烈的自信氣息。
就好像，凌易所說的，是世間的真理，一切本就應該如此。
所以，明明是【破之一族】旁系成員，明明【破之一族】是【昊天宗】的附屬勢力，但楊雪莉還是在第一時間的點起了頭，表達了她的認可與贊同。
根本沒考慮過，凌易是不是在信口開河的編故事騙她。
哪怕，在今天之前，她還在以天下第一宗門【昊天宗】這個靠山背景而自豪。
十多年來，她一個小姑娘，能夠在『龍興城』這個商貿樞紐城市之中，成為同齡人中的孩子王，除去本身的天賦與實力不弱，以及講義氣、愛交朋友外，背後的【破之一族】與【昊天宗】，同樣佔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很快將關於《亂披風錘法》的歸屬拋之腦後，楊雪莉繼續興沖沖的抓著凌易追問起來。
她，對凌易的過去，非常感興趣！
“那，你的《亂披風錘法》是從哪學的呢？”楊雪莉一對大眼睛眨呀眨，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上下扇動著，“我可不信，隨便一個小鎮上的鐵匠，就能夠傳授你完整的《亂披風錘法》，你也說了很多鐵匠，都是隻會一兩式的……”
更別說，還是【水木公國】那個小地方的鐵匠。
後面這話，楊雪莉只在心中想了想，沒有說出口，畢竟凌易也是出身於那個小地方。
凌易將楊雪莉的心理活動看在眼裡，小女生的心思太好猜了，換做前世，他一晚能騙……咳！
此時，兩人走進一家酒樓，凌易招手向服務人員要來選單，在問過女孩的喜好後，點好飯菜，方才接著講起了‘故事’。
“我呢，出身在【水木公國】的一個村落……在鍛造一途上，向四個人學習過……
第一個，就是我們那個鎮子上的蔣師傅，他領著我進入鍛造的門檻，那一年……
第二個，是我的五師兄。當時，我拜我們公國‘三大匠師’之一的金老爺子為師，老爺子年事已高，我就先跟著五師兄學習……
第三個，就是金老爺子，也是我正式拜的師傅……”
凌易的口才很好，語言也充滿了感染力，再平平無奇的故事在他的嘴裡，都可以變得跌宕起伏、劇情生動起來。
更別說，他本身的經歷，本就帶著一定的傳奇性質。都無需加工，只要平鋪直敘的說出來，那就是一個集合了草根崛起、勵志、熱血、機遇等等元素的爽文。
“……，我當時也沒想到師傅居然為了我，給數十年都不曾聯絡過的師弟寫信。”
說到這裡，凌易的臉上帶著感動的色彩。
這不是偽裝，而是他心底的真實感觸。
金老爺子的一封信，可以說是讓他凌易少走了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彎路！
沒有那封信，樓高不會去【水木公國】，樓高不去【水木公國】，凌易學不到完整版的《亂披風錘法》，也汲取不到樓高那臨近神匠級的種種鍛造技藝與知識，也無法以十四歲之齡，成為鐵匠師。
不成為鐵匠師，凌易就不會被【水木公國】賜封為男爵，進而有資格拉著金老爺子在內的三位老牌鐵匠師，統合【水木公國】境內的所有鐵匠，成立【鐵匠協會·水木公國分會】……
可以說，金老爺子，是凌易成長路上的第一位貴人！
當然，一路走來，對凌易提供了幫助的人，不在少數。
自家的血脈親眷且不說，【武魂殿】的執事，顏斌與陸羿；北口河鎮上的鐵匠蔣師傅、退役老兵黃師傅；『木植城』中的金老爺子與一眾師兄，學院裡的老師與同學；寒風大營中的江源、李知數……
許許多多，一個個名字，一張張面孔，都在凌易的心底留存著。
人生在世，有些恩惠，有些情分，總是要惦念著，當有能力的時候，回報一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本章完)